“武丫頭!?。】靵??!碧K蘇在后屋走廊第一間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武二娘匆匆跑出廚房,如今屋子翻新磚瓦,藏住人氣,也開始有模有樣,后屋改出一半當作私塾教學處,隔出五間小廂房,如今蘇蘇搶了第一間,武丫頭一間,蘇景一間,只剩兩間。
武丫頭跑去蘇蘇房,見蘇蘇烏云疊鬢,杏臉桃腮,正伸著修長細白的食指,彎起桃花眼笑道:“我把這里砸開,就可以和你一間房了?!?p> “蘇姐姐,要不你把床搬過去?”
“不要,我要的是找你玩的時候可以快快的過去,不是無時無刻都在那邊。還把你的房間占了一大塊?!?p> “我覺得蘇景哥哥不會同意的?!?p> “你管他同不同意,這是咱們的房間,你同意就行,你同不愿意?”蘇蘇拿起短工留下的大榔頭,芊芊玉手和黑不溜秋粗糙的棍柄判若云泥,她的雙眸閃閃發(fā)光,躍躍欲試。
“我……,蘇景哥哥會生氣……”話音剛落,大榔頭已經(jīng)砸出一聲巨響。
“邦?。 ?p> “蘇蘇?。?!”蘇景拿著書從第三間房子里出來,喊道:“你在作什么妖?”
“哼你……你別管我!”蘇蘇給自己壯膽,佯怒道
蘇景看著那稀爛的墻體,頭疼不已,心想:這哪是七尾妖狐,怕是個祖宗。
明面上還是露出微笑,說道:
“蘇蘇,你要是想要一個分戶門,為什么之前不和短工師傅說呢?”
“那時候不想。”蘇蘇雙手抱在胸前,撇過臉
“不想還是沒想到?!?p> “沒想到!”
“你倒是理直氣壯。”
“你可以出去了,兩個女孩要講一些女孩子間的閨房話?!碧K蘇見蘇景不是很生氣,直接將他推出房門。
蘇蘇重重關上房門,屋里便傳來“哐啷哐啷”的“閨房話”
蘇蘇敲了一個輪廓,將榔頭交給武丫頭,說道:“就按照這樣的,你使勁敲就行,反正你學的就是這力氣活?!?p> 武丫頭扎好馬步,掄起榔頭就是扭腰橫錘!
敲完定睛一看,嚇的丟下榔頭哭喪著臉
只見打通的洞中,蘇景抱胸,陰沉的臉冷冽道:“武丫頭去,繞著底下縣城跑三圈,沒跑完沒飯吃,蘇蘇你給我去廚房,燒火做飯去?!?p> 兩個女孩同時發(fā)出哀嚎,武丫頭雖然哀嚎,但更像撒嬌,蘇蘇還沒抱怨,武丫頭已經(jīng)系好馬尾,干脆利落地跑步出門。
而蘇蘇則穿墻而過,咬牙切齒張嘴咬他手,不知為何蘇蘇最近很喜歡啃咬蘇景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長而筆直,骨節(jié)分明不突兀,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泛著健康的光澤,是個上好的磨牙棒。
蘇景嫌棄的用另一只手推著蘇蘇粉嫩肉嘟嘟地臉頰,一邊從蘇蘇嘴里拔出手指,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從蘇蘇泛著紅潤光澤的下唇帶出一絲晶瑩的口水。
蘇景用袖子擦著手,他都有將她尾巴拔掉一根的想法,他催促這個祖宗趕緊洗菜做飯,自然不會讓這個古靈精怪的蘇蘇做菜,簡直是浪費食物。
兩人來到廚房,蘇蘇挽起衣袖,露出碧藕一般的潔白手臂,仿若玉蔥般的手指成環(huán)狀,將水中的胡蘿卜來回套弄,洗出那些渾濁泥垢,她疑惑道:“為何連武丫頭也罰?”
“你不是就是想拉她入伙,壯壯聲勢嗎?”
“一碼歸一碼,她是無辜的啊?”
“是無辜,我是在教她,要學會拒絕那些后果可能不好的幫忙,所謂君子不立危墻,要預防杜絕這種事情發(fā)生在微末之間?!碧K景起鍋燒油,勺來一些鹽接著道:“她不好意思拒絕,但從犯就是從犯,希望她能記住?!?p> 船山書院對折的路上下來,便是縣里的農(nóng)田和樹林,一些消息靈通的已經(jīng)打聽到這里有座書院,他們說書鎮(zhèn)邪氣,拿來克制兇宅正好,而且年輕的院長和兩個小丫頭都很討喜,空閑還會來幫忙,像前幾天一場急雨,要不是他們幫忙挨家挨戶幫忙收拾,避雨放好,可不知道得壞多少莊稼。
“早上好,張伯伯,張大娘”
“早上好啊,武丫頭,跑腿啊”田里一個四五十歲的大伯帶著斗笠在田中忙活。
“是……是啊,哈哈哈,不說了,要遲到?jīng)]飯吃了?!?p> 大伯熱情喊道:“那怕啥,來我家吃,呵呵呵”
武丫頭沒回頭,只是抬手搖搖手,繼續(xù)往前跑,背影滿是青春活力。
看著這個偏瘦的健康麥色丫頭
誰能想到,這是之前那個瘦骨嶙峋的黑炭丫頭?
“老頭子,我和你提的那事你怎么看?張大娘累了,撿過一些枯草鋪好,一屁股坐在田邊,捧起蓄水瓦罐喝著。
“這丫頭雖然沒有另一個好看,但乖巧懂事,看著也好生養(yǎng),那個太過嬌氣。過幾天我去那啥書院探探口風,若能成,咱們就訂個娃娃親?!蹦菑埓蟛舆^張大娘的水,也喝了一口
“那個院長這么年輕,不會是打算自己養(yǎng)的童養(yǎng)媳吧?!?p> “所以先探探口風,咱們也不是什么孬人,不是啥人都要,再說怎么看也不會養(yǎng)這黑炭丫頭當童養(yǎng)媳,應該也就是給那白凈姑娘當貼己丫鬟的?!?p> “在那些個地方,想必規(guī)矩多,還是來咱們家好,只用搭把手,給咱們張家傳宗接代生個胖娃娃就行?!?p>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著叫人家搭把手干活,,想想我當年娶你費老鼻子勁了,你爹就是不開口?,F(xiàn)在也是媳婦熬成婆咯”
“能一樣嗎,你看看你長的這熊樣,再看看咱們兒子,像我好看的嘞?!?p> 兩口子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向往著自己能想的一切,平凡而擁有生命力,像雜草般。
就在這兩口子說話間,武丫頭已經(jīng)跑出六七里地,她謹遵蘇景教她的呼吸法,每次一吸都想象有水從腳底涌泉開始上脊椎沖頭頂百會,一呼便從百會到額頭上星神庭直下而去。
雖然沒什么效果,但也在蘇蘇的指點下,認識了不少穴位,加上天天每次鍛煉完暈倒扔進藥浴中滋補夯實根本,如今跑下來也不會大喘氣。
就在她感覺熱身差不多了,打算加速時,前方是半塊土坡,是那接生婆消災恕罪的竹林側面,平時人跡罕至,加上秋收農(nóng)忙,這里更是寂靜。
武丫頭眼尖,看見一些裙羅狀衣物被兩個游手好閑的懶漢埋進一坑中,武丫頭覺得可能眼花,本不打算理會,這兩人是縣里的痞子,和這些人有交集,簡直浪費時間。
她快速跑過,這兩人先是一驚,隨后盯著武丫頭背影上下打量,嘴里說著不入流的話,其中一個酒糟鼻肥頭大耳的故意大喊道:“大早上的跑這么偏僻的地方是剛會完情郎吧,看著年紀輕輕黑瘦黑瘦,哪知道是個騷貨?!?p> 另一個搭話:
“褻褲跑掉咯”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武丫頭也不作回應,只是埋頭向前跑,她心里默念:
“武二娘,任他流言蜚語似陣陣陰風,且前行,仍能聽見,那便不夠,還需前行!”
蘇蘇雙目圓睜,小嘴微張,作驚恐狀
蘇景正要提起鍋蓋,身形稍稍一頓,才勺起些許菜湯,淺淺品嘗后,淺笑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