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日凌晨,震驚光明市的重大女性失蹤案告破。
魏志被逮捕了。
當天晚上,閆肅調用了一支警犬中隊,并出動了二十幾名刑警,把魏志家老宅四周幾十米的地全都翻了一遍。
十六名失蹤女性的尸體找到了十五具,卻唯獨少了高雅。
魏志被帶回警視廳審問,但他依然是被找到時的那個狀態(tài),嘴里一直喊著“媽媽”,但卻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并對警視廳的審訊室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甚至還露出了如同稚童般的笑容。
……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小賣部的門口,駕駛位上的高天一言不發(fā),雙手扶在方向盤上,腦袋低垂。
“高雅那么聰明,她肯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她并不聰明。”王良說,“但我覺得,如果短時間內還是找不到她的尸體的話,她多半還是安全的?!?p> 高天斜著眼用余光瞟了王良一眼:“你真沒意思,安慰人的話也說得那么難聽?!?p> “我沒在安慰你?!蓖趿颊f,“或許,高雅身上有一些其他十五個人身上沒有的特質呢。”
“比如?”
“蘇洛?!蓖趿奸_口,“那個南桐?!?p> 聞言,高天一怔,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絲毫不像是已經(jīng)16個小時沒合過眼的樣子。
“我也只是猜測。”王良扯了扯嘴角,余光瞟向別處。
這樣沒有任何依據(jù)的猜測實在是和他行為處事大相徑庭:“那個叫蘇洛的,同樣是失蹤女性吧,但這樣一想的話,事情又變得麻煩起來了?!?p> 王良的雙手掛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眼睛閉著:“順著這條線一直往下梳理的話,高雅多半也是死路一條?!?p> “你他媽的?!备咛炝R道。
“那如果我說她肯定活著,你相信嗎?”王良扭頭看向高天,“很晚了,我回去了?!?p> “明天有機會的話,讓我和魏志單獨見一面吧?!?p> 說著,王良便下了車。
入秋的深夜體感微涼,他緊了緊身上的衛(wèi)衣,推開自家小賣部的門走了進去。
店里開了一盞小燈,唐婉趴在柜臺上已經(jīng)睡著。
西洛也趴在柜臺上,小小的一只,聽聞動靜,她抬起頭來“喵嗚”一聲,那雙渾圓的眸子盯著王良。
王良脫下自己的衛(wèi)衣蓋在唐婉身上,靜悄悄地拿了包泡面,然后上樓燒了點開水。
囫圇吃下一包泡面,王良洗了個澡便悠悠睡去。
第二天的時候,王良難得睡了個懶覺,差不多中午十一點才醒來,洗漱完畢下樓,就看到唐婉正抱著一堆快遞盒丟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你買了什么?”王良隨口問道,在貨架上拿了個面包和一盒牛奶。
“貓砂盆,貓糧,還有化毛膏這種?!碧仆竦男那楹苁遣诲e,蹲在地上給一旁墻角的西洛的飯盆添加貓糧,“老板,你看西洛很聰明的,她自己會上廁所誒,那么小的貓咪?!?p> 王良面無表情,直接走出自家店鋪:“我今天有點事,你再幫忙看一下店,還是三倍工資?!?p>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西風區(qū)的發(fā)展在整個光明市中算是比較落后的,它沒有臨江區(qū)和市政中心的繁華,沒有高聳的摩天樓,沒有紙迷金醉的夜晚,有的只是不超過六層樓的沒有電梯的老舊樓房,以及在這座城市掙扎求生的窮人。
坐上開往市政中心的公交,王良戴上耳機,卻并沒有播放音樂。
“那個殺人狂被抓了,抓得好啊。”
“可不是?一個多月了,搞得人心惶惶的?!?p> “警方公布的受害者名單你們看了沒?16個人,全是住在郊區(qū)的,我覺得有必要咬咬牙去市中心買套房子了?!?p> “瘋了?被套路貸,然后還個五十年貸款?我說啊,還是得加強郊區(qū)的治安,市長已經(jīng)頒布擴充警察團隊的方案了,明年警察學??隙〞嗍杖耍慵倚鹤硬皇强旄咧挟厴I(yè)了?考個警察學校也不蠻好的?!?p> “別,查個案子幾天都不著家的,而且這太危險了,我怕沒人給我養(yǎng)老。”
“也是,女兒嫁出去了,半年都不能回來看你一次,你這小兒子再當個警察還得了哦,我家鄰居她兒子就讀的警察學校,大半年才回家一次,現(xiàn)在不黃金周嘛?我也沒見她兒子回來看他,那女人也是可憐。”
“你是說,住你們那棟501的那個女人?”
“對啊?!?p> “我跟你說……上次在小區(qū)門口,我看到她穿得騷里騷氣的,上了一輛豪車,嘖嘖,那輛車都頂?shù)蒙夏銈兗夷翘追苛?,你現(xiàn)在還覺得她可憐?”
“真的假的?”
……
“市政中心到了,請從后門下車,開門請當心。”
王良摘下耳機,隨著人流走下公交。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一個不算面生的人。
王良讀的是治安專業(yè),治安管理一班,那個人好像是二班的王雨萌,兩人在新生見面會上有過一次交流,其他的交集,就只有上課的時候了。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要去位于市政中心的一家公司。
王良沒有多想,朝著警視廳總部的方向走去。
黃金周的最后一天,許多學生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返校了,王良還在這里,純粹是因為先前的案子,他作為輔助破案的熱心群眾,還需要再去一次光明市警視廳總部。
來到刑警大隊的時候,閆肅的助理小琴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
小琴本名張琴,是光明市警察學校上17級畢業(yè)生,比王良入學早了3年。
“王良學弟!”張琴喊了一聲。
見到王良,張琴露出好看的笑容,一雙杏眼微瞇,正紅色的唇彩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學姐,警察是不可以涂口紅的?!蓖趿济鏌o表情地道。
“呃……”張琴噎了一下,她沒想到,王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原本以為王良會夸她今天很好看呢,真是個不可愛的學弟。
“沒事,今天有一個發(fā)布會,稍微化點淡妝也是可以的?!睆埱俚谋砬槁燥@尷尬。
“你是想讓媒體說你們警視廳的女警察都是花瓶嗎?”王良說,“還是擦了吧?!?p> “也沒那么嚴重吧?!睆埱僬f是這么說,但心里卻是美滋滋的,出一小包紙巾,擦去了嘴唇上的口紅,隨即一臉正色道,“閆隊長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這件案子影響太大,估計一周內所有流程都會走完,直接上法庭,然后就是死刑?!?p> “十分鐘嗎?”王良點點頭,“十分鐘也夠了。”
跟著張琴來到審訊室,王良見到了那個正單手握著一次性筷子,笨拙地吃飯的魏志。
“他裝得太像是個智障患者了,昨天我們的警察審訊了一夜,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睆埱賴@了口氣,“就看學弟有什么本事了?!?p> 說著,一旁的刑警幫忙打開審訊室的大門。
“我哥呢?”王良開口問道。
“學弟你說的是高警官?不知道,電話也打不通,閆隊是說讓他休息幾天的。”張琴答道,“不過,他早上臨走前,調取了許多失蹤人口的檔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p> “好吧?!蓖趿紘@了口氣,高天不在,他也不能無理地要求張琴幫他把監(jiān)控關掉,“那我先進去了?!?p> 說著,他走進了審訊室。
魏志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銬著,雖然有所限制,但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也是可以正常吃飯的。
然而,放飯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那一次性餐盒還剩大半,魏志的臉上沾滿了飯粒,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不會吃飯的孩子。
不過,就算你再怎么裝,一切都會結束的。
王良深吸一口氣,看著沖著自己傻笑的魏志,伸出右手,輕輕按在了他的額頭上。
旋即,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短暫的黑暗過后,映入眼簾的,是那油膩不堪的方向盤,一股子汽油味、酸臭味,還有血腥味交織在一起沖上鼻腔。
渾身黏糊糊的,身上的那件夾克硬得像是石頭一樣,整個人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澡了。
面包車咯咯噔噔地停在魏志家老宅的門口。
他扭頭看向后座已經(jīng)昏迷的女人,猛咽一口唾沫。
他在害怕……
一個殺人狂,帶著他的“獵物”回到藏身處的第一反應是害怕……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魏志像是拖著一帶貨物般拖著高雅緩緩走進老宅,看到了兩個一身黑的墨鏡男子。
黑色長風衣,內里是黑色襯衫,就連褲子也是純黑的。
畫面在此定格。
那兩個墨鏡男長得未免也太像了,一樣的身高,一樣的姿態(tài),就連下巴上的痣,都在同一個位置。
【就算是雙胞胎,應該也達不到這樣的相似程度,會不會是克隆人?】
【不會……克隆技術雖然已經(jīng)成熟了,但在各個國家都屬于最保密級的東西,國際上也明令禁止了這種技術使用在人類的身上?!?p> “我要見老板?!蔽褐旧硢〉穆曇魪乃菑垵M是黃牙,又惡臭的嘴里傳出。
他在發(fā)抖,雖然不能窺探魏志的內心,但他一切的感受都切切實實地傳入了王良的腦子里。
激動、熱切、喜悅……還夾雜著一絲慌張。
“我們要先驗貨?!蹦R男A說。
“這次……不會再錯……”魏志嘴唇蠕動,把高雅交給了他們。
“等著?!眱擅R男帶著高雅進了房間,不多時,他們便走了出來,“老板答應見你了?!?p> 霎時間,一股極強的喜悅之情從魏志的心底涌起,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好?!?p> 說罷,兩名墨鏡男讓開了去路。
房間里很暗,只有一盞老式白熾燈懸在房梁之上。
“老板!”魏志欣喜極了,快步走進房間。
下一瞬,他的身體就僵在了原地,一股極強的恐懼如同密密麻麻的蟲子般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他看到了,
一個如污泥一般的黑色人影,
在他的胸口,幾張沒有任何生氣的人臉擰在一起,
就好像,
是被撕下臉皮,再縫合上去的一般。
“我不要了!”
“我不要了!”
魏志像是失了魂般狂喊著,手腳并用朝門口爬去,卻被門口的兩個墨鏡男給踢了回去。
緊接著,
黑泥伏了上來,
一雙大手抱住了他的臉,
還有另一只手,伸進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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