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必須獲勝的理由
也不能怪周圍鄰居的誤判，雖然啞鈴公寓隔音很差，但畢竟是隔著墻的，加上方言限制。
當(dāng)晚出現(xiàn)情緒激動的人有三個：葉紅秀、林娜、劉慶，前者自不必說，林娜是在勸解母親時，喊出了“小弟并沒有死”，劉慶則是在看到林奇后情緒失控。
這三人的聲音都屬于高分貝，可葉紅秀和林娜都是女人，加上當(dāng)時劉慶已經(jīng)開始發(fā)瘋亂叫，外人誤以為母女是一人也很正常。
而林奇呢，一共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在母女剛出門后，他生怕對方聽到，刻意壓低了聲音。第二句則是擔(dān)心劉慶被自己嚇到，所以用了“和善”的口吻...
這導(dǎo)致了鄰居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其他男人！
既然‘證人們’連現(xiàn)場有幾個人都不知道，那所有的證詞，還有半點可信度嗎？不僅如此，連同最初時葉紅秀和劉慶之間的吵嚷都得全盤否認！
換句話說！
這個案子已經(jīng)沒有人證了！
...
‘最麻煩的就是物證，在不用特殊手段前，普通人是不可能得到物證信息的?！?p> ‘但好消息是，警察的各種采證，反向說明了案子沒有幕后推手，不然的話根本不用走過場，直接抓人，偽造一點證據(jù)就完事了?！?p> 林奇摩挲著下巴，分析著僅有的一些線索。
“當(dāng)前破局的方式有兩種”
“第一，我們抓到真兇?！?p> “第二，找到關(guān)鍵性破綻，證明證據(jù)鏈是不完整的?！?p> “任何一種方式，都能救下阿娘?！?p> 林娜看著愈發(fā)陌生的弟弟，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小弟變得聰明睿智而高興，也為再也見不到曾經(jīng)的那個天真無憂的小弟而難過。
“小弟...”
“怎么了阿姐？”
“哦...沒事...”林娜不經(jīng)意間竟說出了聲，她慌忙地避開視線，說道，“你之前去哪，阿姐不問了，但你要答應(yīng)阿姐...保護好自己。”
林奇的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聲音生澀：“我會的?！?p> ...
這一刻，他的心頭再次出現(xiàn)了那種感覺！
‘眼前的女人好像發(fā)現(xiàn)了！’
‘但讓她知道的...好像是這個世界的‘自恰性’！’
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打個比方來講就是：一旦有人能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而這種不對勁累積到某個程度時，‘歷史的車輪’就會提醒對方：
【你眼前的林奇，不是來自這個時代！】
這種感覺除了在林娜身上感受到外，還在唐飛那兒也隱約地出現(xiàn)過一次，就是和他討論起“為什么華人能建立唐人街”一事時，所以后續(xù)的話林奇立刻咽回了肚子。
...
天空慢慢放亮，樓下的吆喝和鄰居們起床奔走的聲音再次讓社區(qū)活躍了起來。
林奇剛想讓阿姐好好休息，自己去收拾屋子時，林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腦袋，焦急地說道：“小弟，看姐姐都急傻了?！?p> “警察帶走阿娘時說過，她是可以被保釋的?！?p> 林奇狐疑地看向女子：“殺人嫌疑犯，也能被保釋？！”
他知道絕大部分危害程度較低的犯罪嫌疑人都是能保釋的，可殺人嫌疑犯也行嗎？這好像不在此列吧？
林娜是打算考金融專業(yè)的，對法律不甚了解，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他們就是這么說的?！?p> 林奇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果然啊，這事背后果然沒有黑手，警察們撈不到油水，而且連他們自己都不信阿娘是兇手，保釋出去也不怕她逃跑?！?p> “就算退一萬步講，阿娘真跑了，那就下通緝令唄，能不能抓到也無所謂，因為死者是個無親無故的華裔，連個投訴也不會有，反倒能白賺一筆保釋金...”
林娜這次似乎也聽懂了小弟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她又立馬補充道：“但是保釋金很貴，要500美元，哪怕找華人工會開擔(dān)保書，也至少300美元...”
這的確是個很大的金額，哪怕賺了不少外快，他倆現(xiàn)在加起來的錢也才兩百多，若想盡快湊到500，林奇就必須拿下‘西塞羅線’。
‘好吧！看來又多了一條必須獲勝的理由！’
林奇看向一臉憂愁的女子，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警察不為難阿娘，可牢房還能比家里好嗎？能保釋肯定選擇保釋啊。
“放心吧，阿姐，錢的事交給我，無論是阿娘的保釋金，還是你上大學(xué)的錢。”
林娜這次沒再說什么，沒有阻止，沒有過問。
眼前的小弟已經(jīng)不再是男孩，而是一個能擋風(fēng)遮雨的男人，他有自己的主見。
...
日頭當(dāng)空，時值正午
林奇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回家，把從警察局里獲取的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了林娜。
“阿姐，我見過娘了，她沒事。”
“是嗎，不是說審訊期間不允許探訪嗎？”
“害，都說了警察也不上心，稍微塞點錢就可以了，我還叮囑警察對阿娘好點，說這兩天會去籌錢保釋。你猜怎么著？警察一聽有保釋金，樂得跟什么似的！答應(yīng)地非常痛快。”
林奇并不是在安慰林娜，這一早上，他的確去了警局，也和他說的一般，見到了母親。不僅如此，他還刻意囑咐母親了一些事?？梢哉f是收獲頗豐。
而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西塞羅線’的競標，說是競標，其實就是一場黑幫間的博弈，而且博弈對象直接是各幫派的話事人。
他問過灰熊競標的方式，但得到的答案卻不盡如人意。
‘西塞羅線’是六年前開始成形的，期間出現(xiàn)過兩次控制權(quán)的變更，競標方式是以抽簽決定的，無論哪種，死傷率都很高，這也是陰柔男他們不敢參與的原因，利潤是可見的大，但只能以話事人出面的條件卻過于殘酷。
這就是一場‘勇氣’與‘運氣’之間的博弈。
‘第一次是‘人體果盤’，由一個人擺出雙手展開的姿勢站定，在雙手、雙臂、雙肩、頭頂放置七個水果，讓同幫派隊友百步外射擊，打中的越多，得分越高...’
結(jié)果第一次競標后，打死打殘十幾人。
“第二次是‘冰上芭蕾’，當(dāng)時時值寒冬，競標的仲裁方（意大利黑幫）在密歇根湖的冰面上倒插數(shù)十把尖刀，要求競爭者原地轉(zhuǎn)圈，轉(zhuǎn)的圈數(shù)越多，得分越高，一旦眩暈不穩(wěn)，身旁就是刀山...”
據(jù)說第二次競標，北方幫死了三個話事人。
“明天晚上就是第三次...說實話，還真的有點期待呢?。?！”
“艸！又是這種感覺！老子特么才不是變態(tài)！才不會期待這種事！”
“滾出我的大腦！該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