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本王不想殺人
天色漸暗。
朱高爔似乎也失去了耐心,看了眼星光璀璨的夜空,似自語又是對話道:“本王不想殺人,你卻不自知,這人啊有時活著比死更難?!?p> 他環(huán)顧四周掃了一圈,看到嶄新的皇城,不忍心沾上一個死人的晦氣,當(dāng)即命令道:“來人,把他們給我吊到城外,直到死?!?p> 封飛一聽又是這種非人折磨,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上次是有人救他才逃過一劫,想不到又要經(jīng)歷一次,瘋狂喊道:“王爺…王爺,小人只求一死…小人只求一死…”
見士兵拖著封飛幾人往外走,長工百姓主動讓開了一條通道,沒有一個人覺得處置不公,反而理所應(yīng)當(dāng)。
等不想見的人走了,朱高爔對著長工百姓鞠了三鞠躬,大聲道:“發(fā)生這樣的事,是我用人不淑,請大家原諒,為彌補你們的損失,本王決定所有人當(dāng)領(lǐng)賞十兩白銀,由管事負(fù)責(zé)發(fā)放,如果誰的銀兩少了,可去王府舉報。
渣人已走,生活繼續(xù),明日晌午吃大鍋肉,請務(wù)必接受這一點點心意,希望你們不要記恨本王,一定不要往心里去?!?p> 一記恩威并重組合拳模式,砸得長工百姓心里暖洋洋的,每個人臉上登時也多了幾分笑容。
站在人群中的姚廣孝見此一幕,也欣慰的笑了笑,盡管沒有殺人,但處理方式比殺人威懾力更加,因為只要封飛一日不死,躲藏在暗中的人一日心不安。
忽然傳出一聲吶喊,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句:“北平王…”
像是導(dǎo)火索一樣,漸漸所有人加入了呼喊中,數(shù)十萬人聲浪傳了很遠很遠……
這一刻,這一夜。
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尤以燕王府、五城兵馬司、錦衣衛(wèi)都尉府、順天知府…等等官府眾人最難受。
當(dāng)初朱高爔就藩北平,誰也沒當(dāng)回事,總覺得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能掀起什么浪潮,只要他安心當(dāng)王爺,不肆意指手畫腳,彼此就會相安無事,說白了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誰能想到,他第一天去天寧寺求見姚廣孝,第二天頒布招工令,第三天破土動工…直到今日的皇城修筑,快得讓人猝不及防,整得有聲有色不說,頗讓人羨慕。
太難了,說不后悔那是假的,每天動輒百萬的流水,隨便撒點毛毛雨就夠喝一壺了。
北平王府。
朱高爔坐在主位上,姚廣孝、徐輝祖左右分坐,等他看完應(yīng)天府傳來的書信后,開口道:“嘿!奇了怪,父皇朝我這當(dāng)兒子的要錢,有點說不過去吧?”
不怪他這么說,看似滿滿一張紙寫了很多字跡,但總結(jié)下來兩個字:借錢。
姚廣孝和徐輝祖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聽見,不過心里略有微辭,畢竟朱高爔整個這一攤子事,全憑借他一己之力,而他們也只負(fù)責(zé)跑跑腿、出出主意,卻也很好奇錢從哪里來的。
“王爺,外面有人求見。”
聽見老張的話,姚廣孝和徐輝祖暗暗松了口氣,生怕朱高爔再說出什么雷人的話。
“請進來?!?p> 朱高爔玩笑的心,整了整衣冠,等老張再次走進堂屋時,其后跟著許久不見的尹承天,通惠河漕幫的人。
一見此人,朱高爔滿心歡喜,只因他心心念念的漕運總瓢把子身份像是有著落了。
“草民見過王爺?!?p> 尹承天躬身行禮,與往日不同,他比上次見面顯得更憔悴了些,起身后左右看了眼姚廣孝和徐輝祖兩人,其意不言而喻。
“無妨!”
朱高爔擺手讓老張退下,對著尹承天道:“左邊穿僧衣的是本王的師傅-姚廣孝,右邊穿盔甲的是本王的舅舅-徐輝祖,他們都不是外人,有話盡管說?!?p> 尹承天心神震撼,姚廣孝和徐輝祖之名,再清楚不過了。
一個是當(dāng)今皇上的第一謀士,一個是當(dāng)今皇后的兄長,雖不敢說權(quán)勢滔天,但是不可忽視的勢力,不曾想短短一個多月而已,竟籠絡(luò)了這兩位幫手,而在心里更加堅定要朱高爔勝任通惠河的總瓢把子。
如是想著,尹承天從懷里掏出一份書信,遞過去道:“聽聞修筑皇城的物資失竊,被人利用船幫運走,草民私下做主打聽了一番,傳聞它全運往了福州?!?p> 福州?
朱高爔暗暗琢磨著這兩個字,突然腦海中靈光乍現(xiàn),想起一段記憶,似是與失蹤的建文有關(guān),記得前世有軼事典故言明,建文帝看似縱身火海,實則逃離了應(yīng)天,經(jīng)過無數(shù)次顛沛流離、追殺后,隱姓埋名出家當(dāng)了和尚。
據(jù)記載,其寺廟就在福州一帶,貌似還與紅崖天書有關(guān),莫非有人想在那邊修建皇宮?
想及此,朱高爔留了心,近一個月丟失的物資,盡管不能搭建皇城,最起碼建個宮殿不成問題,若真是那樣,此人用意當(dāng)誅。
“很好…很好??!”
朱高爔收好書信,問道:“是否還有其它事呢?”
言下之意,總瓢把子的事有眉目了嗎?
尹承天也明白朱高爔潛在之意,又掏出一塊令牌,雙手奉上道:“老總瓢把子有言,請王爺閑暇時親自去一趟漕運通惠河,至于什么投名狀就免了?!?p> “這…這不會壞了規(guī)矩吧?”
朱高爔十分震驚,因為越是注重傳承的,就越重視規(guī)矩,要是師出無名,日后麾下肯定有人不服氣,比起解決麻煩,他怕內(nèi)訌死人不值得。
“王爺多慮了?!?p> 尹承天笑道:“您的所作所為,幫中兄弟甚是服氣,只可惜身份有別苦無不能一見?!?p> 這話倒不假,自朱高爔鋪公路、修皇城、擊敗韃靼…這些事傳回漕幫后,紛紛感慨不已,只恨早生了十年,又再一聽說要來接任總瓢把子的職位,歡呼聲蓋過一片。
無他,有錢有能力又善待麾下,這樣的領(lǐng)導(dǎo)想不喜歡都難。
基于此,朱高爔眾望所歸,經(jīng)由商量后這才登門說明緣由。
朱高爔連道三聲好,喜悅之色溢于表,他對著尹承天道:“勞煩轉(zhuǎn)告總瓢把子,本王不日前往。”
“草民恭迎王爺?!?p> 緊接著又聊了些漕幫近來所發(fā)生的的事,尹承天不再叨擾,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