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舅舅，請放心
迎來送往！
今夜北平王府似門庭若市，投懷抱里的人紛沓而至。
不信…看，老張前腳送走了漕幫的尹承天，后腳錦衣衛(wèi)千戶趙興德騎著馬到了。
“請管家通報一聲，錦衣衛(wèi)千戶趙興德求見王爺。”
趙興德拱手抱拳，半點不敢小瞧老張，語氣中反倒透著討好和敬畏，自是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
“老奴可不敢受大人之禮?！?p> 老張頭故作驚恐狀，躲開了趙興德的拱手禮，然后看了眼月至中天的夜空，無奈翻了個白眼，假笑呵呵道：“王爺說了，不論是誰登門拜訪，都讓老奴帶進去，再來人就謝絕，趙大人進來吧?！?p> 趙興德一聽，暗道幸好來早了一步，不然明日再跑一趟效果會大打折扣。
跟隨老張的腳步，越進三回九轉的長廊，也無暇欣賞湖光山色的花園。
興許想法轉變的緣故，趙興德再一次踏足這里，心中反倒七上八下，不像上次那樣桀驁不恭。
王府堂屋。
趙興德走近一看，更為震驚，只因諸多人想拉攏的姚廣孝，卻穩(wěn)坐于北平王府，這說明了很多問題啊！
不過瞅見徐輝祖并不足為奇。
錦衣衛(wèi)在打探消息方面，尤為靈通，那日朝堂上赦免其上午來北平述職，他下午就收到了傳訊，要專于慎重對待的是姚廣孝…
他自行腦補了一番后，態(tài)度也變得謙卑起來，對著朱高爔躬身行禮道：“卑職趙興德參加王爺、道衍師傅、徐將軍。”
“趙千戶不用多禮，快坐！”
朱高爔飲下一口茶，假裝不解道：“深夜拜訪本王，是刺客之事有眉目了嗎？”
他一個月遭遇刺殺，被天闕擒拿住的刺客李峰后，聽從姚廣孝的建議把人送到了錦衣衛(wèi)的詔獄，一記敲山震虎招式，驚得燕王府、五城兵馬司、錦衣衛(wèi)全登門拜訪，還沒等他們講明來意，又一招貼加官升級版驚得紛紛遁走。
翌日由于韃靼入侵之事，顧不上就擱淺了一個月，如今凱旋回歸北平，沒等他去找詔獄問明情況，趙興德卻提前登門了。
“這…”
趙興德左右為難，是因刺客李峰送進詔獄的第三天，就被人暗殺了。
別說是否問出幕后主使之人，就連請仵作尸檢都做不到，唯有匆忙火化來個死無對證，此刻聽朱高爔問起，雖有準備依舊心亂如麻。
“趙千戶不妨直說，本王不會怪罪你的?！?p> 看見趙興德欲言又止的模樣，朱高爔立即明白了一切，倒也在意料之中，裝作驚奇的樣子：“該不會什么也沒問出來，人死了吧？”
“是…是，王爺所言沒錯，刺客…刺客死在了詔獄?！?p> 趙興德硬著頭皮道：“賊人承受不住嚴刑拷打，趁衙役換防的當口，進行自我了斷?！?p> “那你問出什么了嗎？”
朱高爔繼續(xù)刨根問底，如是一步一步摧毀人的心理防線，責問道：“本王遇刺一事非同小可，妄趙千戶不要隱瞞?！?p> “恕卑職無能。”
趙興德鬢角兩側冷汗直流，結巴道：“派…派人審問了三天三夜什么…什么也沒問出來?！?p> “是沒問出來，還是不敢說啊？”
朱高爔斂去笑意，隨手抓起茶杯重重往地上一擲，冷聲道：“別欺本王年幼，就可胡說八道。”
話說到這，他火冒三丈道：“你什么也沒問出來，本王卻知道刺客名叫李峰，使得一柄彎月軟劍…還要繼續(xù)提醒你嗎？”
趙興德一聽，右手不自覺抖了抖，擔心被看出破綻，他連忙用左手抓住茶蓋，勉強笑道：“王爺…王爺…”
“行了！”
朱高爔打斷趙興德的話，不善道：“趙千戶告退吧，本王也歇息了?！?p> “卑職告辭。”
趙興德忙放下茶杯，逃也似的離開了王府，直到行至拐角處，適才想起正事還沒辦，懊惱的拍了一下墻壁，并沒有回家而是去往了燕王府的方向。
“王爺好演技！”
姚廣孝贊揚道：“傍晚處置封飛一事，就已讓很多人徹夜難眠了，眼下刺客一事又讓部分人輾轉反側啊！”
本來他還打算指點一下朱高熙，不料他的獨自發(fā)揮讓人眼前一亮，太驚喜了。
“師傅莫要取消我了?！?p> 朱高熙羞澀的笑了笑道：“我這點微末計倆不值得賣弄，主要是您教得好?！?p> “話說…你們師傅兩個能不能不要相互吹捧了？”
徐輝祖插嘴道：“要是沒正事，我可要回軍營了?！?p> 說起正事，朱高熙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他從懷里西山開放圖紙，鋪開道：“皇城竣工在即，十多萬百姓必然不會輕易走，我是這么想的，想返回家鄉(xiāng)的發(fā)放遣送費，若愿意在北平或郊外村莊安家落戶的王府出面，讓官府協助開墾荒田。
近來由于柴炭使用對森林過大，長期以往會威脅天然的軍事屏障，我建議以煤炭取代柴炭，而元朝曾在這里開采過煤炭，我想重新‘撿’起來開采，恰好再‘解決’一部分人?！?p> 看著朱高爔圈出來的位置，姚廣孝和徐輝祖齊齊皺眉，倒不是他們不滿意這個決策，而是擔心使用石炭引起中毒，這種事早前就發(fā)生過，只有那些窮苦人家燒不起柴炭，才會偷偷刨一些帶回家取暖。
若過度使用，致使有人死于中毒，那好不容易積累的名聲就臭了，再被有心人煽風點火，只怕…
想及此，姚廣孝拒絕道：“此為大大不妥，石炭是耐燒，相應后果也很嚴重，它會發(fā)出一種氣味讓人死于睡眠中，都來不及搭救，請王爺慎重考慮?！?p> “是??！”
徐輝祖也出聲道：“早年先父率兵攻打元朝，也曾想用于避寒，只是當天晚上不甚死了五個人，避免造成恐慌，就謊稱刺探敵情未歸，這種事也是先父酒后之言，不然我也不能知道?！?p> “師傅、舅舅，請放心?！?p> 朱高爔神秘一笑道：“我已想好了祛毒的辦法，屆時定不會讓人死于煤毒。”
像這種煤氣中毒，他也畏之如虎，甚至小時候還經歷過呢，然而有系統做后盾，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