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混一混朝廷來的大人
同意or否?
兩京一十三省…總瓢把子的地位,與無冕之皇無異。
朱高爔說不心動是假的,若能把分散的漕幫擰成一股繩,將來面臨諸多的掣肘,不再是難事。
權衡思索了少時,他斂去眼底的幾分顧忌,堅定道:“何時開香堂,入幫會?”
聽了這話,魏武德緊握拐杖的雙手稍顯放松,眼眸開闔間精光閃過,既欣喜又慶幸,暗暗感慨沒選錯人。
十幾年來不是沒找過繼承人,上到達官顯貴,下到黎民百姓,他悄悄觀察了無數(shù)人,每到關鍵時刻就原形畢露,或是以此為踏板貪享富貴。
失望之際,朱高爔仿若天賜之人,憑空‘降臨’北平,使魏武德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過他并沒第一時間表明意愿,而是派人暗中進行考量。
誰知近小半年來,朱高爔一如既往硬是把北平打造成了雕欄玉砌的新城,方興未艾的生活,長工百姓無不翹大拇指,否則漕幫的小弟也不會偷偷跑到皇城筑地打短工了。
在他看來,從古至今一直不缺天賦異稟之人,可惜往往會迷失自我,最終泯與眾人,因此月前差遣尹承天深夜拜訪,就想試探一下口風,是否會一視同仁,撇棄‘輕賤’之別。
沒想一個月已過,朱高爔始終如一不說,期間還跑去打韃靼、修長城、治蝗蟲,回歸后更是怒懲兩面三刀的封飛,好像壓根沒把‘通惠’當回事兒一樣。
不得已,只好以借花獻佛的名義,再次派尹承天前往北平王府刷一下存在感,從他透漏的只言片語中也不難看出,其闊達灑脫。
“擇日不如撞日,五天后開香堂儀式?!?p> 魏武德為防夜長夢多,他如勝券在握的老狐貍,笑容和藹道:“弟兄們沒好幾天沒見著腥了,以后就看王爺?shù)谋硌??!?p> 話里藏話,朱高爔聽在耳里記在心里,正要學前世選舉前,下決心、打包票云云,積極帶領弟兄們謀發(fā)展、賺大錢等等。
咚咚咚!
豈料話未說出口,只見魏武德持拐杖重重敲擊了一下地面,隨后尹承天應聲而入,躬身道:“太師公,有何吩咐?”
“去通知一下,老頭子我要代師開香堂?!?p> 魏武德猶似醒來的雄獅,不怒自威道:“你親自叮囑一下,五天內(nèi)拒接所有商客,不管是誰當天必須到場,別說老頭子沒提醒你們,換了當家人,規(guī)矩也得變。
舉旗聚信,決定弟兄們以后吃肉還是喝湯在此一戰(zhàn),屆時別讓人看了笑話、丟了臉面,說通惠幫一代不如一代?!?p> 尹承天瞳孔驟縮,神色滿是驚愕,抬起頭余光瞥了眼朱高爔,想不到魏武德下這么大血本,漕幫最看重輩分和規(guī)矩,他要代師開香堂,也就是把朱高爔整成了與其同一輩的人,活見阿飄?。?p> 特么放眼看漕幫,義字輩哪一個不是土埋半截的人?
想他入幫近二十年也才智字輩,能跟隨在魏武德身邊行事,全憑能力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朱高爔倒好入幫即義字輩,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
尹承天暗暗壓下心底的震撼,詢問道:“孝字輩以下的弟兄也參與嗎?”
不是他多此一問,而是通惠幫弟子少說也有三到五千人,到時若再加上另外十河幫的弟兄,估計賓客如云,這么高級別的盛會,稍有處置不當,引起矛盾沖突不要緊,‘家務事’關起門來處理,若引來官府的彈壓,后果死路一條。
魏武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把問題甩給了朱高爔,笑道:“王爺覺得呢?”
勇而無謀匹夫也,謀而無斷無才也,他倒想看下朱高爔作何選擇,能不能抗下這份責任。
“參與,為什么不參與呢?”
朱高爔一點也不遲疑,別人顧及有謀反的嫌疑,他不怕。
無論是北平王或四皇子的身份,都能打消所有人疑慮,何況北平城任何風吹草動也都在朱棣的監(jiān)控之下,像錦衣衛(wèi)和姚廣孝每日一匯報又不是吃干飯的,不然朱棣早就御駕親征過來了。
再有一點,他讓每個人參加開香堂儀式,也是完成系統(tǒng)任務的途徑之一,相當于白撿聲望值,所以巴不得是個人都參加。
“若是被人扣上包藏禍心的罪名,豈不是對王爺不利?”
“放心好了,本王行事不必在乎外人想法?!?p> 朱高爔滿不在乎道:“別說本王沒有謀反的心思,既是有誰又能阻攔?”
這算不算內(nèi)卷?
尹承天沉默了下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敢接這個話題,如許大逆不道之言,也只有朱高爔敢肆無忌憚說了。
“愣著干嘛,快去辦事吧!”
許久…見天色已晚,朱高爔動身告辭,他要回去與姚廣孝協(xié)商一下細節(jié),爭取五天后的宴會做到萬無一失。
宅院外。
就在朱高爔跨上馬背的同時,被躲在暗處的探子一一記下,等把消息傳遞給背后人,不料引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十商幫、燕王府、知府等與漕幫有利益牽扯的人。
原因拋開暫且不提,朱高爔騎馬行至半道,居然碰見了王府的侍衛(wèi)樊宇,他臉上掛滿了焦急,一看是朱高爔當面迎來,馬上喊道:“王爺…王爺…可算找到您了?!?p> 朱高爔正在思索漕幫之事,想著以后如何才能御下有方,忽得聽見樊宇的高喊,立即勒了一下韁繩,放緩騎馬的速度,直至停下:“老樊什么事?”
吁!
樊宇依仗有武藝傍身,他飛快地跳下馬,單膝跪下道:“啟稟王爺,晌午朝廷來人,姚師傅請您快快回府?!?p> “朝廷的人?”
朱高爔既詫異又納悶,他第一想法是朱棣派人打前站,前來商討遷都之事。
皇城竣工之日挑選良辰之時,朱棣說不著急那是言不由衷,真要深究起來也是心病之一,他鉚足勁兒搞功勞,其實就想證明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該來的終究來了,知道是哪位大人嗎?”
樊宇搖了搖頭,尷笑道:“姚師傅有說來著,我…我一著急沒記住。”
“那快走吧,我們?nèi)セ煲换斐淼拇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