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兒童繪本

　　科爾曼盯著柯蒂斯，冷淡開口“跟你走，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選擇的權(quán)利么？我想殺你只需要動動念頭，不會比殺死一個普通人費(fèi)更多力氣?！笨碌偎古e起手，幾枚鋼釘在他手心盤旋，隨后他輕輕一揮，幾枚小鋼釘飄到科爾曼的眼前，隨著科爾曼的視線在空中旋轉(zhuǎn)漂浮。

　　“你很謹(jǐn)慎，也是個聰明人，你能聽出來王國對于能力者的態(tài)度?！笨碌偎共痪o不慢接著說到，似乎毫不在意科爾曼剛才的行為“跟我走，成為七科的一員絕對會比你獨(dú)自在外調(diào)查要方便得多?！?p>　　柯蒂斯伸腿踢了踢桌邊的那沓半米厚的報紙，剛剛科爾曼拆開只翻看了上面的幾張，其他的還堆在桌邊“雖然不知道你在調(diào)查什么，但是肯定會比你自己翻報紙來得快?！?p>　　“加入七科以后，你就是王國官方人員了，可以查閱很多外界沒有的資料，這個好處夠不夠，科爾曼先生？”

　　柯蒂斯說話總是帶著一抹笑意，每一個單詞都咬的很清晰頗有節(jié)奏感，可是落在科爾曼的耳朵里總覺得他的語氣里處處都帶著嘲諷。

　　科爾曼思索片刻，開口問道“那你們需要我做什么？”

　　“有任務(wù)的時候出任務(wù)，沒任務(wù)的時候我不會約束你，可以自由行動，但是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p>　　“然后呢？”科爾曼問到，他不相信就這么簡單。

　　柯蒂斯聳了聳肩“就這些，我不喜歡定太多規(guī)矩，上面除了派任務(wù)也不會管太多。”

　　“待遇怎么樣？”科爾曼繼續(xù)問。

　　“包吃包住，每周發(fā)一次薪水，三百拉爾，外勤任務(wù)額外提成另算，工傷免費(fèi)治病，意外死亡有撫恤金和免費(fèi)骨灰盒，哦，你想要土葬也可以?！?p>　　科爾曼沒有說話，舉起左手輕輕撫摸耳垂，心中思索，他現(xiàn)在如果想跑的話，即使能做到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就算真跑了可能也會引來他們的追殺，而加入他們則能更好的利用官方資源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問題，雖然可能會犧牲一些自由，但總體來講還是合適的，而且強(qiáng)盜那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查到他的頭上。

　　拿定主意后，科爾曼開口說道“那我應(yīng)該去哪找你？”

　　聽到科爾曼的話后，柯蒂斯站起身來，身后的金屬椅子立刻散架變成了一堆金屬零件“不用去找我，我現(xiàn)在帶你走，那有睡覺的地方。”

　　柯蒂斯走到桌子旁邊，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十拉爾的紙幣放到桌子上，又用一根鋼管輕輕壓在了紙幣上面，轉(zhuǎn)身開門出去，科爾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錢，也跟著走了出去。

　　剛到樓下，就看見老板心神不寧地在樓下吧臺里來回踱步，臉上寫滿了不安與惶恐，冷汗直流，看見柯蒂斯和科爾曼下來，他緊皺的五官立刻舒張開來，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他踉蹌走到科爾曼面前，雙腿因?yàn)榘l(fā)軟看起來有些顫抖，開口說道：

　　“嘿嘿嘿，這位警官老爺，剛才是小人沒長眼睛，還想坑老爺您的錢?！闭f著他將手里攥著的三張一百拉爾的鈔票塞進(jìn)了科爾曼的手中，接著說到“警官老爺為了我們下民如此辛苦，這是孝敬警官老爺您的，還希望老爺您不要怪罪我這個下民.....”

　　紙鈔因?yàn)楹顾慕櫽行┌l(fā)軟，老板站在一邊低聲下氣的小聲求饒，時不時偷偷瞥一眼科爾曼的表情，生怕他不收這筆錢，老板心里清楚，如果在這個城市里得罪了警官，最好的下場就是他這個小店沒法繼續(xù)開下去。

　　科爾曼想到了自己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遇上的兩個警察，瞬間明白了老板為什么這個樣子，他接過錢，留下了一百拉爾，將剩下的二百拉爾遞了回去，又從兜里掏出了幾張零錢遞給老板，開口說道“住宿十拉爾，香腸四拉爾，報紙在樓上我沒拿走，你跟我要了七十拉爾，現(xiàn)在我拿走你五十六拉爾，我沒算錯吧。”

　　老板看著手里的二百多塊錢，差點(diǎn)哭出來，他以為是這個小警官記了仇不收他的賄賂，急忙又要把錢往科爾曼的手里塞，科爾曼側(cè)身閃過，扭頭就往店外走，一旁柯蒂斯微笑，開口說到：

　　“收著吧，他不會找你麻煩。對了，我弄壞了你的幾件家具，在樓上留了五十拉爾給你?！彪S后也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只剩老板一個人在店里拿著錢傻傻站著，不知道什么情況。

　　“你來的時候跟他說你是警官了？”科爾曼跟在柯蒂斯后面，開口問道。

　　“嗯，我跟他說我來找一位同事?！笨碌偎够卮?。

　　當(dāng)....

　　廣場上悠揚(yáng)沉悶的鐘聲響起，震碎了清晨間的水霧，柯蒂斯駐足看向城市中央的巨大鐘塔，直到它響完七聲，才轉(zhuǎn)頭對科爾曼說到“那是雨皇帝主持建造的鐘，據(jù)說他留下的靈陣在那里面。”

　　“雨皇帝是誰？”科爾曼對這個名號沒有任何記憶。

　　“阿爾弗雷德大帝，上一位人類皇帝?！笨碌偎挂娍茽柭樕蠈憹M了那又是誰，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同時用手勢示意科爾曼不要再繼續(xù)問下去。

　　塔格利亞市比科爾曼想象中的要大，以城市中心的鐘塔為圓心，向四周散射出八條主干道，而每條主干道又分出無數(shù)條細(xì)碎街道，而讓他最詫異的是城市的綠化程度，城市主干道兩側(cè)用連接成片的灌木叢做裝飾，每條街道的左右栽種有樹木，道路之間的空白處也被植滿草坪，在上面有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爭相怒放，讓這座城市看起來充滿生機(jī)。

　　科爾曼看著街上稀疏的行人，大部分都是著裝樸素的中年男人，從麻質(zhì)衣物里透出的衣物能看出應(yīng)該是苦力勞動者，正三五成群的往早餐店走去，還能看見一些穿著西裝職員打扮的人夾雜其中，只是買一杯咖啡就走，并不和那些勞動者坐在一起吃飯。

　　科爾曼收回目光，看見柯蒂斯徑直走向一個報亭，翻找過后將一個小繪本扔給科爾曼，才開口和報亭老板討論訂報紙的事。

　　科爾曼低頭看向繪本，上面寫著《幼兒啟蒙繪畫故事——英雄雨皇帝阿爾弗雷德》，封面上畫著一個英俊的小人，頭戴王冠身著披風(fēng)，懷中摟著公主，拿著寶劍面對邪惡的巨龍。

　　他簡單翻看，里面是俗套的勇者斗惡龍的故事，確實(shí)是樸實(shí)無華的兒童啟蒙讀物，科爾曼合上繪本放回報亭，眼神掃過上面擺放的各種報紙書籍，而后突然被一本并不起眼的兒童繪本吸引住了，那是一本和剛才的繪本一樣的兒童讀物，封面上是一個小孩牽著一只棕色的兔子一起尋寶，標(biāo)題是《幼兒啟蒙繪畫故事——小雪莉和棕棕兔的寶藏》。

　　科爾曼眉頭緊皺，盯住了這本故事書，他有一種強(qiáng)烈的感覺，這本書的存在是不合理的，就像是在水里生出了一個火堆一樣不合理，可是無論怎么看，這本書就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它只是一本普通的兒童讀物，和其他書籍一起出現(xiàn)在報亭里是很合理的事情。

　　他伸手拿起了這本書，這種強(qiáng)烈的不合理感瞬間就消失了，然后他把這本書又放回報亭，那種感覺又出現(xiàn)了，而后他重復(fù)了好幾次，得出的結(jié)論是無論這本書放在報亭的什么位置，哪怕是放在報亭老板的光頭上，他都會有一種無法抑制的不合理感讓他覺得心神不寧，只要他把這本書拿出報亭，這種感覺就會消失。

　　科爾曼心中疑惑，但是又不能理解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干脆把這本書買了下來，打算找時間仔細(xì)研究一番，一旁柯蒂斯開口“你喜歡兒童繪本？”

　　“你覺不覺得這本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科爾曼自動忽視了柯蒂斯挑釁的語氣，開口問道。

　　柯蒂斯聽見科爾曼這么問，表情立刻嚴(yán)肅了起來，他先向四周看去，確定周圍沒有奇怪的人之后伸手拿過繪本，仔細(xì)翻查了每一頁紙張，凝重的表情才逐漸放松，將繪本遞還給科爾曼，開口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再說?！倍笏焓?jǐn)r住了一輛馬車，帶著科爾曼離開了這里。

　　不多時，他們在一棟別墅前面停下了車，別墅有四層，院落里灰塵很重，看起來有段時間沒人打掃了，很多栽種在前院的花都已經(jīng)枯死了。柵欄也有好幾處已經(jīng)損壞還沒修，在別墅門口立著一個牌子，上面沒有字，只是刻著由兩個三角形疊加而成的六角星的圖案，別墅的對面是警察局。

　　“就是這里？你們平時不打掃衛(wèi)生？”科爾曼看著原本應(yīng)該挺整潔的院子被糟蹋成這個樣子，有點(diǎn)莫名的不爽。

　　“不是不打掃，我們昨天晚上才搬過來，這里是原來當(dāng)?shù)乇O(jiān)察局的辦公地?！笨碌偎菇忉尩?。

　　監(jiān)察局就是特殊種監(jiān)察局，是負(fù)責(zé)能力者的調(diào)查走訪以及各種瑣碎事宜的基層部門，而柯蒂斯是對異種特別偵察科，科爾曼用了三秒鐘把繁瑣的部門和職責(zé)對上號以后，開口問道“那你們不是一個部門吧？原來的人呢？”

　　“都死了，原因未知，這才是我們科來這里的主要目的。”柯蒂斯開口，而后邁步走進(jìn)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