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衍怔住。
四目相對，空氣突然間安靜。
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兩人只望著對方。
對視了大概有兩分鐘，時未“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開玩笑的。”
程時衍想著自己應當松口氣。
卻反而感覺心臟驟然收緊。
玩笑？
昨天晚上也是玩笑？
程時衍：“昨天晚上……”
時未突然間握住程時衍的手。
程時衍驚訝地抬頭看向時未。
時未咬著吸管問道：“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吃完飯能去你家洗個澡嗎？”
——
程時衍坐在沙發(fā)上，有點茫然。
時未在浴室里洗澡。
熱水灑在身上，她情不自禁滿足地嘆了一聲。
做完手術(shù)能洗個熱水澡，簡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程時衍扭頭看向浴室。
門沒關嚴實，嘩嘩啦啦的水聲從里面?zhèn)鞒鰜聿徽f，時未那滿足的嘆息聲也傳了出來。
想到一種可能，他眉心皺了一下。
癮這么大？
時未從擦著頭發(fā)浴室里出來，“吹風機在哪兒？”
程時衍在浴室柜子里拿出吹風機遞給時未，時未就站在門口，兩人離得特別近，
時未突然間湊近，深吸了一口氣。
程時衍一動不敢動。
“你身上味兒也重，趕緊洗個澡?！?p> 漂亮的手將人推了進去，猛地將門給關上。
“我沒拿衣服?！?p> “我去幫你拿?！?p> “你又不知道在哪兒?！?p> “別逼逼了，快洗澡，臭死了！”
程時衍想要開門，時未握著門把手，他打不開門。
程時衍嘆了口氣。
頭一次遇見這種女人，他真的沒轍。
里面?zhèn)鱽硭暎瑫r未才松開手，拿著吹風機吹頭發(fā)。
吹風機的電機聲蓋住了浴室的水聲，時未臉色出現(xiàn)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頭發(fā)吹干，時未恢復如常，去冰箱里拿了飲料，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時醫(yī)生！”
“哎！”
“衣服呢？”
“穿什么衣服，礙事?！?p> 吱呀——
浴室的門打開，程時衍從里面探出頭來，“你不說給我拿衣服嗎？”
時未：“這又不是我家，不好太隨便。”
程時衍看著時未躺在沙發(fā)上完全放松的姿態(tài)，“我看你挺隨便的。”
時未抬眼看向程時衍：“你覺得我隨便？”
程時衍：“……”
時未從沙發(fā)上下來，氣勢洶洶走向浴室。
程時衍皺眉：“你干什么？”
時未殷紅的唇角勾起撩人的笑意：“你不是說我隨便嗎？我讓你看看我真隨便起來什么樣兒?！?p> 程時衍想要關門，時未卻先一步手抓住了門框。
程時衍怕壓著手，連忙扯了浴巾圍在腰間，遮住了三角區(qū)。
時未推開門，見程時衍一副驚慌的模樣好笑：“怕我？”
程時衍：“……”
時未懶洋洋地斜靠在門框上，眼眸低垂視線落在程時衍腰間的浴巾邊沿。
“昨天那反應，不像是貞操感強的樣子?！?p> “此一時，彼一時。”
程時衍淡定地從時未旁邊走過。
時未挑眉看了眼美色當前不為所動的男人，“有點本事?！?p> “什么？”
“我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你能一點兒尊重都不表達，很有本事。”
程時衍沒多理會，徑直去了臥室。
回到臥室，關上了門，程時衍長長舒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眼裹在身上的浴巾，暗嘆一聲。
其實他沒她想象中那么有本事。
套上白T恤黑短褲，程時衍去到外面，見時未還靠在浴室門框上，“你在想什么？”
“嗯？”
時未回過神，看向程時衍眨了眨眼睛：“在想怎么能免費賴在這里住?！?p> 時未走到沙發(fā)躺下，唉聲嘆氣道：“本來以為我對你挺有吸引力，現(xiàn)在看來得另想它法?！?p> “住吧?！?p> 時未抬起頭：“??？”
“在你找到新房子之前，就暫時在這兒住著吧?！?p> 時未看著男人，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控。
程時衍有些不一樣的時未：“怎么了？”
時未搖了搖頭：“沒什么?！?p> 程時衍指了指客房：“你以后睡那個房間?！?p> 時未整理好情緒，抬起頭嬉皮笑臉：“如果我一直沒找到新房子，就能一直在這里住下去，是嗎？”
程時衍：“……”
時未從沙發(fā)上跳下來：“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p> 推開擋路的程時衍，時未進到房間，快速掃視一圈后說道：“還成。”
時未打了個呵欠：“我明天要上班，先睡了。”
“嗯，你好好休息?！?p> 關上門前，時未抬頭看向程時衍，唇角勾起笑意：“如果你什么時候?qū)ξ矣信d趣，我隨時都可以?！?p> 說完，時未便關上了門。
程時衍站在門外，情緒莫名復雜。
這種習慣了速食愛情的女人，還能開始一段正常穩(wěn)定持久的關系嗎？
——
早上。
程時衍洗漱完出來。
“早啊?！?p> “去醫(yī)院嗎？”
“我想蹭你的車。”
對方噼里啪啦一頓輸出，程時衍有些詫異地看著時未：“你為了蹭我的車，在等我？”
時未：“嗯。”
程時衍帶著時未上車，
程時衍：“你經(jīng)濟真這么困難？又蹭房子又蹭車的。”
時未：“我不僅經(jīng)濟困難，還情感枯竭，想要蹭蹭你，可惜你不讓蹭。”
程時衍用余光看了眼時未的臉。
漂亮的臉上全是嬉笑的神色，沒有半分認真。
依靠著這張臉的確能無往而不利，即便不投入感情，也能讓人得到滿足感。
程時衍啟動車：“我不亂搞男女關系?！?p> 半個小時后抵達醫(yī)院。
托著臉看向窗外的時未突然間問道：“如果我只跟你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