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哪來的野丫頭
時初端坐著,身子都快僵硬了。
這男人要盯她到什么時候?
此時氣氛安靜又微妙,像是一場莫名的僵持。
突然,手機來電聲音響起。
倆人都是一頓。
年景珩拿出手機,皺了皺眉,起身去接聽了。
時初微微松了口氣,揉了揉發(fā)酸的肩膀和腰。
就在這時,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哪來的野丫頭?”
時初聞聲抬起了頭。
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從旋轉(zhuǎn)樓梯上走下來,看容貌四十幾歲的樣子,保養(yǎng)得很好。
“年家的沙發(fā)價值千萬,豈是你一個鄉(xiāng)野丫頭也配坐的?弄臟了你可賠不起?!?p> 齊秀蓮來到客廳,見時初仍坐著沒動,厲聲呵斥,“還不趕緊起來!”
時初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心里覺得這個女人狗眼看人低,但畢竟是來年家做客,她不想惹麻煩,默默得站了起來。
“哼。”
齊秀蓮冷哼一聲,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丹鳳眼鄙夷得斜向一旁的時初,“你懂不懂規(guī)矩?看見了我,要叫一聲二夫人?!?p> 齊秀蓮在宣誓主權(quán)。
二夫人?
看這年紀(jì),應(yīng)該是年景珩的二伯母。
時初心中了然,默不作聲得站在一旁。
齊秀蓮見時初像個木頭一樣不吭聲,不悅得擰起柳葉眉,“你這野丫頭真沒禮貌!也對,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我還指望有什么教養(yǎng),估計連學(xué)都沒上吧!”
說完,齊秀蓮鄙夷得看了她一眼,“你是景珩帶回來的?”
時初點點頭。
齊秀蓮眼神十分尖銳,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時初。
她在二樓陽臺喝茶的時候,便看見這丫頭從年景珩的車上下來。
除了白氏千金白顏藝,年家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外來女人,更別說是被年景珩親自帶回家的。
聽年家下人說,最近老太太在給年景珩挑選媳婦,但都被年景珩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他把這丫頭帶回來,難道今天是專門帶給老太太看的?
那白顏藝怎么辦?
她可是年家人都認(rèn)同的準(zhǔn)媳婦!年景珩是瞎了眼嗎?放著白藝顏那么好的女人不要,帶一個這樣的鄉(xiāng)野丫頭來。
可萬一這丫頭得到了老太太的認(rèn)可……
不行,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概率,她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堅決不能讓這丫頭見到年老太太!
年景珩的妻子,只能是白顏藝!
齊秀蓮掩去眼中的算計,命令時初,“我渴了,給我倒茶?!?p> 時初站著沒動。
“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將來你嫁到年家來,這些事你也要做的?!?p> 時初默了默。
茶幾上有泡好的花茶,她彎下腰,倒了一杯遞給齊秀蓮。
齊秀蓮伸手去接,美眸中一閃而過的奸詐。
就在她接到茶杯的時候,手突然一松,“啪嗒”茶杯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濺了時初一身。
“??!”齊秀蓮裝模做樣的大叫。
她立刻站起來,指著時初厲聲叱責(zé),“你干什么!想燙死我不成?!”
“好你個居心叵測的死丫頭,心術(shù)這么不端正,竟然還想嫁到年家來!你當(dāng)真以為年家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還敢扒著景珩不放,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你給我滾,滾出年家!”
齊秀蓮指著時初鼻子讓她滾。
時初不慌不忙得掏出寫字板,刷刷寫完,一把放在齊秀蓮臉前。
【我沒做錯,為什么要滾?】
雖然年家她壓根就不想來,但如果這時她真的走了,豈不是承認(rèn)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哈,還是是個啞巴,你還真是厚臉皮!想賴在年家不走是不是?”
見趕不走時初,齊秀蓮喊道,“來人,給我把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轟出去!”
立刻來了兩名下人,抓住時初就要把她往外拖。
“住手!”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年老夫人被人扶著走進來,一雙清明凌厲的眼睛瞪著齊秀蓮,厲聲問道:“你要轟誰?”
“媽……您怎么來了?”
齊秀蓮見老太太來了,態(tài)度立刻恭敬起來,連忙上前去扶老太太。
年老夫人卻把她的手推開,“我不來,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孫媳婦給趕出家門?!”
齊秀蓮聞言愕然一愣,震驚得看了看時初,隨即又看了看老太太,不敢相信。
“媽,您說什么?!您別開玩笑,她一個啞巴,怎么配嫁到年家來?”
“就你配嫁到年家來?齊秀蓮,你別忘了,你自己當(dāng)年是怎么嫁進來的!”
年老夫人對齊秀蓮的態(tài)度,是很明顯的不喜歡,有意提醒她當(dāng)年嫁入年家的場景,這讓齊秀蓮瞬間沒了囂張的氣焰。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p> “我管你什么意思!時初是我認(rèn)定的孫媳婦兒,現(xiàn)在她是景珩的未婚妻,輪不到任何人來質(zhì)疑!”
齊秀蓮大為震驚,這就已經(jīng)是未婚妻了?
還是老太太認(rèn)定的?!
畢竟是當(dāng)家主母,年老夫人威嚴(yán)的架勢讓齊秀蓮縮了縮脖子。
但怕歸怕,她不能讓年老夫人這么偏袒時初。
她挑撥離間道:“媽,您別誤會,我只是想說,這丫頭雖然是你替景珩選的妻子,但起碼也要是賢惠善良、品行端正的女人吧。
您看看她,讓她給我倒個茶也笨手笨腳的,把我手臂都燙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齊秀蓮手臂上的紅印子,是她自己剛才偷偷掐紅的。
她以為老夫人會相信,哪知年老夫人冷冷睨了她一眼,“你是當(dāng)我老婆子瞎還是拿我當(dāng)傻子?齊秀蓮,我看品行不端的人是你!”
老夫人活這么大歲數(shù),什么陰謀詭計沒見識過?
就這點伎倆,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齊秀蓮還真是蠢,自己把自己給蠢死了!
時初在心里默默冷笑。
“小初,沒被嚇壞吧?”
年老夫人拉著時初的手在沙發(fā)上坐下。
時初搖了搖頭,【我沒事?!?p> “怎么沒事?手都燙紅了,該疼了吧?”
年老夫人立馬叫管家拿燙傷藥膏過來。
對上老夫人擔(dān)憂的眼神,時初心里一暖,寫道:【奶奶,我真沒事,您別擔(dān)心。】
老夫人親自給時初抹了藥膏,拉著時初去了花園,把齊秀蓮一臉尷尬得丟在那里,仿佛把她當(dāng)成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