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咯咯地笑著說：“不過很遺憾，我并不是將自己當成禮物奉上，我?guī)砹诵﹦e的東西?！?p> 侏儒從他的褲襠里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卷羊皮紙，小心翼翼地拉開，上面的內(nèi)容是城堡結(jié)構(gòu)的構(gòu)圖。接著，他雙手捧著它獻給魯多米爾。
“這是什么？”魯多米爾皺了皺眉，沒有接過羊皮紙。
“是孤崖堡的圖紙哦，親王大人?！蔽髌澝伞べZ尼科瞇著眼睛回答。
“把它放桌上吧?！?p> 侏儒向他禮貌地行了個禮，碎步走到橡木圓桌旁，踮著腳將圖紙擺在上面。
魯多米爾和眾人湊在圖紙周圍，仔細研究著弄臣給他的禮物。
糧倉、軍械庫、馬廄、營房、大廳、廚房、套房、內(nèi)堡、小神殿、城墻走道、閘門、殺人孔、降王塔下的牢房和純鐵塔下的酒窖和寶庫……
在反復審察了兩遍后，他向西茲蒙·賈尼科說道：“我的人早已經(jīng)將這城堡探索得了如指掌，你這份禮物來得太晚，毫無用處?！?p> 若是在黑軍攻下孤崖堡的當晚就獻給他們地圖，或許還能算是提供了一些幫助，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數(shù)日，侏儒才把藏著的圖紙交給他，這簡直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魯多米爾心想。
“把他重新押回降王塔里，沒有我的命令，他說什么都不要搭理他?！彼铝畹馈?p> “遵命，大人?！必撠熆词氐暮谲娛勘苯訉⑽髌澝伞べZ尼科舉了起來，準備將他扔回牢房。
“哎喲！親王大人，請等一下??！”侏儒在士兵的雙手中掙扎，拳頭拼命揮舞打著空氣。“這圖紙里面暗藏玄機！”
聽言，魯多米爾擺了擺手讓士兵把弄臣放下來。
“說吧?！?p> 西茲蒙·賈尼科擺正了他的衣服，得意地說道：“這張圖紙是公爵大人的父親，‘鋼辮’帕維拉德傳給他的，據(jù)說這是‘斬首者’羅曼·維爾克公爵留下來的。”
“直截了當些，別說廢話?！濒敹嗝谞柾{侏儒。
“馬上就提到了，馬上就提到了，大人！請您聽我說完?！?p> 侏儒靈活地擺脫開前去抓他的士兵，鉆到桌子底下繼續(xù)說道：“雖然孤崖堡在羅曼·維爾克去世時還沒有竣工，但根據(jù)‘斬首者’的旨意，這個城堡下還建造了一條通往孤崖堡外的暗道。”
“暗道？”魯多米爾問，“如果這城堡有暗道，你又知道其存在，那晚我們進攻時，你為何沒有從暗道逃走？”
“這說來話長，親王大人……”侏儒扭扭捏捏地說道。
“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康德拉德·維爾克的房間里，”雅羅斯忒告訴魯多米爾，“躺在兩個妓女的腿上睡覺。”
“把你這經(jīng)歷當做表演時的笑話來講，應該還不賴?！濒敹嗝谞栒f。
“親王大人，您的嘴巴可真是犀利喔?！?p> 侏儒拍他馬屁，“實話實說，除了我和維爾克家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這暗道的存在，公爵大人有一天喝醉酒后向我透露了暗道的秘密，還把藏圖紙的地方告訴了我，說那羊皮紙上有隱形的墨水，只有在高溫時才會顯示出來。
雖然公爵大人待我不薄，但他的性情多變。上一刻他可能還在和人哈哈大笑，下一刻就拿出他的戰(zhàn)錘把人的五臟砸碎……我想著如果有一天我自身難保，就從這暗道逃走，再在鐵冠城的港口乘船前往德拉克斯的銅港，聽說那里的侏儒也可以當大人……”
“你現(xiàn)在不就是個大人嗎？”雅羅斯忒問他。“你有姓氏。”
“公爵大人連他的馬都賜予了姓氏，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侏儒一反常態(tài)，沮喪地回答，“我指的是真正的大人，受人尊敬的大人。但在維瓦利亞，有姓氏的侏儒還只是個侏儒，人們只會叫我弄臣，而不是大人?！?p> “無論你走到哪，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侏儒就是侏儒。”
魯多米爾將圖紙托在蠟燭的上方，“沒人會在乎你是否有姓氏，你的腦袋是否聰明，事實上，當他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認定了你是什么---一個侏儒。”
在高溫下，孤崖堡的圖紙上緩緩顯現(xiàn)出一道深淺不一的棕色墨痕，正是西茲蒙·賈尼科所說的暗道。
“這暗道在純鐵塔的酒窖下面？”魯多米爾問道，“通往哪里？”
如果這暗道是通向剮暮門或是城鎮(zhèn)中心這種地方，他和他的黑軍也許可以利用這個來奇襲那群白鐵蹄，從而打破僵局。
“孤崖堡的東邊大概五百尺左右有個出口。”侏儒回答道。
“五百尺？這距離太短了，跟從城堡的閘門走出去沒有任何區(qū)別?！濒敹嗝谞枔u了搖頭，“把他帶回去?！?p> 士兵抓住鉆進桌底的侏儒的腳，將他拖了出來，不料他將靴子一脫，擺脫了士兵，在房間里像一只野兔一樣竄來竄去，最后來到了魯多米爾身旁，緊緊抓住他的大腿不放。
“我懇求您，大人，我不想再和那巫師被關(guān)在一起了?！蔽髌澝伞べZ尼科被士兵拉扯著，急切地說，“我能給您幫忙！”
“你為什么想要幫我？”魯多米爾問，“我占領(lǐng)了你們的城堡，殺了你們的人，你卻向我獻上暗道的圖紙?！?p> “我只是個表演者，大人，不是什么忠貞的維爾克家人?！辟灞硎?，“現(xiàn)在我只想離開這里，遠走高飛。”
“我不能放你走，不要白費口舌。帶他回去?！濒敹嗝谞柧芙^道。
“親王大人！求您慈悲！”侏儒不肯離開，他的臉漲得通紅?！拔?、我知道娜杰莉娜夫人在哪！她就在酣睡獵人酒館里！”
“娜杰莉娜·賈戈??？”魯多米爾抬手讓士兵先停下，“她不是死了嗎？”
“她還活著，我親眼所見?！辟鍝u頭說，“公爵大人說她從馬下掉下摔死，但娜杰莉娜夫人還活著，城堡的暗道通往酣睡獵人酒館，而她就在那里?！?p> “人們說半人之言只能信一半，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呢？”魯多米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