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雪落凡準備開口,陳溪率先說道:“諸位的關(guān)心我收到了。這鎮(zhèn)衛(wèi)所還是要走一趟的,省得給幫里添麻煩?!?p> 他面帶笑容,好像這是赴宴,而不是被鎮(zhèn)衛(wèi)所帶走。
“醫(yī)堂的事,就交給平醫(yī)師了。希望諸位早日康復(fù)!”陳溪交代完這些,就對著李同芳說道:“走吧,李旗官。”
至于雪落凡,已經(jīng)被他選擇性遺忘。
他現(xiàn)在考慮更多的是,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春暉堂?
還是離開臨安鎮(zhèn)?
“幫主,陳堂主加入血戰(zhàn)幫,救治數(shù)百人,白藥更是惠及無數(shù)?!?p> 看著拼命維護陳溪的樊桃花,雪落凡心中的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
“樊堂主,我說了,只要陳溪沒犯事,就一定會保他出來?!?p> 雪落凡的話蒼白無力,也不知道能讓誰信服?
他們是血戰(zhàn)幫,和鎮(zhèn)衛(wèi)所一白一黑,就這么拱手交出自己的手下,其他人作何想法?
聽到后面的對話,陳溪臉上的笑容終于冰冷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普通的鎮(zhèn)守衛(wèi)拿出了一張枷鎖,來到陳溪身旁。
“李旗官,這是做什么?”
“小子,別以為你一個堂主,到了鎮(zhèn)衛(wèi)所,你什么也不是?!?p> 李同芳沒有說話,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
來自一個鎮(zhèn)守衛(wèi)的屈辱!
陳溪握起拳頭,壓抑著心中的憤怒。
“我是去問詢,若要給我上枷鎖,給我一個明確的罪名?!?p> 似乎是感受到陳溪身上的怒過,拿枷鎖的鎮(zhèn)守衛(wèi)看向自己的上官。
李同芳給了旁邊手下一個眼神,示意他出手。
“當街殺人,夠不夠?”
枷鎖落上的瞬間,陳溪的表情盡去,如同古井不波的圣人。
這時候他想起前世那句話——生活就像強堅,如果無法反抗,那就享受吧。
他享受不了,但是他可以忍受。
沒有情緒的眼神掃過這些人,將他們的容貌記在心里。
天上依舊是藍天白云,只是不同別時,云層似乎低得有些壓抑。
一路行來,自然少不了指指點點。
這種焦點,陳溪不想要,但是他沒有憤恨。
看熱鬧的事,古已有之。
當然,對于事件的作俑者,陳溪早就銘記在心,至于刻的多深,就要看他能氣量到什么情況了。
陳溪被抓走的消息,很開就傳到了元奎、應(yīng)天龍等人耳中。
“大哥,我去安排小子們,讓他們把那家伙了結(jié)了。死在牢里,這可便宜他了?!?p> 一股更大的危機涌向陳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鎮(zhèn)衛(wèi)所上。
一行人走得并不快,或者說是刻意慢走,甚至繞了小半個臨安鎮(zhèn),和游街的區(qū)別就是沒有人唱事、沒有貼大字。
也虧得陳溪體格健壯,數(shù)十斤的枷鎖沒有將他壓垮。
“李旗官?!?p> 眾人一陣問候后,李同芳帶著陳溪走向牢房的位置。
陳溪看著那個只有半米高的口子,猜想就是自己走進去的門。
至于旁邊那個一人多高的,顯然不會是留給他的。
就在他準備進去的時候,一道聲音讓他停了下來。
“等等?!?p> 來人和李同芳身穿同樣的衣服,應(yīng)該也是一名小旗。
“木生發(fā),你要做什么?”
李同芳和木生發(fā)兩人同為小旗,是競爭關(guān)系。
實力上五五分,剩下的就看到底是誰更得長官的心了。
木生發(fā)面容消瘦,一雙眼睛閃爍著精光,散發(fā)著精干的氣質(zhì)。
“這人應(yīng)該就是陳溪吧?”雖是疑問,但是語氣極為肯定。
“慶首旗可沒說他犯什么罪,你這樣做是濫用職權(quán),置慶首旗于不義之地?”
李同芳見手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連忙厲聲喝道:“你不要胡說!這陳溪殺人,是眾所皆知的事,怎么可能沒罪?你說,你是不是殺人了?”
被推搡得晃了下身體,陳溪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李同芳。
大有一副——你大爺是清白的,你在污蔑我的架勢。
至于陳溪殺人這件事,木生發(fā)自然也知道,不過是自衛(wèi)殺人,而且這件事已經(jīng)被春花閣扛下。
陳溪的態(tài)度不僅讓李同芳怒氣飆升,就是木生發(fā)心中也升起不喜。
“哈哈,人家根本就領(lǐng)你的情。木生發(fā),少管閑事,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李同芳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眼睛瞪向陳溪,“陳醫(yī)師,陳大醫(yī)師,你自己進去吧?!?p> 吃癟的木生發(fā),雙手環(huán)抱,沒有再插嘴。
狗洞?
陳溪沒有往前走,站在原地。
李同芳對著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神,便有鎮(zhèn)守衛(wèi)上前將枷鎖打開。
“李同芳,我再勸你一次,這陳溪可不是普通人?!?p> 陳溪瞥了對方一眼,彎下身子穿過矮小的洞口。
這不是“能伸能屈”的問題,而是他陳溪必須低頭。
穿過矮牢門,一股濕潮的發(fā)霉味鉆入鼻孔,里面的光線微弱得讓他失了視線。
直起腰后,陳溪的目光才微微適應(yīng)里面的情況。
數(shù)十個柵欄圍起來的牢房,有的三三兩兩,有的空空蕩蕩。
“李旗官,怎么安排這人?”
“最里面,讓那小子好好品品里面的味道?!?p> 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就按李旗官的話安排,獨門獨院,還有糞香,愜意快活。”
沒多久,一道催促的聲音就傳來了,“小子,往里走。”
穿過甬道,陳溪能夠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是并沒有像前世電視劇里面一般喊冤。
越往里走,里面的光線越暗,只能隱約辨出身形。
陳溪微微躬下身子,直到里面,幾乎是折著腰在走。
一股難聞的味道直入鼻腔,讓他的眼前微微有些發(fā)暗,他這才明白“糞香”的意思。
“小子,戴上。”
眼前這位矮小的獄卒拿出一對圓環(huán),一手一個鎖了上去。
手銬?又不像。
等到兩個都戴上后,陳溪微微感覺身體一沉,一身強大的元力如同石沉大海,失去了感應(yīng)。
“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居然要這般待遇。希望你有足夠強大的后臺,否則這里就是你這輩子的安身之所了?!?p> 獄卒打開一扇木柵欄,“進去吧。”
到了這里,已經(jīng)一點光線也沒有,只有沖天的臭味。
陳溪抬起雙手,輕輕在鼻孔邊上按了幾下,封閉嗅覺。
穿過木門,耳邊立刻傳來鎖鏈嘩嘩作響的聲音,然后就是上鎖的喀嚓聲。
“牢頭,這小子什么來歷?住這么好的房子。”
“少問。他是名醫(yī)師,你們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可以請他出手。其他花花腸子就不要想了,想了也白想?!?p> 這是陳溪聽到的最后對話,牢里變得極為安靜,周圍一片黑暗,只有遠處的入口位置才有一絲光線。
當然,陳溪對這一切并不感興趣。
由于牢房低矮,直接一屁股盤坐在潮濕的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