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牢房沒有鋪甘草,只有一層木板,已經(jīng)發(fā)潮,漲起來。
隨著衣服壓上去,上面的水跡就侵染了到陳溪身上,一股詭異的寒氣襲向陳溪的皮膚。
地陰煞。
陳溪的眼皮一跳,這是一間殺人于無形的牢房啊!
若是煉煞境,地陰煞也是一種不錯的煞氣,能夠用于突破、修煉。
但是對于陳溪來講,下場就只有被侵蝕筋骨,毀去肉身。
陳溪弓著腰,不斷地在地上摸索,從左到右,從前到后。
牢房的大小約莫是四三的格局,不過這個不是他關(guān)注的點。
思量片刻后,陳溪開始在一個角落里摸索起來。
旁邊的牢房傳來斥責聲:“小子,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安分的死嗎?”
陳溪的聲音低沉、沙啞,讓人毛骨悚然。
“瞎老六,安靜一點。他要折騰,由他去。”
“哼哼!”
就在說話間,陳溪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用手指扣起身下的木板。
也虧得他煉體鏡圓滿,又修煉了《虎拳》,一身氣力尤在。
一小塊木板被無聲地打開,剛能容納一只手穿過。
柄——劍?
片刻后,一柄劍被抽了出來,周身的地陰煞猛地強了十倍。
雖然看不清樣式,但是散發(fā)的寒氣告訴他,這就是地陰煞的源頭。
就算陳溪不知道,也能肯定這柄劍比豬皇找給他的劍好上百倍。
端詳了片刻,散發(fā)地陰煞的劍就被他送回了洞里。
入了寶山,卻不能將寶物帶走,還有可能讓自己喪命于此。
選了離劍最遠的地方,重新坐下,雙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手上的圓環(huán)。
——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寶物,鎮(zhèn)壓元氣。
若是能夠運轉(zhuǎn)元氣,恐怕很難關(guān)住武者。
隨便藏一枚儲物戒,嘴里、胃里、玄牝之門等等,再容易不過了。
——若是能夠運轉(zhuǎn)元氣……
陳溪知道,如果拖延下去,他只有嘗試越獄之法。
只是他位處深處,這個計劃基本沒有成功的機會。
《一氣生萬法》,他本能地運轉(zhuǎn)功法。
嗤——
朦朧的元氣從身體深處慢慢轉(zhuǎn)了起來,流向四肢百骸。
沒有鎮(zhèn)壓住——
陳溪的神情頓時亢奮了起來,這意味著他有更多的時間堅持下去,因為地陰煞的事很快就能解決。
隨著元氣調(diào)動,儲物戒的空間慢慢出現(xiàn)在腦海中。
陳溪爬著回到原來的地方,再次打開木板,將里面的劍送入儲物戒中,里面多了一柄四尺三的長劍,強大的地陰煞不斷地沖刷著儲物戒的空間。
好強的一柄劍!
陳溪切斷聯(lián)系,運轉(zhuǎn)著元氣,驅(qū)逐體內(nèi)些微的地陰煞。
——鎮(zhèn)衛(wèi)所,李同芳……我們有得玩。
陳溪相信,只要堅持一天,就能出去。
他沒有狂妄到敢豪言——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保住自己的把握一直捏在自己手上。
至于地陰煞,確實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
時間——那就修煉吧!
沒有躁動的陳溪,牢房極為安靜,安靜到連耗子問訪都沒有。
時間轉(zhuǎn)瞬來到了下午,李同芳將嘴里的酒氣化掉,準備向慶首旗匯報。
今天早上將陳溪扔進地牢,狠狠地為自己出了口氣,心情舒暢,不由得小酌了兩杯。
“首旗,那小子帶回來了。”
慶呑杉是個五十上下的老頭,身子骨瘦小,看起來干巴巴,不過沒人敢小瞧他。雖然明面上只是臨安鎮(zhèn)的第三把手,但是一身實力卻是臨安鎮(zhèn)的牌面,煉煞境中期的強者。
“帶過來?!?p> 慶呑杉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準備去找華晨統(tǒng)。
“帶過來?不送到審訊房審訊嗎?”
“審訊什么?”慶呑杉回頭盯著他,眼中越來越嚴肅,“你把他怎么啦?”
李同芳腦袋一懵,知道自己把事情做岔了。
“我,我…將他送進牢房了?!?p> 慶呑杉嚴厲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得力下手,“去吧,把他帶到查言房?!?p> 沒想到簡單的一件事,竟然出現(xiàn)這么大的偏差。
李同芳連忙點頭應(yīng)下,就準備去叫人。
“等等,人稍微整理一下。我給你留兩刻鐘?!?p> 李同芳像小雞一樣點了下頭,快速地跑向牢房。
“完了,事情怎么是這樣子的?這小子,真的有來頭?不是陳家村,不是一個醫(yī)師嗎?……”
“福林,將陳溪給我?guī)С鰜??!崩钔济嫒輫烂C地吩咐老頭,又補充道:“態(tài)度恭敬一點。”
福林眼睛一轉(zhuǎn),頓時預(yù)感到一絲不妙,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陳溪進入地牢的時間。
三個時辰!
煞氣入體,那可是大遭罪啊。
就在他忐忑的時候,高舉的火把出現(xiàn)在陳溪面前。
暖黃的燭火撐開了地牢里的黑暗,散發(fā)著陣陣火氣。
牢房里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清瘦就是皮包骨,顯然都過得極為不好。
此時,一雙雙凹陷的眼睛盯著燭火,帶著一絲希冀,還有一絲渴望。
隨著燭火破開一層層黑暗,一雙雙眼皮重新蓋上。
地牢是什么地方?銷魂蝕骨的牢房,來到這里基本沒有再見天日的。
陳溪,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李同芳一意孤行,這才有了這一遭。
“陳醫(yī)師。”
福林一邊低聲喚著對方的名字,一邊麻利地打開牢鎖。
“什么事?”
陳溪的聲音沒有預(yù)想中的虛弱,福林眼睛一亮,就連鼻子尖的異味都淡了不少。
“李旗官來找,你可以跟我出去了?!?p> 陳溪心中升起疑問——黑暗雖然會影響他對時間的判斷,但是遠沒有到第二天的地步;難道是那個未曾謀面的慶呑杉?
見他沒動作,福林不得不再次催促道:“走吧,陳醫(yī)師?!?p> 身上的元力歸入丹田,陳溪才起身走出牢門。
他的目光掃過牢房,終于見識了里面的慘狀,也明白了為什么他們的聲音有氣無力。
他們雖然沒有在地陰煞的牢房里,但是強大的地陰煞可不是什么乖孩子,早就彌漫在整個空間中,只是濃淡有別罷了。
地牢,顯然不是好地方,而是一個身體死刑之所。
陳溪心中也沒有什么憐憫,他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濃郁的殺氣和血氣,還有對生命的冷漠。
這里的陰潮和冰冷,或許就是對他們的生命的報復(fù)。
走過,后面重新恢復(fù)黑暗,那群人終將沉淪在黑暗中。
終于到了地牢另一頭,黃色的燭火和外界的光線交錯影印,如同是光明的分界線。
陳溪也再次看到了李同芳,沐浴在照進地牢的自然光,正面落成陰影,這個陰影又在燭火中照亮了一部分,帶著昏黃和灰暗。
天堂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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