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恃寵行兇
馬車行駛到半路,身旁的人終究是沒忍住開了口。
“昨日派人去調查的結果如你所料,那下藥的確實是宮中之人,只是本宮想不明白,你如何得知此事?”
面對質問,阮蘭時只道,“除了宮中,還有幾個人能將手伸到東宮之內?!?p> “是,可這僅僅是一種最有可能的猜測,本宮不信你敢靠猜測便指責官家?!弊谇яY搖了搖頭,“罷了,不愿說那便不說,你若沒有絲毫秘密,才讓本宮顧慮?!?p> 言罷,他便把頭轉向窗外,連余光都不愿分給她一絲一毫了。
阮蘭時也不在意,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在看到宗千馳腰間系著她昨日給的那個荷包,隱約能感覺到里面的靈氣以后,這才舒了一口氣。
信任不信任又如何,兩人只不過是暫時的合作關系。雖然對方看起來不那么愿意合作。
到了將軍府以后,宗千馳率先下了車,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一陣微風略過她的發(fā)絲,阮蘭時無奈地搖了搖頭,然而誰知,一掀開門簾又跟宗千馳對視上。
以及那只朝著她伸過來,骨節(jié)分明、白皙如玉的手。
阮蘭時一怔,在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阮父阮母以及阮平安時,瞬間就明白了。
于是便很是配合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宗千馳的手上,借力下了馬車,隨后彎眸淺笑,“多謝殿下。”
宗千馳眉目清朗,“側妃不必客氣?!?p> 兩個人一唱一和間,硬是以相見分外眼紅的冤家身份,扮演出一副琴瑟和鳴的恩愛假象。
阮父阮母臉色立刻難看起來,阮平安更是因為妒忌險些把自己手中的帕子絞碎。
【這個粗鄙的鄉(xiāng)野丫頭憑什么能站在太子哥哥身邊,又憑什么被他這般寵愛?】
【遲早有一天,太子哥哥是我的,太子妃之位,乃至皇后之位,也都是我的!】
宗千馳無意間跟阮平安對視上,居然聽到這番心聲,神色微滯。
怎會如此?按理說他的讀心能力往往只能讀到一些很模糊的心情和想法,今日居然連語氣都栩栩如生!
況且,何謂鄉(xiāng)野丫頭?不是都說阮蘭時因病久居內帷,足不出戶嗎?
不是說將軍府幾位姑娘的關系很要好么?
一時之間,疑惑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宗千馳只覺得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下意識用余光掃了一眼阮蘭時。
卻見她神色如常,甚至一切都意料之中的模樣。
“姐姐回來了,看到姐姐姐夫這般恩愛,妹妹就安心多了?!比钇桨采锨耙徊?,仿佛是跟阮蘭時多么要好一般地拉住了她的手,撒嬌道。
但是當即就被阮蘭時掙脫開,“阮二小姐,先君臣后姐妹,就連爹爹娘親都要先給太子殿下和本側妃行禮才對,你更不能逾矩?!?p> 阮父阮母本來想擺擺老丈人架子,站在原地等著太子客套說免了禮節(jié),結果現(xiàn)在被阮蘭時這么一說,想不行禮都不行,只好各自咬牙道:“臣,臣婦見過太子殿下,側妃娘娘。”
宗千馳裝好人很有一手:“快請起,往后你我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守這些虛禮,進去說話吧。”
幾人裝模作樣演完戲,一邊寒暄著一邊走到前廳坐下,丫鬟各奉茶后,氣氛忽然就僵硬了起來。
阮父本是周王那邊的人,與太子自然是沒有什么話可說,又怕多說多錯,索性也就不主動開口了。
阮母一個內閣婦人,不好率先發(fā)言,況且她是沉得住氣的性子,要端一端高深莫測的派頭,同樣沉默著。
宗千馳本想趁今日探一探將軍府的口風,但眼見情況復雜,率先開口容易失了主動權,所以他也沉下了心來,自顧自品茶。
阮蘭時更不必說,向來旁若如人,無法無天。
所以兜兜轉轉了一整圈,唯獨只剩下一個阮平安坐不住了。
“姐姐,方才看您和太子殿下一同下車時那般恩愛,比之梁鴻孟光也毫不遜色啊,當真是讓妹妹羨慕不已。啊,梁鴻孟光的典故,姐姐不會不知道吧?”
她打定主意,阮蘭時在莊子上長大,別說請什么先生夫子,怕是大字也不識幾個,便刻意扯來梁鴻孟光的典故,想當眾讓她難堪。
卻不想阮蘭時還未開口,宗千馳便笑道:“阮二小姐今年似乎已年滿十六,出落得如此標志利落,將軍府的門檻怕是要被踏破了,也不知二小姐有沒有尋覓到滿意的夫婿?”
他這話答得隱晦,卻是在暗諷阮平安之前話中的夫妻之詞。
未出閣未定親的姑娘,居然說羨慕長姐新婚恩愛,還對此侃侃而談,豈不是貽笑大方。
阮父阮母立刻變了臉色:“安安,不許胡說!”
阮平安卻沒聽出來,只是看著宗千馳,臉色漸漸紅起來。
宗千馳原本只是為表禮貌,隨意看她一眼,不想竟又對視上了,然后聽到——
【太子哥哥心中果然是有我的,難不成年后就要來提親?】
宗千馳被她這腦回路震驚得險些讓茶嗆到。
阮蘭時放下茶盞,起身對著阮父阮母施了一禮,道:“父親母親平日里對妹妹過于寵溺,才使她言辭無忌。女子一言一行當謹慎三思,若是以后還這樣毫無遮掩,怕會惹下塌天大禍,還望父親母親多多管教妹妹才好?!?p> 阮父阮母只恨她牙尖嘴利,又責怪自己這小女兒沒話找話,抽了抽嘴角還是硬撐著應下了,“側妃娘娘說的是,是我們管教無方了,日后定然是會加以約束。”
“為表約束,不如今日就罰妹妹抄寫女訓百遍。”阮蘭時補充道:“抄完送至將軍府,由本宮與殿下親自過目?!?p> 陳平安震驚憤恨,這下爹娘想包庇她都不成了。
至此,她終于偃旗息鼓,乖乖閉嘴。
午膳是在將軍府用的,宗千馳和阮將軍雖說上了那么幾句話,但大多都是不痛不癢的寒暄,并未得到什么能讓雙方滿意的信息。
坐上回府的馬車后,宗千馳看似隨意道:“阮家二位姑娘果真姐妹情深,情同手足呢?!?p> 阮蘭時勾唇一笑,“太子殿下,何必再裝不知情,您能查到宮中之人是否惹是生非,卻查不到將軍府多年來是否有阮大姑娘這個活人的存在嗎?”
藏起甜唐
前方劇情預警——阮蘭時:陌生夫君要跟我同房,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宗千馳:愛妃誤會了,你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