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冉現(xiàn)在很絕望,早知道這樣,昨天夜里演舞奪魁結(jié)束后就該去找那淮安侯府歐陽二公子的。
她看著眼前這些彪形大漢,還有那邊冷眼旁觀,道貌岸然的太守府張家公子,內(nèi)心逐漸絕望。
昨夜,演舞奪魁結(jié)束后,怡情苑那邊是門庭若市,而反觀繡春樓這邊,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今晚收上來的金幣,還補不上花出去的金幣四分之一呢!
那胖婦人叫苦連天,本來以為這屆魁首十拿九穩(wěn)就是蘇冉冉了,沒想到那怡情苑竟然也準(zhǔn)備的如此充分,只一下就把自家頭牌和精心設(shè)計的各種氛圍全部比下去了。
事已至此,接下來要想的,就是如何亡羊補牢了。胖婦人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陰惻惻地落在了正拄著下巴,癡坐在窗邊的蘇冉冉。
這蘇冉冉倒是個先天的好坯子,生的倒是讓自己這個女人也頗有憐愛之心。胖婦人心中有了盤算,為了爭奪魁首,蘇冉冉自入了繡春樓這一年里就沒接過客,走的就是賣藝不賣身的路線。
可現(xiàn)在奪魁失敗了,沒為老娘拿到魁首,還裝什么純情玉女!胖婦人越想越氣,決定了,今晚你就和你的姐妹們一樣,出去給老娘接客!嘿嘿,畢竟是繡春樓頭牌,春宵一夜值千金,該用什么價賣出這丫頭的初夜呢?
很快,錦年畫舫停泊靠岸,眾舞女簇?fù)碇K冉冉回了繡春樓,本來人們都去了怡情苑那邊,可過了兩柱香后,竟然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不少人進了繡春樓。
一問才知道,那玉凌霜玉大少爺帶人去大鬧怡情苑,根本沒人敢進去了,這才嗚嗚泱泱地來了繡春樓。
雖然上官劍娘好似天上仙女,但這繡春樓頭牌倒也是個惹人憐愛的主,所以這一大批客人進樓的第一時間,便叫嚷著讓蘇冉冉再舞一曲。
胖婦人自然是心花怒放,嘿,還真要感謝那位玉大少爺,不然今天這生意真是要虧本了!
她開開心心地上了樓,敲開了蘇冉冉的門,進門就瞧見這小丫頭正哼著小曲卸妝呢,忙開口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還卸什么妝啊,底下還有客人等著你跳舞呢!”
“我不想跳了,媽媽你去幫我推了吧。”蘇冉冉畫著眉毛,她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倒不是沒有奪得魁首,而是那歐陽二公子的注意力絲毫都沒有被自己吸引,那自己還怎么實現(xiàn)嫁入豪門的夙愿呀。
好煩好煩好煩??!
“推什么推啊。”胖婦人皺眉,言語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不樂意了:“我跟你說哈,今晚上這可是天憐我繡春樓,沒有拿下魁首,卻還有這么多人來捧我們的場,你快些,趕緊出去接客!”
“媽媽,我說了,我心情不好,真的不想再出去跳了嘛?!碧K冉冉聽到胖婦人提到接客這個詞匯,心中有些不舒服,她的第一次還要留給那些真正的豪門公子呢,哪能出來接什么客。
“你這死丫頭,學(xué)會頂嘴了是嗎?”胖婦人聞言大怒,瞪著蘇冉冉道:“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學(xué)跳舞,教你怎么討男人的歡心,就是讓你跟我頂嘴的?”
蘇冉冉見瞬間變臉的胖婦人,有些懵了,胖婦人可沒管那么多,繼續(xù)說道:“抓緊出去跳舞,今晚上你也該向你那幾個姐姐一樣,出去接客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看看賣個好價錢,我可不想養(yǎng)個賠錢貨!”
“我不!”蘇冉冉倔強地抬起頭,絲毫不避諱與胖婦人對視:“我就不,我不要接客,不要!”
“好一個小娘皮,裝什么!”胖婦人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打得蘇冉冉要冒金星了,“我告訴你,你是簽了賣身契的,接不接客可由不得你!慣了你一年,還真慣出毛病了,奪不下花魁還想賣藝不賣身?我告訴你,老娘的繡春樓全是既賣藝也賣身的!慣的你反了天了還?!?p> 蘇冉冉被打的更懵了,她捂著有些紅腫的臉,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翱?,哭什么哭?搞得你多委屈一樣?!迸謰D人罵罵咧咧地拽著蘇冉冉就往外走,“出去給你搞個拍賣會,看看你個小賤人能賣上什么價!”
蘇冉冉哭喊著拼命掙扎,但胖婦人手上的力道太大,她就這樣被強行拖出了房間,蘇冉冉已經(jīng)絕望了,不過今晚上就算死,也不會讓別人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吳媽媽這是做甚?搞得這小娘子如此狼狽?!迸謰D人已經(jīng)將蘇冉冉拖到了樓梯口,冷不防聽見樓梯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看了一眼,忙喜笑顏開道:
“哎呦,原來是張公子?!迸謰D人也不管哭哭啼啼的蘇冉冉了,忙吩咐一旁的丫鬟上茶,將張懷迎入旁邊的上房內(nèi)。
“不知哪股風(fēng)把張公子您吹來了,貴客上門,小樓真是蓬蓽生輝呀?!迸謰D人坐在張懷旁邊,一臉的諂媚。
“呵,就是不知這股風(fēng)對吳媽媽你來說,是好風(fēng),還是惡風(fēng)了?!睆垜讯似鸩瑁窌r,卻說出了這么一句不倫不類的話。
胖婦人一怔,雖然心中有苦說不出,但還是強笑道:“看您這話說的,自然是一股好風(fēng)了,不然怎么能把您帶來呀?!?p> 她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想的卻是你這催命鬼,莫不是上來要賬的吧?自己從各地找來上好的樂師和舞師,來調(diào)教蘇冉冉,這期間花的金子,全是管張大少爺借來的。
前前后后花了人家二十多萬金幣,本來繡春樓是要和張懷結(jié)盟的,等奪得魁首后,每年給張懷的孝敬肯定要比這二十萬金幣多得多,可現(xiàn)在自己沒能奪魁呀,這一來,張懷借給自己的二十萬金幣倒是個大麻煩了。
“呵呵?!睆垜衙蛄丝诓?,這吳媽媽經(jīng)營繡春樓這么長時間了,自然是個人精,多少也能猜出自己登門的目的。確實,張少爺來繡春樓,就是想好好談?wù)勥@二十萬金幣的事情,辦事不利索,那這繡春樓也就沒有讓自己投資的必要了。
可剛剛張懷看到蘇冉冉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一下就改了主意,他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吳媽媽,你也曉得,憑咱倆的關(guān)系,那二十萬金幣花也就花了,只是此事讓我家老爹知曉了,非要讓我把這金幣討回來,我也很為難啊。”
“這……”胖婦人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這錢要換別人來討,自己當(dāng)無賴也就當(dāng)無賴了,可來者偏偏是張懷,太守府張家的貴公子,這下如何是好?
張懷一直在觀察胖婦人的表情,看到她犯了難,心中有了數(shù),便故作沉思般說道:“不如這樣吧,我看你們繡春樓的頭牌蘇冉冉倒是不錯,那二十萬金幣就算給蘇冉冉的贖身費用罷,讓她跟我走,這筆賬也就算了?!?p> 胖婦人自然高興,雖然她沒從蘇冉冉身上撈得一分錢,就要放她走,這讓胖婦人很不樂意,不過這抵債卻是抵了二十萬金幣,倒是可以了!忙應(yīng)承下來。
可憐我們的蘇冉冉,命運就這樣被他人推來推去,一夜之間便從翩翩絕美的舞娘,變成了用于交換的物件兒了。
“哎呀,別哭了,告訴你,你的好日子來了,太守府張家大公子看上你了,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就跟著人家走了?!迸謰D人心情大好,也就不難為蘇冉冉了,讓她回屋去了。
蘇冉冉一聽自己被這女人賣給了張懷,雖然沒說什么,但心中卻是大為恐懼。因為張懷他……算了,雖然嫁入張家也算得實現(xiàn)了自己的終極理想,但偏偏就是張家不行!
蘇冉冉輕咬朱唇,自己想要嫁入豪門,除了榮華富貴外,還有最重要,或許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向張家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