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夜審與關(guān)系

　　“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瓦里納才端正因受擊而偏向一側(cè)的腦袋。

　　他仍舊低著頭，低沉回道：

　　“他已經(jīng)死了，事實(shí)無可挽回！”

　　“這怎么過得去？！”

　　又是一巴掌。

　　瓦里納的腦袋被打偏到了另一邊。

　　“你也知道是無可挽回？”

　　琦莉抓住他的頭發(fā)，強(qiáng)行讓他抬頭，逼迫他看著自己，氣道：

　　“他的死無可挽回，但你還活著，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想就這樣放棄嗎？”

　　說完，她把瓦里納推倒，轉(zhuǎn)身又離開了房間。

　　臨到出門時，她自言自語地小聲抱怨。

　　“真的是，為什么我一個魔女，救人就算了，還要來這里扮演心理醫(yī)生？我一定是瘋了……”

　　琦莉走后，瓦里納漸漸回過味來。

　　各種大道理，他腦袋里有一籮筐，只是忽然事到臨頭，自己鉆進(jìn)了牛角尖。

　　琦莉的話是一個引子，幫他擺脫了無限自責(zé)的循環(huán)。

　　他開始考慮以后的事情。

　　當(dāng)然，這并不意味著科爾沃的死在他心中成為了“過去”。

　　他會記著，時時記著，但不會再像先前那樣陷進(jìn)去無法自拔。

　　……

　　一個白天，琦莉都沒有再回來。

　　瓦里納除了勉力挪回了自己的房間，也沒有多做別的事情。

　　這次他傷的太重了。

　　如果說心里的創(chuàng)傷還能通過開導(dǎo)快速彌合的話，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顯然需要一段更長的恢復(fù)時間。

　　晚上，琦莉回來了，神色冷冷的。

　　看到他精神狀態(tài)明顯有了改變，她嘲諷了一句：

　　“喲，這么快就想通了？看來你也沒那么的善良嘛。”

　　說著，她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了，很多時候善良和愚蠢是劃等號的，你該慶幸自己不是無藥可救。”

　　琦莉放下手中的提袋，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放到桌上，是一個木制餐盒和一管綠糊糊的不知名液體。

　　“這是你的晚餐，吃完后把它喝了，然后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我的問題?！?p>　　琦莉的手指先后點(diǎn)過餐盒和密封的玻璃管，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她的安排。

　　瓦里納也沒多話，默默起身坐到桌前。

　　打開餐盒，他發(fā)現(xiàn)這份晚餐不僅有葷有素、相當(dāng)豐盛，還微微帶著一絲熱氣，心中升起一股暖暖的感動。

　　“謝謝?！?p>　　瓦里納小聲道謝，然后開動。

　　正在他低頭把食物送進(jìn)嘴里的時候，桌上忽然“篤”地一聲。

　　瓦里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琦莉從身后把他的匕首釘在了桌上，用力甚大，插進(jìn)桌面的匕首還在微微顫動。

　　“要是我回來看到你還是上午那副樣子，你就只能吃這個！”

　　她的聲音冷冷的，把瓦里納心中剛剛暖起的感動都壓下去了不少。

　　接下來好一會兒，房間里都只有餐具碰撞以及吞咽食物的聲音。

　　飯后，瓦里納打開那個裝了綠色液體的玻璃管，一股發(fā)酸的怪味馬上就竄了出來。

　　“這是什么？”他皺眉問道。

　　琦莉不答反問：“你喝不喝？”

　　瓦里納仔細(xì)看了一眼玻璃管中綠糊糊還冒著氣泡的黏稠液體，還是憋了口氣把它喝了下去。

　　奇怪的是，賣相這么差的東西，居然沒什么刺激的味道，甚至還有點(diǎn)回甜？

　　喝下去以后，他感覺有一股暖流從胃里擴(kuò)散開來，感覺還挺舒服的。

　　所以……這是治療藥劑？

　　在他身后，琦莉緊繃的面龐緩和了不少。

　　她走了幾步坐到床上，仍舊繃住表情，問道：“你是靠什么保證反擊命中的？”

　　瓦里納還在心里組織語言的時候，嘴上就說出話來：

　　“我成為‘刺客’以后，莫名掌握了一個新能力，我稱之為‘連接’。”

　　這……剛才我喝的是“吐真劑”一類的藥水？！

　　瓦里納心中一驚，連忙壓抑自己說話的欲望。

　　魔女果然還是魔女！

　　每次瓦里納對她的印象有些改觀的時候，她就總會搞些事情出來。

　　遠(yuǎn)的就不說了，單說這一小會兒，他剛剛因?yàn)橥聿陀辛艘恍└袆?，馬上就迎來匕首；他剛覺得藥劑的效果很舒服，馬上又暴露出“吐真”的效果……

　　他知道女性的思維難以理解，但男人變的魔女，思路也是這么新奇的嗎？

　　這種相處模式……真的很折磨人……

　　琦莉看到瓦里納臉上浮現(xiàn)出的震驚表情，心中又暢快了不少。

　　“你喝的是我熬制出來的恢復(fù)藥水，當(dāng)然，如你所見，它也有一些‘吐真劑’的效果。”

　　解釋了一句以后，琦莉再次追問：“掌握？不是神奇物品？”

　　“是掌握?！?p>　　這一次，瓦里納對藥水的效力有了更準(zhǔn)確的判斷，放心了不少。

　　它的“吐真”效果確實(shí)不強(qiáng)，對付普通人和一般“刺客”或許沒問題，但對他來說還差了一些。

　　瓦里納確定自己可以依靠非凡意志，抗衡藥水的效力。

　　“來，讓我看看。”琦莉提出新的要求。

　　瓦里納想著，“連接”既然已經(jīng)暴露出來，不如用它取信琦莉，方便應(yīng)付她后續(xù)的其他問題。

　　猶豫過后，他伸手在眼前抹過，把琦莉和床“連接”在一起。

　　“好強(qiáng)……的控制……效果。”

　　琦莉中招的效果和馬里奇差不多，比科爾沃的表現(xiàn)要好很多。

　　瓦里納很快就取消了“連接”。

　　琦莉面上有些震驚，但很快消失不見，又問道：“你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瓦里納隱瞞了自己的猜測。

　　琦莉想了想，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放棄了繼續(xù)追問這個問題。

　　她轉(zhuǎn)而問道：“她們兩個是誰，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休和佛爾思，是我的朋友?！?p>　　說到這里，瓦里納向她問道：“她們幫過我很多，你能把鮮血……”

　　“現(xiàn)在是我在問話！”

　　琦莉怒聲打斷，繼續(xù)問道：“你更喜歡她們中的哪一個？”

　　“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把她的鮮血還給你。”

　　“當(dāng)然，你只能選一個。”

　　陷阱……妥妥的語言陷阱，而且還很低級！

　　瓦里納想了想，實(shí)話實(shí)說：

　　“我當(dāng)她們是朋友，相處時間也不長，沒有所謂的喜歡，更沒有偏向?！?p>　　“我希望你不要控制我的朋友?！?p>　　琦莉聽完這番話，問出了一個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問題，“那我算是你的朋友嗎？”

　　瓦里納一聽，也愣住了。

　　確實(shí)，和琦莉相處了這么久，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類似的問題。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他默認(rèn)的、單純的上下級關(guān)系，但具體到什么程度，算不算是朋友，還真的把他給問住了。

　　瓦里納探索內(nèi)心，仔細(xì)考量，認(rèn)真分析……

　　琦莉也沒有出聲催促，靜靜地等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