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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游:大魔國草創(chuàng)錄

第四十二章 拜旗稱帝

  瓦崗寨,聚義廳。

  寨主翟讓與陳深、程咬金脫困后前往聚義廳,魏徵、徐績、秦瓊等人正在商議軍事。

  翟讓拱手做禮:“我翟讓治軍無方,致使山寨動蕩,承蒙各位英雄搭救,在此謝過?!?p>  魏徵趨步上前,將翟讓雙手托起:“適逢將軍蒙難,理當(dāng)盡力營救?!?p>  魏徵又道:“我等兄弟在山東做下劫皇杠的大案,官府圍剿,被迫出逃。繞樹三匝,只為能在翟大將軍手下求一生存之地,因此特來投奔。”

  翟讓說道:“魏軍師言重了?!?p>  魏徵向翟讓還禮:“還望將軍不棄,收留這幫兄弟,也使他們免受勞頓之苦。”

  翟讓向諸位頭領(lǐng)說出了在瓦崗地區(qū)割據(jù)的原因。他本是南朝陳國一名偏將,本身就沒有治理一方的才能。

  之所以占據(jù)瓦崗近二十年,只是為了遵照吳明徹大將軍的囑托,替他老人家看守地下迷城。

  “地下迷城?”眾人也是到了這瓦崗,才知道還有一個地下迷城。但具體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翟讓想到苦心維持的地下迷城一旦之間化為烏有,不由得唏噓感嘆。

  翟讓向眾位英雄解釋:江南很少受戰(zhàn)爭影響,經(jīng)濟繁盛,當(dāng)年隋朝軍隊即將渡江,吳明徹大將軍受皇帝囑托,將皇宮珍寶轉(zhuǎn)運出去。

  大將軍將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的親信,也就是在下,我對天發(fā)誓,誓死保衛(wèi)我朝的這批寶藏。

  但普天之下都是隋朝的疆土,我們又能去哪里呢?

  董平手下有位叫張千的將領(lǐng),對堪輿之術(shù)頗為研究。遍歷中原之后,他認為,瓦崗一帶風(fēng)水極佳,且正好處于龍脈所在。

  我們在此建立了根據(jù)地,并在董平的策劃下,在龍脈之上修建了地下迷城,并將珍寶悉數(shù)藏于地下。

  本來想等到南朝宗親來接管這批寶藏,只可惜——可惜董平心有不甘,將二十年的心血變?yōu)閺U墟。

  眾將聽翟讓講完,又是一陣嗟嘆。講到“南朝宗親”時,眾人看了看陳深,本來,陳深作為吳明徹高徒,南陳太子,可順理成章接受這批寶藏。

  不說別的,這批財寶若是用于招兵買馬,可供十萬兵馬幾十年的口糧。

  程咬金一拍大腦袋:“嚯嚯,俺掉到地洞之時,好像摸黑撿到了一些東西。我派人交給陳兄弟的,不知送到了沒有?”

  “陳兄弟一直在地下迷城,東西已交到我這里了?!毙炜冾I(lǐng)眾人來到一旁的桌案,掀開上面的遮布。

  魏徵嘆道:“一般人若是掉下這地洞,基本上是九死一生,程兄弟福星高照,非但安然無恙,還能撿到珍寶,真是造化?!?p>  一方黃布上托著一枚大印,通體翡翠,手握之處是一條盤龍,大印周身鑲金,徐績道:“恐怕,這便是南陳的傳國玉璽了?!?p>  陳深摸著玉璽,他曾在父王的桌案上見過。他手握盤龍,一把抓起,底下刻著八個隸書大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沒錯,這正是南陳玉璽。他日著工匠改造一番,便是一枚新的大印。

  桌案上最吸人眼球的,是一件絢爛的錦衣,外面裝飾著許多鳥類的羽毛。

  陳深認得:“這一件衣服名叫‘鳳凰羽衣’,外面鑲嵌的是鳳凰的翎毛。三國時期典韋曾經(jīng)穿過,后來他死于張繡之手,衣服也輾轉(zhuǎn)落到南朝?!?p>  大家贊嘆了一陣,又看向一頂頭盔。

  “嚯嚯,老程掉下去的時候,自己的頭盔不見了,后來又在一個房間,摸到了一頂頭盔,看來就是這頂了。”

  整個頭盔用精鋼打造,頭頂簪纓,內(nèi)飾襯棉,頭盔的正上方,似乎有一個機關(guān)。

  徐績將機括一擰,外層鐵皮彈開,里面鑲嵌著一顆明珠,即使是在白天,仍能感受到它發(fā)出的灼灼白光。

  “嚯嚯,還有這個機關(guān)?!辈贿^程咬金并不待見這顆夜明珠,“晚上頂著這顆夜明珠去打仗,等于告訴敵軍,你的頭在這,要我說,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用??!”

  大家聽了,一陣大笑。眾人看了一會,又在正廳坐定。

  言歸正傳,翟讓向眾位英雄提出,自己要辭去寨主之位。

  大家都認為翟讓恩厚,他當(dāng)寨主一定能服眾,因此紛紛勸阻。

  翟讓堅持要辭位,他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董平和花家兄弟雖有過錯,但多年來,瓦崗寨的經(jīng)營多有賴于他們,而自己,不過是對外的一個空殼罷了。

  如今董平和花家兄弟都已經(jīng)不在了,他翟讓既沒心思,也沒能力當(dāng)好這個首領(lǐng)。

  在翟讓的心中,他已經(jīng)有了傳位的人選。

  翟讓走到陳深面前,地城雖然坍塌,但陳深是南陳皇親遺少,又是吳明徹的弟子,有權(quán)接管瓦崗。

  陳深自然是拒絕了。

  翟讓是瓦崗寨公認的主人,結(jié)義盟兄弟新來投奔,若是做出這種喧賓奪主的事情,寨里面的舊部是不肯服氣的。

  陳深認為,如果自己做了寨主,那么瓦崗舊部也許還要掀起一場風(fēng)暴,不利于團結(jié)。

  翟讓道:“陳公子放心,翟讓當(dāng)年是吳明徹大將軍的參將,我的舊部本來就是吳大將軍的部下”

  翟讓的理由是,讓身為南陳皇室宗親的陳深來接管,順理成章,還能掀起一面有號召力的反隋大旗。

  陳深的復(fù)國之夢,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火苗,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這火苗能燃遍中原大地,以告慰死去的雙親,告慰南陳的遺民。

  這個希望,如今就擺在陳深的面前。

  大廳里,眾兄弟不發(fā)一言,他們很是明白,陳深智勇雙全,謀略過人,對人和善,又是南陳皇室宗親。若是自己的好兄弟來接管寨主,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陳深。

  但陳深拒絕了。

  換做以前,陳深是毫不猶豫會答應(yīng)的,現(xiàn)在的他,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事件,心智變得更加成熟。

  “各位兄弟,我們之所以揭竿而起,乃是為了全天下的受苦百姓。南陳皇室這面旗幟,的確能團結(jié)部分人,卻也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标惿罱忉尩馈?p>  徐績也覺得,若是以南陳的名義在此割據(jù),格局似乎有些小了。但此事,他徐楙功終究還是不說的好?,F(xiàn)在陳深自己也表示了這個意思,正與他所想一致。

  徐績的心里,也有一個皇帝夢。

  當(dāng)初盜取金紕大令,他就想過率兵攻打海島古國,作為萬世基業(yè)。

  如今,瓦崗缺一位寨主,如果他徐楙功能當(dāng)這第一把交椅,以他的才智,他相信瓦崗寨也能蒸蒸日上。

  翟讓的話打斷了徐績的思考,“金堤關(guān)乃是瓦崗要塞,如今花家兄弟戰(zhàn)死,金堤關(guān)的防守急需有人接管?!钡宰寛詻Q辭去寨主之位,并給自己想好了去處。

  而且,翟讓對金堤關(guān)的地形更為熟悉,他在前朝就做過金堤關(guān)的總兵,如今去守金堤關(guān)正合適。

  翟讓說完便離開了聚義廳。

  “嚯嚯,這翟讓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咱們?nèi)硕鄤荼?,怕自己管不住。索性辭了這寨主的位置,落個輕快?!崩铣桃豢慈俗哌h了,當(dāng)下也就藏不住話了。

  程咬金這話,倒也不假,但翟讓想要辭位,能看出來是誠心的。

  魏徵對翟讓贊賞有加:“四弟莫要這樣說,翟讓替舊主守護寶藏,不私吞,不變節(jié),二十年忠貞不渝,這樣的人,世上也沒有幾個?!?p>  “翟讓是一位仁厚的長者,他不執(zhí)著于表象,不在意自身的進退。值得我們敬佩?!?p>  “正因為有這份豁達,他才能去留隨心?!?p>  范保其實很贊成陳深當(dāng)這寨主:“陳兄弟要是做寨主,俺老范全力支持,今后大家自己家兄弟,凡事好商量?!?p>  陳深見范保誤解的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在謙讓,便又向范保解釋了一番。

  “瓦崗寨剛剛經(jīng)過叛亂,人心浮動,而我們新來乍到,立即接手山寨,難免引起更大的猜忌。而且……”

  說到這里,陳深打住不說了,他看了看徐績。徐績也看著他。

  陳深想說:而且,徐三哥似乎有競選寨主的意思。

  范保一打哈哈:“陳兄弟這樣謙讓,是君子之風(fēng)。反正不管你們誰做寨主,能管老范我一天三頓飽飯就成。話說,最近我這食量好像又增加了。”

  魏徵也看出了陳深是真心不當(dāng)這個寨主的,但寨總要有個主人,于是他問陳深:“陳兄弟的意思是,山寨暫時不要易主?”

  陳深搖搖頭:“不,山寨不僅要易主,而且,還不能那么簡單……”

  “楊廣無道,天下群雄并起。而我們結(jié)義盟劫皇杠,反山西,殺魚俱羅,足以號稱最強的反隋生力軍?!?p>  “一杯酒盛不下萬兩黃金。如今我們?nèi)⊥邖彏閾?jù)點,有了生存發(fā)展的基業(yè),若僅僅以山大王自居,則不足以凝聚人心?!?p>  “賢弟不打算做這寨主,可是打算自立為帝?”秦瓊問道。

  “我看此處的風(fēng)水,的確如張千所言,有王霸之氣。若在此稱帝,必然大有可為。”陳深解釋道,“不過這位皇帝,卻不能是我。”

  眾人商議了一陣,當(dāng)初結(jié)義盟之時,就綜合了各人的年齡、威望,做出了一個排位。要做皇帝,魏徵自然是不二人選。

  魏徵忙忙拒絕:“兄弟們說笑了,你們看貧道,哪有一點帝王的樣子?大家還是從長計議?!?p>  陳深和魏徵都推辭不做這個皇帝,眾人又是一陣討論,最后徐績提議,不如開個大會,推選一個皇帝。如果只是他們這幾個人,難以服眾。得是所有兄弟共同見證的大會才可以。

  散會后,魏徵叫住了陳深。

  “陳兄弟文武雙全,人品端正,又多有大功于綠林,方才何不答應(yīng)自立為帝?省得推來選去,也免去許多枝節(jié)。”

  “一來,陳深確實無意做這皇帝位。二來,恐怕事情也不像大哥說的這么簡單?!?p>  “此話怎講?”

  “之前徐三哥和我定下賭約,他雖然口中認輸,心中難免不服?!?p>  “兗州尚青山、五柳莊的艾條賜與華神鋒這些綠林元老,向來奉三哥為尊。他們一直認為我心向幾路新義軍的首領(lǐng),若我為王,他們必然心生怨忌,而對大局不利?!?p>  “賢弟果然大義。其實,當(dāng)初徐家樓結(jié)義,貧道也注意到了,大家其實是各懷心事的。”

  “是人都有私心,我早前與秦二哥結(jié)義之時,就提出要‘合天下之私以為公’。而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統(tǒng)整新瓦崗軍里面的私心?!?p>  “哦?賢弟認為,新瓦崗軍中,各人的私心如何?”

  “現(xiàn)在的瓦崗軍,可以分為四派。一派是綠林嫡系,擁戴五哥尉遲北;一派是河北兗州系,擁戴徐三哥;另一派是認可徐家樓之盟的兄弟,會支持魏大哥你。還有一派,就是瓦崗舊部了,這些南陳舊部,多半會支持舊寨主翟讓,或者是我。”

  魏徵很是贊同,這種情況下,無論哪一派首領(lǐng)做皇帝,都會使得其他三派不滿,從而動搖新瓦崗軍的基石。

  不過魏徵還是有一點不明白:方才陳深為何要勸自己稱帝?

  “嗨,當(dāng)著徐三哥之面,小弟不好把話說破?!标惿畹?,“其實小弟心里,是希望推舉另外一人為帝的。”

  “哦?賢弟所說之人,我也猜的七八分?!?p>  “呵呵,大哥猜的是誰?”

  魏徵說道:“當(dāng)初在徐家樓結(jié)義之時,擁戴尉遲北的不服徐楙功,擁戴徐楙功的不服尉遲北。注重財力的人推崇程達,鄙夷程達為人的自然不會去支持。這與如今的情況很是相似?!?p>  魏徵繼續(xù)說道:“最后是毫無關(guān)系的程咬金反而在程達之上,做了咱們的老四。這事雖然荒誕,卻也未必是件壞事?!?p>  陳深一拍魏大哥的肩膀:“還是大哥懂我。程四哥為人隨和,最好相處。雖然沒人擁戴,但若是他當(dāng)皇帝,也沒人會反感。若立他為帝,眾兄弟傾力輔佐,大事可成?!?p>  魏徵自然也懂這層道理,不過,對于程咬金本人,他還是有些疑慮:這人文不成,武不就,說話也沒個遮攔。若讓這人當(dāng)皇帝,恐怕會讓天下英雄認為我們瓦崗是烏合之眾。

  “程四哥的確不是完美的人選,但當(dāng)下這種情況,也只能是他了。”陳深說道。

  古來謀國者,必定要內(nèi)部穩(wěn)固,才能徐徐外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魏徵心里覺得程咬金當(dāng)皇帝不妥,卻又想不好其他的人選。

  魏徵道:“誒,就怕除了你,沒人會支持程咬金啊。”

  這話提醒了陳深,出了聚義廳,陳深思考著支持程咬金的人選,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秦瓊。

  是了。秦二哥與魏大哥同樣德高望重,跟程四哥又自**好,他若肯站出來支持四哥稱帝。事情就好辦了。

  瓦崗寨,城門。

  陳深看向遠處山巒,此處與九嶷山的風(fēng)景各有千秋。不過,若是說起險要,九嶷山可就萬萬比不上瓦崗山了。

  “好一座雄偉的山寨?。〈擞⑿塾梦渲匕??!标惿畈挥傻酶袊@。

  “陳兄弟!”徐夫人在城門路過,“陳兄弟可是找不到自己的住所了么?”

  “呵呵,我們剛來山上,哪來的住所啊?”

  “衣食住行均為人生大事,怎能不考慮?大家的住所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我領(lǐng)你去看看?!?p>  原來,徐夫人長年經(jīng)營酒樓,對管理很是擅長。他剛到山寨,就與瓦崗舊部掌管內(nèi)務(wù)的首領(lǐng)接洽,此時已經(jīng)安排好了各人的住處。

  “哦哦,這個不忙。徐兄,我想找秦二哥,你可知他現(xiàn)在何處?”

  “嗨,他在自己的住所,山寨東面,我領(lǐng)你去!”

  瓦崗寨內(nèi),秦瓊邸。

  秦瓊:“這么說來,推舉一郎做皇帝?”

  “是啊,其中利害我也已說明,還望二哥大力相助?!?p>  “嗯,我明白了。秦某雖人微言輕,該說的時候我會說的?!?p>  瓦崗寨內(nèi),校軍場。

  “咚咚咚!咚咚咚……”一通擂鼓聚將,各首領(lǐng)率領(lǐng)本部人馬,在校軍場上集合。

  瓦崗的校軍場,廣闊無比。董平在設(shè)計之初,考慮到他們常年駐守,騎兵訓(xùn)練不足,會導(dǎo)致戰(zhàn)斗力下降,因此沿著山間平地,改造山頭,才有了這個校軍場。這一處校軍場,正是英雄用武之地。日常的訓(xùn)練,就在此進行,并舉辦春秋兩場檢校,以觀訓(xùn)練成果。

  此時,瓦崗寨舊部加上結(jié)義盟所有部隊,有七千多人,浩浩蕩蕩占據(jù)了校軍場的一角。

  各部旗幟分明,依次站定。將臺上,是諸位頭領(lǐng),將臺正北方的高臺上,橫放這一桿旗幟,黑底黃邊的流蘇旗面上繡著一個大大的‘義’字。

  魏徵走向高臺,正襟宣告:“各位兄弟,楊廣無道,天下群雄蜂起。山東反了濟寧王王溥,河南反了南陽王朱燦,河北反了鳳鳴王李子通?!?p>  “瓦崗寨二十年來虎踞龍盤,聲威遠鎮(zhèn)。我結(jié)義盟劫皇杠,反山西,壯舉也是驚天撼地。”

  “如今兩家合并,共舉大事,實力之強勁,舉世無雙。正當(dāng)為天下群雄之尊,豈可自視為土豪鄉(xiāng)黨?”

  “翟大將軍仁義無雙,既收留“結(jié)義盟”在瓦崗存身,又有意讓出寨主之位,前去戍守金堤關(guān)?!?p>  “此事雖是翟大將軍自愿,我等于心何安?”

  “今日召集瓦崗山所有兄弟在此一聚,就是為了共同推選出以為賢德之人,稱帝開國,創(chuàng)建萬世基業(yè),方不負仁者之望!”

  陳思必一聽,說道:“大哥說的是,尉遲五哥人心所向啊!”

  尚青山第一個不服氣:“五哥連你們新綠林的人都管不好,皇帝哪里輪得到他來做?”

  尚青山繼續(xù)說道:“艾條賜父親艾猛,早年創(chuàng)建五柳莊。艾猛綠林元老,對綠林道有開創(chuàng)之功,大家既然出身綠林,就要立艾家的人?!?p>  陳思必反唇相譏:“開口閉口都是你們五柳莊,你們眼中就沒有雙龍幫?!?p>  “哼,大家拜了結(jié)義盟,就沒有什么五柳莊、雙龍幫的。我現(xiàn)在就事說事,既然是綠林人的皇位,自然應(yīng)該綠林元勛的嫡親來坐?!鄙星嗌揭沧匀灰膊豢险J輸。

  王若義一看,都沒人提魏大哥,心下很是忿忿:“分明是自家兄弟,怎么一說話就瞪眼?當(dāng)初徐家樓結(jié)義,說得清清楚楚,以魏徵魏大哥為尊。怎么現(xiàn)在又生出這許多枝節(jié)?”

  正如陳深先前預(yù)料的一般,瓦崗舊部還沒講話,已經(jīng)有三派勢力暗中較勁了。

  尉遲北首先表示了自己對皇帝之位毫無興趣,自己無才無德,做不了大位。他推舉魏大哥做這個首領(lǐng)。

  魏徵一看,這皮球又踢到自己這兒了,趕忙推辭:“貧道乃修玄之人,日前卜卦,我此生有將相之尊,而無帝王之福。”

  魏徵頓了一頓,說:“不過大家放心,貧道的卦象告訴我,貧道將輔佐一位有史以來最為賢明、仁德的盛世之君,不管天意在誰,都不在貧道這兒。還望另擇賢能。”

  眾人吵吵嚷嚷的,也不是個了局。

  徐績早有準備,當(dāng)眾說道:“眾位兄弟都推來讓去的,貧道這里倒是有個辦法?!?p>  大家在徐績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高臺的旗幟處。

  一桿大旗橫躺在高臺上。大家不明白什么意思。

  “貧道在此放了一面至尊大旗,我等輪流下拜。若能將此旗拜得直立起來,便是天子了,大家不可再有異議?!?p>  看天命?大家覺得,這個辦法倒是公平。

  范保來了興趣:“說不定俺老范命里有這個福氣哩,俺來試試?!?p>  范保誠心下跪,旗幟沒有反應(yīng)。

  “哈哈,果然一動不動。我就說么,哪有旗幟自己會起立的道理?”

  翟讓:“既然大家商量了,翟某也就拜上一拜?!?p>  旗幟仍是紋絲不動。

  尉遲北拜過,仍是照樣。

  艾條賜整了整衣冠,委身頓首,長伏不起?!八逼鞄没蝿恿藥紫?,居然慢慢直了起來。

  范保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媽耶,真的自己動起來了!”

  陳深一眼看向徐績,好家伙,果然有貓膩。三哥在暗中施法。

  艾條賜本就是徐三哥死黨,他們一定商量過。徐三哥早早準備了這桿旗幟,就是想讓皇帝位落在艾條賜的手中,這樣真正的大權(quán)還是落在徐三哥手里。

  陳深瞥眼看向徐績,只見徐績將手放于背后,唇形分明在說:“疾,疾,起!疾,疾,起!”

  陳深哪能讓他得逞,也是暗中掐訣念咒:“疾,疾,定!”

  旗幟在空中掙扎了一陣,還沒完全直立,便倒了下去。

  徐績雖沒看到是誰從中阻撓,不過這并不難猜,這瓦崗軍中,能和他斗法斗得旗鼓相當(dāng)?shù)?,只能是陳深了?p>  “呵呵,陳兄弟,你很好……”

  “呵呵,小弟我向來挺好,徐三哥不必老是夸我。”

  魏徵道:“……大家別愣著,繼續(xù)!”

  眾人拜了一圈,也累了,旗幟還是橫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陳深推了一把程咬金,沖魏徵叫道:“大哥,程四哥還沒拜呢!”

  “俺老程這副模樣,哪里看起來像皇帝,就算上去拜了,也是白搭一躬,俺才不吃這閑虧。這皇帝你們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反正俺不摻和!”

  陳深道:“那怎么行?人家丁香師姐女孩子都拜了,四哥豈能不拜?”

  程咬金沒法,嘟嘟囔囔說道:“好好,老天爺,拜你一拜,俺也不算吃大虧?!?p>  程咬金扭著大屁股上前,一邊拜,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大旗啊,俺來拜你了!你保佑咱們兄弟都能娶到個大美妞!”

  陳深一施法,旗幟再次晃動,引得眾人一陣騷動。

  徐績自然也不閑著,一個施法,又將旗幟按倒在地。

  這一下,兩人之間就斗起法來。

  “疾,起!”

  “疾,定!”

  “起!”

  “定!”

  就這樣,兩人祭起風(fēng)訣,引得風(fēng)力激蕩,旗幟在空中起起落落。忽然,二人法力一下子維持不住,“轟”地一陣悶響,二人雙雙倒地,旗幟也隨即跌落地上。

  眾人大驚。

  魏徵道:“二位沒事吧?”

  徐績:“哦,我們沒事?!?p>  秦瓊覺著有點古怪,問道:“陳兄弟,方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哦,方才四哥拜旗時,可能上天有所感應(yīng),天降奔雷,正好落在我和三哥腳下。我二人一時失驚,踉蹌倒地,如此而已?!?p>  秦瓊道:“原來如此。四弟拜旗,出現(xiàn)如此異象,莫非天兆?四弟何不再拜試試?”

  程咬金晃動他的大腦袋:“方才拜那一拜,害得陳兄弟和三哥差點被雷打中!再拜豈不是故意殺人?俺老程可不干這個缺德事?!?p>  秦瓊隱隱猜到是陳深所為,再次催促程咬金:“晴空降雷,必有神旨。四弟不可違拗,快快下拜!”

  “……真是麻煩”程咬金抱怨完,納頭便拜。

  陳深心道不妙,方才與三哥斗法,法力消耗太多,已經(jīng)無法再施展法術(shù)了。

  徐績那邊也是一樣,法力已然枯竭,加上受了點傷,短時間內(nèi)他也無法施展了。不過,只要旗幟不起來,以后重選皇帝,他就還有希望。

  想到此處,徐績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臉焦慮的陳深。

  “塔,塔——”“塔,塔——”旗幟一陣晃動,居然自己直直地立起來了!

  程咬金道:“我滴個親娘,這玩意兒真?zhèn)€自己起來了!”

  這一下,整個校軍場的將領(lǐng)士兵都看見了。

  “天意!真是天意!”陳深有些氣喘,但他還是高興地表示祝賀,“原來真命天子就在我們身邊,陛下在上,請受眾兄弟一拜!”

  在陳深的帶動下,所有人向程咬金叩拜。

  “哎,哎,快快起來!折煞老程了?!?p>  “謝萬歲!”

  陳思必一看,程咬金得著皇帝,倒也不錯,連忙恭喜:“老程,你就是老天爺認定的皇帝?。〔皇怯H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

  “嚯嚯,俺自己都不敢相信。大白日里的旗桿子自己豎起來,俺這汗毛都起來了!”

  魏徵:“……眾位兄弟,大位既正,便可建都開國了!陳兄弟,論學(xué)問,你是最大的。依你說,我們的國號該怎么取?”

  “小弟不敢妄議國號,還是由四哥來吧!”

  “陳兄弟你就別臊俺了!就是因為這幫當(dāng)官的弄得妖魔橫行,豺狼遍地,才讓我一個賣草席販私鹽的當(dāng)了皇帝。老程肚子里這點東西,定什么國號啊!”

  “妖魔橫行,四哥說得不錯呀!楊廣殺兄弒父,奸人妻女,禽獸衣冠于朝堂,當(dāng)今天下便是如此沒有天理。”

  “妖魔自古是擾亂世界的,但如今昏君當(dāng)?shù)?。廓清宇?nèi),恢復(fù)治世的責(zé)任反而落在我們這些‘魔’身上。”

  “我主當(dāng)奉行魔道,高舉反隋大旗,創(chuàng)建不世之功。就依四哥的意思,定號‘大魔國’,我主當(dāng)稱‘混世魔王’!”

  魏徵也覺得“混世魔王”這稱號很有氣勢,遂問程咬金的意見。

  程咬金不懂這詞的意思,以為自己是混上了一個什么王,總覺得含糊不清,沒什么氣勢。

  魏徵樂了:“陛下,不是‘混什么王’,是‘混世魔王’?。 ?p>  “得了,得了,名字你們擺弄去罷!現(xiàn)在事情也結(jié)束了,老程去打個盹,后面有事情再來叫俺。”

  魏徵拉住了程咬金,當(dāng)眾宣布:“眾位將士,請速參拜我主混世魔王!”

  “參見萬歲!”那氣勢,震天動地。

  魏徵道:“今日大擺宴席,犒賞全軍!”

  校軍場上興奮不已,一片山呼海嘯。

  散會后,魏徵、徐績、陳深、秦瓊四人留了下來,商議下一步登基大典、分封官員之事。

  魏徵:“我打算趁熱打鐵,明日便舉行,幾位兄弟以為如何?”

  秦瓊:“大哥明鑒,只是老程肚子里沒墨水,怕他亂說話?!?p>  魏徵:“這個不妨事,我們擬好名單,選一人宣讀便是。”

  秦瓊:“如此甚好,徐三弟對結(jié)義盟和瓦崗寨的人員都比較熟悉,官員職位分派,就由三弟你來吧!”

  “二哥既然信得過,貧道必定詳細備擬,力求人盡其才。事不宜遲,我先走了?!闭f完,便離開準備名冊之事。

  秦瓊:“四弟登上大位,兄弟間紛爭可以告一段落,我也就放心了?!闭f完,告辭離開了。

  魏徵也打算離開,卻被陳深叫住了:“方才四哥拜旗,我與三哥法力俱盡。讓旗桿立起的人,應(yīng)該是大哥你吧?”

  魏徵默認了。

  “謝謝,魏大哥。”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梢柚狗至?,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p>  魏徵說完也離開了,獨留陳深在這高臺上,望著隋朝的萬里江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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