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但我應(yīng)該記得我在和誰打交道。我目瞪口呆,只能發(fā)出一種窒息的喘息聲,大家似乎都把這與我們必須吃的牛肉聯(lián)系在一起,這是可以理解的。
“頁巖島不是一塊富饒的土地,”伯爵寬慰地微微一笑,說道,“但我們可以把我們的士兵和這座城堡交給您使用。以這三塊土地的名義,我可以給你一千枚銀幣和四分之一的你繳獲追回的贓物,只要你能制止搶劫。我們有足夠的士兵在戰(zhàn)場上迎戰(zhàn)他們,但我們需要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在哪里,如果我們要進行公平的戰(zhàn)斗。我想這就夠了?!?p> 維爾內(nèi)莎總督打響指,粗魯?shù)叵蛩能娛骂檰栕隽藗€手勢,他的軍事顧問把一袋硬幣放在桌上??偠桨阉频矫淄兴姑媲?,用鼠眼盯著他?!霸偌觾砂巽y幣,”總督非常平靜地說,“你就從今天起兩周后,帶一份進度報告到我在豐收宮的宮殿。”
“如果伯爵不反對的話。樂意效勞?!泵淄兴估淅涞卣f。
“當(dāng)然不反對,
”阿勒斯特說,“不過我希望你理所當(dāng)然地隨時通知我們?!?p> 格雷海岸公爵確實介意。他用一只粉紅的手擦了擦紅撲撲的臉,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拔铱床怀鲇惺裁蠢碛蔀槲覀兇蠹乙黄鸲夹枰獙W(xué)習(xí)的東西額外付錢?!彼f著,直率地盯著特倫。
“這是我的錢,”特倫說。“我的人民的錢。我的土地更遙遠一些。我只是想確保我能及時了解所有的事態(tài)發(fā)展?!?p> 他說最后兩個字時,目光尖銳地看著米托斯。雷蒙皺著眉頭,但什么也沒說。
“由于攻擊的范圍很廣,”米托斯以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說,“我們將在所有三個地區(qū)移動。雖然這個要塞是一個值得我們進行調(diào)查的安全基地,但我們不能指望只從這里展開行動。等我們到了格雷海岸,我們會把我們知道的一切都傳遞出去。同樣在維爾內(nèi)莎。如果有重大進展,我們會確保你們所有人都知道?!?p> 格雷海岸公爵慢慢放松下來,顯然很滿意。米托斯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并合上了維爾內(nèi)莎給他的那袋硬幣。特倫仔細地打量著他,仿佛在猶豫要不要要求把錢還回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沒有要求歸還。
伯爵猶猶豫豫地又說:“我的人隨時聽候您的吩咐,但在掌握敵人的身份和行蹤之前,您最好不要帶著他們行動。坦白地說,我不愿意在沒有充分理由的情況下,把他們派出去受攻擊。”
“你是說,”特倫說,“關(guān)于他們的身份有什么可以了解的嗎?他們可能不只是土匪?”
“強盜?雷蒙公爵嘲笑道。“這是一支軍隊。你要損失多少騎兵部隊,才會明白這是一場需要小心對付的戰(zhàn)爭,而且敵人是謹(jǐn)慎而強大致命的?”
特倫嚴(yán)肅地笑了笑,輕聲細語,小心翼翼地說:“不管他們是誰,他們是從維爾內(nèi)塔邊境以南來的?!?p> “你放肆!”格雷海岸公爵咆哮著,他碩大的身軀猛然從椅子上站立了起來。
“如果他們是一支軍隊,”維爾內(nèi)莎依舊冷靜地說,“那么他們就屬于某個人。他們不是我的?!?p> “先生們!阿內(nèi)斯特說著,帶著痛苦的表情站了起來?!斑@不是辦法。我的土地被貧窮和饑餓嚴(yán)重破壞了,我不能浪費時間對我的鄰居抱有懷疑。我們必須集中我們的資源,而不是在我們自己之間爭吵。”
兩個人沉默了,憤憤不平地接受了主人的權(quán)威建議。
“你們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需要對方,”米托斯說?!般@石帝國的軍隊正在斯塔維斯集結(jié)。不管他們是否參與了你最近的麻煩,他們可能很快就會顯示出他們準(zhǔn)備好利用這些麻煩。這種弱點只會因你們的相互不信任而加劇。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如此坦率?!?p> 最后那句外交辭令是莉莎的一個眼神激起的。
“帝國一直以來是忽略我們的存在的,”雷蒙公爵在隨后的停頓中若有所思地嘟囔道?!盀槭裁匆淖兡?”
“也許他們已經(jīng)注意到你們的鐵鑄造廠和銀礦了,”埃德溫·特倫面帶苦笑地說。
“或者你的大片農(nóng)田和牧場。”雷蒙回答。
“不管是什么原因,”伯爵說,“我們必須把這種可能性牢記在心。謝謝你,米索斯,讓我們注意到這件事。”
米托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說:“你沒有提到像我們今天看到的那樣在室內(nèi)進行的暗殺行動。”
“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伯爵沉重地說?!绊搸r軍隊是這一帶最重要的力量,是三地的軍事支柱,而我是它的首領(lǐng)。但他們?yōu)槭裁匆x在這個時候攻擊我,我猜不透。”
“刺客的尸體還沒有確認嗎?”
“沒有?!辈粽f?!皟蓚€星期前,一個騎兵在演習(xí)中失蹤了。似乎是他的盔甲,盡管紅色斗篷和斧狀武器是紅披風(fēng)劫掠者的標(biāo)志。但使用這些裝備和武器的人我們完全不了解?!?p> “我們可以看看尸體、斗篷和武器嗎?”米托斯起身離開時問道?!俺沁€有別的事要討論?”
那是開玩笑。我一直在一種麻木的狀態(tài)中坐在那里,等待著這場噩夢可能出現(xiàn)好轉(zhuǎn)的跡象。但他們顯然迫不及待地直奔地獄中為愚蠢透頂?shù)娜祟A(yù)留的位置。不過,還有一條通往自我毀滅的捷徑,是雷蒙公爵提出來的。
“在你調(diào)查的同時,我們也希望你盡量想辦法去破壞那些針對我們的攻擊。四天之內(nèi),一大批煤炭將通過駁船抵達格雷海岸南部的西荷姆港。這些貨物將裝上十輛馬車,運往北方的霍普頓市場,那里急需煤炭。它既脆弱又顯眼。你們中的一些人或所有人應(yīng)該在那里確保它的安全,當(dāng)然,我會派一支相當(dāng)大的部隊聽你們指揮?!?p> 米托斯只是點了點頭,公爵看向別處,意識到他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就是我的極限了。我終于開口了:“你確定沒有什么我們能為你做的了嗎?治病救人,起死回生?把城堡搬到河對岸?我是說,我們有一把魔劍,所以我想一切皆有可能。我得趕緊回家拿我的神仙專用拂塵了,但是……”
“我想,”特倫說,“我們的朋友是在諷刺我?!?p> “這是半小時以來我第一次覺得居然有人說出了符合邏輯的話?!蔽艺f。
“威爾……”米托斯開始說話。
“十車煤!?”我氣炸了。“‘我們的弱小不夠明顯嗎?這是白費力氣,我也不是你要找的傻瓜。我們只有六個人,難道你沒注意到嗎?六個!難道我們都是神仙嗎?”
我正要詳細地說下去,這時,我感到刀刃狠狠地壓在我腹股溝的肉上,那是明顯的冰冷。倫瑟麗特。她的右臂隨意地擱在桌子上,但她的左臂已經(jīng)滑到了桌子下面,用匕首的力度剛好能刺穿我的褲子。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閉上嘴,一動不動。其他人什么都沒看到,他們似乎在等我把長篇大論講完,但我偷偷地感覺到,她早就期待著以派對俱樂部的尊嚴(yán)的名義閹割我了。我什么也沒說,直到別人的目光盯著我,匕首的一點點在我皮肉上堅持,讓我像受驚的小貓一樣喵喵地叫了幾句毫無意義的語句。
“嗯,呃……仔細一想,這聽起來貌似也很合理,真的。完全沒問題。我們馬上就辦。”
當(dāng)我們離開他們的時候,伯爵和他的妻子還在互相交換著疲倦和困惑的眼色,這種感覺似乎一直伴隨著我。倫瑟麗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其他人似乎也沒有人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守口如瓶,因為在那一刻,當(dāng)我的身體某個部位可以說是懸在天平上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坐在一個精神病患者旁邊。如果我把這件事對奧爾戈斯或其他人吐露一個字,我非常確定,如果我第二天還能夠醒來,我一定會用尖叫聲迎接黎明。
但情況顯然已經(jīng)失控,雖然倫瑟麗特能讓我閉嘴,但她無法改變我對這條深紅色斗篷相關(guān)任務(wù)就是通往陰間的大門的清晰看法。如果我想毫發(fā)無損地回家,我就必須想出一種新的方式來繼續(xù)剩下的冒險旅程。不同于舞臺,在劇本上戳洞似乎并沒有什么幫助。但是,說到表演,如果不是多才多藝的話,我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