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初冬。
秦文林為記者朋友準備熱茶,送進玻璃花房。
外面百花掉落,青草枯黃?;ǚ坷锼募救绱?,姹紫嫣紅。
陶阡接受的直播采訪在這里進行.
他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面戴著一條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光的星星項鏈。見到茶送進來,陶阡伸手給記者倒了一杯熱茶。
《真實人物》是一檔非常有名的訪談節(jié)目,采訪過名人政要也采訪過市井百姓。主持人叫做姚淼,是一位端莊大氣又果敢犀利的女記者。因為節(jié)目的包容性很強,又因為節(jié)目采取的直播式的采訪,配合姚淼真實的采訪,使得《真實人物》的收視率非常高,每一期播出都會引起巨大的關注度和討論量。
早在一個星期前,《真實人物》已經(jīng)預告今天會走進雅藝茶莊,采訪雅藝新老板陶阡。
現(xiàn)在正值周日的傍晚時段,正在度過休息日的觀眾很多已經(jīng)守在電視機和網(wǎng)絡設備前觀看這段采訪。
姚淼看著陶阡嫻熟的為自己倒茶,道了一聲感謝隨后問:“陶老板成為雅藝的新掌門人,有練習茶道嗎?”
陶阡放下茶壺,雙腿相疊,整個人怡然自得,絲毫沒有坐在鏡頭前被千萬觀眾審視的緊張感。
“我還在學習,不過對很多懂茶的人來說還差一些。”
姚淼:“一個企業(yè)的老板不懂該企業(yè)的的發(fā)展之道,很難出成績的?!?p> 陶阡:“姚記者說的沒錯,但是有一點我太認同。茶是雅藝唯一且不會改變的核心價值,我們會一直遵守。但是,以茶為核心的生活價值也是我們正在追求的?!?p> 姚淼:“這也是您母親的期望?”
陶阡微微點頭:“我母親卸任后有她自己新的目標,我來完成她現(xiàn)在的目標?!?p> 姚淼:“以前雅藝一直奉行隱于市的風格,您上任以后似乎不一樣了,經(jīng)常在其他領域新聞里看到你?!?p> 陶阡笑了一下,說:“姚記者是想說關于我的狗血八卦吧?!?p> 姚淼微笑,不可置否:“挖大家喜歡的八卦很有意思。”
陶阡看了一眼鏡頭說:“姚記者在鏡頭面前很敢,我們的采訪提綱里可沒有這一項。”
姚淼露出自信的笑容:“不敢我不會做記者?!?p> 陶阡在鏡頭前保持著自己的從容,非常配合地回答她的問題:“很多媒體在寫我的家庭情況。有一些寫的不錯,我可以當作小說看,有一些寫的過于玄乎我就不看了。涉及到家庭隱私,我不做任何回應。不過感情生活我是可以說的?!?p> “我單身?!碧遮溆萌齻€字回應這兩個多月以來網(wǎng)上對于他的所有桃色新聞。
姚淼不依不饒:“那位女明星呢?你們二人緋聞一直在傳?!?p> 陶阡堅定的說:“我也一直在否認?!?p> 兩人為時一個小時的訪談還在繼續(xù)。天色漸漸暗下來,秦文林打開燈光,白色的光照亮整個花房。
姚淼注意到旁邊柱子上的壁燈,很是好看,問道:“陶老板很有品味,”
陶阡看了一眼說:“紀氏家居的燈?!?p> 姚淼回頭詫異:“紀氏家居?”
陶阡再次為姚淼添茶:“對。紀氏家居有一套燈具的產(chǎn)品線,產(chǎn)品不錯只是小眾而已。紀氏是我們雅藝的新會員,我還是比較了解和信得過的。聽說這個系列還有段感人的故事,姚記者想知道的話可以采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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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相沫看著電視里的采訪,本來只是陪沈問雁看一眼,沒有很大的情感起伏。但是當他說出紀氏的燈具產(chǎn)品時不免震驚。她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笑瞇瞇看著電視的奶奶,她好像很滿意陶阡的發(fā)言。
下午曾文陽來告知,紀氏剛出場的燈具產(chǎn)品線“繁花”系列出現(xiàn)產(chǎn)品質(zhì)量問題,需要緊急召回。沈問雁點頭同意讓曾文陽去處理。紀相沫原本也要跟著曾文陽回公司處理問題,卻被沈問雁攔下來。
理由是,她身體還生著病,不用去工作。
即便是紀相沫沒有說,但是神色騙不了人。沈問雁早就看出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才留她在這。正好電視上《真實人物》的采訪播出,沈問雁看到采訪人物是陶阡,所以拉著紀相沫一同看電視了。
“小阡很有趣,這是給咱們打廣告嗎?”沈問雁哈哈笑著。對待陶阡,她始終有一種看孫子的慈祥感。
“前不久雅藝需要一些燈具,咱們提供了?!?p> 紀相沫說了謊。
雅藝什么時候用的紀氏燈具,她不知道。而且她在雅藝這么長時間從未見過紀氏任何的東西出現(xiàn)在那,突然冒出一個壁燈很是詭異。聽到陶阡的介紹,還給《真實人物》做了鋪墊,就像是他在推薦紀氏一樣。
紀相沫不懂陶阡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電視里的直播采訪進入尾聲,隨著畫面的虛焦,節(jié)目結(jié)束。
沈問雁叫崔姐準備晚飯,順便把從中午睡到晚上的紀天哲叫醒。
紀相沫就這樣被留下來,一家人吃過飯,又和睦的說了一會兒話,被沈問雁趕回房休息。
回去房間的紀相沫躺在床上思考。
陶阡今天的采訪給她很大的靈感。雅藝想要被更多的人熟知除了打造好自身的品牌以外還要樹立好個人形象,借助互聯(lián)網(wǎng)的傳播速度,推人來帶動人身后的品牌。
以前紀相沫接受采訪完全是站在紀氏的角度,希望紀氏得到一個曝光的機會,把自己隱入紀氏之下。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顯然效果是不明顯的。
上周,她拍攝的雜志發(fā)行。
這是一本嚴肅的財經(jīng)雜志,在眾多接受采訪的企業(yè)代表中,紀相沫的位置不上不下,得到最多關注和討論量的還是頂著“雅藝新老板”的陶阡。
陶阡的采訪給紀相沫上了一課。
她也想塑造自己的品牌形象,以自己的形象帶動紀氏的發(fā)展。
韓竣提出的紀氏二十周年慶典非常有意義,二十周年的宣傳片已經(jīng)拍攝完畢。紀相沫突然后悔自己沒有參與其中。
思來想去,紀相沫給葉芊芊打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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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燈具“繁花”系列因為產(chǎn)品質(zhì)量問題被緊急召回,幸運的是產(chǎn)品還沒有投入市場并沒有造成很大的經(jīng)濟損失,這些都在紀相沫能夠解決的范圍之內(nèi)。
韓竣在新一輪的董事會上再次對紀氏燈具產(chǎn)品線提出質(zhì)疑,但是這次卻被鄭誠為首的董事給駁回。
眼看著紀氏家居的產(chǎn)品要在海外德利賣場上市,鄭誠等人非??粗剡@次機會,不想將產(chǎn)品質(zhì)量問題鬧大,所以一直壓著韓竣的意見,讓他處理好和奧良賣場的合作。
為此韓竣被氣地差點砸了辦公室。
紀相沫沒有時間聽對面辦公室的喧鬧聲,一心處理“繁花”系列燈具。鄭子辰現(xiàn)任生產(chǎn)部的副總監(jiān),很快找到燈具工廠的漏洞,重新檢查產(chǎn)品,還在紀相沫面前下軍令狀,半個月一定讓產(chǎn)品完美。
與此同時,關于紀氏燈具的銷售量有所增幅。
雖然紀相沫不想承認,但是這與陶阡在直播采訪中的介紹紀氏燈具有很大的關系。不是消費者不買燈具,而是紀氏燈具不被人所知。陶阡看似的隨口一說,的確實給紀氏燈具打了廣告。
葉芊芊接到紀相沫的電話后的第二天帶著同事趕來。
這一天正好是紀氏家居出口海外的前一天,紀相沫想要做宣傳,希望葉芊芊所在的媒體能夠報道這一事件。
葉芊芊非常支持紀相沫的事業(yè),雖然自己是做紙媒區(qū)幫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她會將紀相沫的想法告訴給自己的老板,上司會根據(jù)紀氏出的宣傳費用來做調(diào)整,最后讓葉芊芊帶著互聯(lián)網(wǎng)宣傳部門的同事來到紀氏。
拍攝、采訪、形成稿件和視頻。在刻有“JS”標志的紀氏家居飄洋過海到達海外入駐德利賣場當天,這則視頻新聞被發(fā)布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引起不錯的反向。
紀相沫也是第一次以紀氏市場部負責人的身份第一次公開亮相。
年輕、美麗、優(yōu)雅的紀氏總監(jiān)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紀氏大小姐被媒體包裝成為“最美的女總監(jiān)”的稱號。沒幾日后,有人盤點了S市的三十歲以下十大企業(yè)領袖,除了聲名鵲起的陶阡外,紀氏家居紀相沫與剛剛上任的古蘭家居經(jīng)理的周亭玉,成為十人當中的唯二女性。
紀氏家居二十周年慶典即將舉行,紀氏的宣傳片如期上映。
紀相沫又一改與韓竣水火不容的態(tài)度,十分配合韓竣的調(diào)度和安排。剛開始韓竣不知道紀相沫打什么主意,但是看到近半個月以來紀相沫的一系列打造自己知名度的行為,韓竣有一種自己做慶典給別人做嫁衣的感覺。
“辛苦了,辛苦了?!奔o相沫回頭對工作人員說:“請攝影師到旁邊休息。”
這日是紀氏家居管理層拍攝大合照的日子,為了配合二十周年慶,管理層的所有人以及董事會全部到場。
吳嬌趕來找到紀相沫:“紀總監(jiān),姚淼記者來了?!?p> “好。”紀相沫讓吳嬌幫忙這邊,自己披上大衣走出大廳,一眼就看到在會客廳等著自己的姚淼。
紀相沫裹緊身上的大衣,走過去:“不好意思,讓姚記者久等了?!?p> 紀相沫走路帶風,長長的波浪卷發(fā)被揚起,韻味十足。
這是姚淼第一次見到紀相沫留下的印象,她本人要比照片和視頻更加出眾。如果是靜態(tài)下的紀相沫美的具有攻擊性,但在動態(tài)下的紀相沫不僅依舊是美艷動人,更多了一些從容和優(yōu)雅。
“我也是剛到?!币堤峙c紀相沫伸過來的手相握。
紀相沫看了一眼桌上空了半杯的咖啡,讓人再送兩杯熱咖啡進來。
“姚記者大駕光臨,我們招待不周了。”紀相沫請姚淼坐下,自己坐在她的對面。
“是我們沒有提前預約。”姚淼看著紀相沫今日的穿著,微笑著:“紀總監(jiān)今天很好看?!?p> 紀相沫客氣:“謝謝?!?p> 今天的紀相沫為了配合拍照,穿了一件黑白波點的長袖長裙。外面飄著雪花,怕冷的紀相沫適應一會客廳的溫度后才松開一直裹著的大衣。
兩杯咖啡被送上來。
紀相沫問道:“不知姚記者找我有什么事?”
姚淼非常鄭重的說:“我是想邀請紀總監(jiān)接受我的采訪?!?p> 紀相沫心中受寵若驚,但是面上十分的淡定:“您的《真實人物》?”
“對。”
“您為何想要采訪我?”
“紀氏的二十周年慶風風火火,您又是非常受關注。如果我們錯過這個機會,會很遺憾?!?p> 紀相沫微微點頭,看來自己選擇的宣傳之路是選對了,至少姚淼會主動約自己聊采訪。
“我記得《真實人物》上一周的直播采訪對象是周亭玉?!奔o相沫說。
姚淼非常真實的說:“古蘭家居率先打響海外第一單,我們非常看重這一突破。誰是負責人,我們就采訪誰。”
“那么姚記者是看中了紀氏的什么要來采訪我?”紀相沫輕輕一笑:“紀氏二十周年慶倒是可以采訪采訪,但是主角不是我?!?p> “紀氏二十周年慶已經(jīng)被爭相報道,我們再采訪就沒意思了?!币档挠浾咭暯嵌纠?,她獨辟蹊徑想要更深層次的新聞。
紀相沫從姚淼這里感受到一絲的壓迫感。
“姚記者想要知道什么?”
“我知道紀氏燈具是紀氏前總經(jīng)理紀相成的心血。”姚淼微笑著:“我想知道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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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期的紀相沫喜歡圍著紀相成轉(zhuǎn)。大人們之間的狗血故事絲毫沒有影響這對兄妹的感情。
紀相成不僅是紀氏非常出色的繼承者,也是一位非常努力的家居設計師。為了發(fā)展紀氏,他私下學習了很多設計類的知識,第一個學習的就是燈具設計。
紀相沫經(jīng)常喜歡坐在紀相成的工作臺上,看他認真的畫圖紙。關于紀氏的第一個燈具產(chǎn)品,他十分用心,看得她也十分期待。
“哥,燈具系列的主題叫什么?”紀相沫吃著棒棒糖,仔細研究圖紙。
“美人魚。”紀相成說的時候充滿愛意:“這是你嫂子最愛的形象?!?p> “敢情你是為了嫂子發(fā)展燈具啊。”
“明年是我們結(jié)婚十二周年,我想送她這個禮物。”紀相成抽出紀相沫手里的圖紙,點她的鼻尖笑著說:“你這個小屁孩兒懂什么!”
紀相沫嘖嘖兩聲,吃醋說道:“是,我最不懂。我只知道明年你們?nèi)ミ^結(jié)婚紀念日,留下我和天哲兩個人相互取暖了?!?p> 說著,紀相沫還假裝哭上兩聲。
“少裝?!奔o相成一邊收拾圖紙一邊說:“放心,回來給你們帶蛋糕?!?p> 紀相沫立刻眼睛發(fā)亮!“我要巧克力的?!?p> “可以?!奔o相成寵溺的看著小妹,永遠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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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說過的玩笑話成了真。
紀相沫和紀天哲成了相互取暖的兩個人,可是再也沒有哥哥買的巧克力蛋糕了。
昏黃的燈光下,紀相沫合上裝載著哥哥照片的相冊,珍惜的收起來。
姚淼提出的采訪內(nèi)容被紀相沫推掉。
她很樂意去介紹自己和紀氏,但是她無法做到去講燈具背后的故事。這是哥哥對愛人的愛意,她不希望他們的愛意成為紀氏發(fā)展的噱頭,她成為褻瀆他們感情的人。
電話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在安靜的房間里。
紀相沫被嚇得慫了一下肩,她翻了一會兒包才找到手機,來電顯示是陶阡。
“喂?!奔o相沫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接起電話。
陶阡的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姚淼今天找你了,為什么會拒絕采訪?”
紀相沫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說:“我的事情,雅藝也要管嗎?”
“不是我想管你,是姚淼找到我,讓我做說客?!?p> 電話另一邊傳來的不僅是陶阡的聲音,還有冰塊掉入玻璃杯的聲音。
紀相沫突然也想喝些涼的,去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她可真會找人。”紀相沫自嘲著說。
“我看了她要采訪你的提綱,大都是圍繞著紀氏燈具展開的提問。你不是一直都在為燈具這條線努力嗎?現(xiàn)在機會來了?怎么不接受?”
紀相沫猛地灌幾口冰水。冰水入胃,激發(fā)起全身的寒意。
“你知道我哥和嫂子是怎么死的嗎?”
電話另一邊,本來已經(jīng)準備喝酒的陶阡,玻璃杯沿兒停在唇邊,頓了一會兒,緩緩放下。
八年前。
在陶阡離開國內(nèi)遠赴海外之后,他一直刻意躲避關于紀相沫的一切消息,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長時間,斷絕所有聯(lián)系。兩個月后,他走出房間,無意間看到舊了的新聞報道,才知道紀相成夫婦二人在一個月前發(fā)生車禍,搶救無效,身亡。
那時候的他第一反應是紀相沫如何承受失去親人的悲傷。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有什么資格去關心紀相沫,她紀相沫哪里值得他再去關心。
紀相成的死被陶阡有意識的閉口不談。即便是他恨紀相沫入骨,也從未想過拿死亡來刺激生人。
“他是在去燈具工廠的路上?!奔o相沫想念他們,鼻頭一酸,說話間帶著哽咽:“這就是紀氏燈具背后的故事。”
滿是悲痛的故事被紀相沫用一句話概況,其中的細節(jié)她不想再被提起,只會加深未亡人的痛楚。
紀相沫沒有強大到看淡生死,哥嫂的亡故是她永遠的痛。
電話一直保持通話。
紀相沫拿了很多瓶冰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如泄憤般的自虐。
陶阡看著桌上的通話界面,一杯一杯的酒被灌進喉嚨,默不作聲。
直到兩人之中有一個人的手機消耗完電量,通話才結(jié)束。
紀相沫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感覺到渾渾噩噩直接睡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聽到巨大的敲門聲才緩緩睜眼。
“誰?”紀相沫艱難的從沙發(fā)上起來,披著薄毯捂著疼痛的胃走到門前,通過貓眼看到來人,打開門疑惑道:“阿曜?你怎么來了?”
徐曜直接沖進房間上下檢查紀相沫,著急問道:“你沒事吧?!?p> 紀相沫覺得他好笑,關上門說:“這是我家,我能有什么事?!?p> “子辰給你打電話,你一直關機,他在外地出差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p> “我只是睡著了?!奔o相沫撿起茶幾上的手機,果然是沒電自動關機了。
徐曜看到沙發(fā)處好幾個空的水瓶問道:“你喝的是水?”
紀相沫坐回沙發(fā)窩著說:“嗯,有點渴?!?p> 徐曜不信,撿起一個瓶子確定沒有酒的味道才放心:“你可真厲害,喝水把自己喝醉了?!?p> 紀相沫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徐曜一邊給鄭子辰發(fā)信息報平安一邊說:“你要是再這么無法獨立生活,搬去我那住吧,我還能照顧你。算了……”
徐曜收起手機說:“我明天搬過來?!?p> 紀相沫頓了一下爆發(fā)出哈哈大笑聲:“阿曜……你在說什么胡話……哈哈哈哈哈……”
“咱倆同居嗎?”紀相沫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咱倆住一起,多耽誤找朋友啊……哈哈哈……”
徐曜:“……”
他倒是希望耽誤,越耽誤越好。
“實在不行,咱倆湊合湊合?!毙礻子猛嫘Φ目谖钦f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紀相沫愣住,只是看著徐曜猜測他的玩笑里有多少真心,最后就著他的玩笑話,認真的說:“別湊合,你去找個好的?!?p> -------------------------------------
“陶老板,一定要砸嗎?”
司機小心翼翼地問后座的老板。他是干過一些事情,但是砸車還是第一次,車主要是報警,自己是要被構(gòu)成尋釁滋事的。
陶阡單手撐著頭,酒精還在他大腦里作祟。
紀相沫的電話突然斷掉,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來看看。他說服自己的理由是,紀相沫得等自己報完仇之后才能出事,不然這么多年的惡氣無處發(fā)泄。
只是他沒想到,他到了,徐曜也到了。先他一步去到紀相沫的家。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神使鬼差的讓司機去砸徐曜的車。這種做法幼稚又低級。
“不去。”陶阡沒好氣的說。
司機可算是松了一口大氣。
“等著?!碧遮涑堕_自己的衣領閉上眼睛:“等著那車的主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