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青松武館從此消失,三十六路陰陽劍也就此在江湖上失傳,沒人知道譚松去了哪里,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說譚松已經(jīng)瘋了,整日胡言亂語。
畢竟,青松武館八十三人,七十弟子一個一個死在他的面前。剩下的十幾個人也老老實實本分做人去了。
茶館內(nèi),說書先生正在聲情并茂描述著這一段故事。
“那為什么還會有十幾個人沒有被斬盡殺絕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說書先生是一個老先生,一拍驚堂木:“這是個好問題,那就在于少俠并非殺人狂魔,他所放過的十幾個人都是手上沒有血型的人。少俠的本意不在殺戮,而是在制止更多的殺戮?!?p> 眾人不是很理解,制止殺戮的殺戮難道就不算罪惡嗎?
可,能夠安心思考問題的人畢竟要么很閑,要么置身事外。在局中的人,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思考和顧慮呢?
東郡的襲擊事件還在繼續(xù)。
羅楊本來在東郡也是富家紈绔子弟,仗著家里的勢力,再東郡也是橫行霸道,素來只有他欺壓別人,沒有人敢于反抗。
他如同往日一般騎馬奔騰在街道之上,這匹馬是新從西域花大價錢買來的,羅楊忍不住想要騎上去試一試名馬的速度,據(jù)說西域人騎上這種紫血馬在草原上飛奔如箭一般。
他最喜歡的就是在鬧市騎馬,看見小民驚慌失措的樣子,雖然也因此被官府警告了幾次,但是他并不在意。
飛馳的紫血馬速度實在滿足了他的變態(tài)的虛榮心,尤其是小民避之不及的恐慌模樣。周圍不知多少的小攤販因此而被馬蹄踐踏。
正在他沉浸在這種快感里面,迎面一個叫花子竟當(dāng)街睡臥。
羅楊心生毒計,一個窮叫花子,去嚇嚇?biāo)?,?dāng)即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急速向著乞丐飛奔而去。
紫血馬飛速沖向乞丐,瞬息間便已經(jīng)來到了近前。
但是乞丐竟然毫無動作,羅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和他認(rèn)知中不一樣,所有人都是怕死的,這乞丐竟然不閃不避?
不僅不避開,他反而從乞丐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異樣,一股寒意!
可是此時的他也顧不得許多,不是乞丐重傷,便是自己急停受傷,相對于讓自己受傷,他寧愿別人受傷,或者死。
就在馬蹄將要踩爆乞丐只是,羅楊感覺重心不穩(wěn),他急忙雙手緊勒住韁繩。
即使他很快作出反應(yīng),但為時已晚,一股莫大的勁力,根本不是羅楊所能控制,他就像是狂風(fēng)中的蝴蝶一般被狠狠摔倒一旁。
腿部傳來莫大的痛感,無獨有偶,紫血馬竟側(cè)翻狠狠壓在傷腿之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乞丐起身緩緩離去,只是那個聲音讓羅楊終生都難以忘記:“再有下次,斷的就不是腿了。”
他不敢想象下一次會是什么?但他相信乞丐一定能做到。
白青堂內(nèi),白青一直是一個極其自負(fù)的人,他的據(jù)點、大堂,甚至小廳,全部以白青為名。
灰、紅、黑、黃八位屬下負(fù)手而立,不茍言笑。
白青端起白玉骨瓷杯,卻遲遲沒有品下一口,而是出聲詢問道:“最近東郡消停了嗎?”
紅衣人像一個機(jī)械一般面無表情,不僅僅是他,八人全部像機(jī)械一般。
機(jī)械木偶般的紅衣左使終究還是說話:“沒有,不斷有人受傷或者身亡?!?p> “哦?那有什么共同點嗎?查出來了嗎?”白青終究放下了茶杯,他根本沒有心思在此刻有閑情逸致品茶,即使是剛到的雨前龍井。
“根本不用查?!边@次是一個藍(lán)衣左使回答,
“為何?”
“因為他留下了名號----極夜天宮燕趙!”藍(lán)衣右使補(bǔ)充說完,說話就像是一種機(jī)械任務(wù),不帶任何感情。
“所有的人都是和我有關(guān)系的?”
“是?!边@次是灰衣右使回話,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重大的損失,他十分惜字。
“看來,這確實是有人故意找我的茬?!卑浊辔⑽Ⅴ久迹闹邪底試@息,現(xiàn)代的世道中,這樣的“瘋狗”確實已不多見,而他卻意外地遇到了一個。
“我已派人去邀請他?!秉S衣左使突然主動開口,但他的表情和語氣與其他人并無二致,冷漠而平靜。
“他如何回應(yīng)?”白青城主對燕趙頗有興趣,他并不想急于置他于死地,反而覺得若能將其收為己用,將是極好的選擇。
“傳令之人遭遇不測,被殺了。”
“這樣啊?!卑浊嗟哪樕现饾u浮現(xiàn)出一絲決絕之色:“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帶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灰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p> 他發(fā)號施令的語氣異常輕松,仿佛掌握燕趙的命運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灰衣二人沒有多言,默默地接受了命令。
“還有其他事情嗎?”白青此刻心情煩躁,最近不受他控制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作為極夜天宮門主手下的四大城主之一,他雄踞一方,但西南巴蜀的亂局卻讓他倍感心煩。
“故小姐的手下張京生糾集了一批人,正朝東郡而來?!奔t衣左使繼續(xù)稟報。
“全部殺掉,一個不留。”白青冷冷地命令道:“紅衣雙使,你們?nèi)ヌ幚磉@件事。”
紅衣和灰衣四人領(lǐng)命后,迅速離去。
此時,一家破舊的小酒館內(nèi),燕趙依舊是一副流浪漢的模樣,他獨自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直至酩酊大醉。朦朧的醉眼中,他仿佛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白苓。
他揉了揉眼睛,試圖驅(qū)散眼前的幻象,心中自嘲地想:“這一定是喝醉了,才會看見她?!比欢?,當(dāng)他再次抬頭時,那只熟悉的小手卻真實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中。
燕趙試圖掙脫那只手,但那只手卻如同有魔力一般,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繼續(xù)往嘴里送酒。他正要反擊,卻感受到對方并沒有惡意,反而是一種柔和而堅定的力量。
他瞇起眼睛,努力聚焦,終于看清了那只手的主人----一個容貌清秀、氣質(zhì)溫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