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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景

第四十七章 新面孔

心景 夏冰未釋 6224 2022-11-30 13:56:03

  上任第二天羅院長來了藝術館走訪各部門,認認人問問情況鼓鼓士氣。

  “在局里一直聽他們說駱佳駱佳,今天終于把名字和人對起來了?!彼χ鴪雒嫔系男φf著場面上的話,體形中等,模樣還算周正?!肮ぷ魃嫌惺裁聪敕ê屠щy盡管提出來,可以和聞院說,也可以直接和我說,院長辦公室的門向所有人敞開。”

  駱佳只求別太快給她挖坑,她自己會走,再忍她三周,要批評就批評要加壓就加壓,就是別急著放大招。聞副院長也在部門懇談會上看著她說有困難找領導,是暗示(會有困難)還是提示(可以找領導)?說話挺實在,長得也隨意,報國寺那邊評價他“還好”,也許TT沒問對人。

  10月16日下午明城市第二批文藝大師聘任儀式暨首批文藝大師作品捐贈儀式在藝術館舉行。儀式的準備工作聞院代表院部親臨藝術館開會協(xié)調,什么部門做什么安排得明明白白,宣教部只消像從前那樣負責宣傳報道。小李子沒有參會,現(xiàn)在只涉及藝術館的宣教工作院里都直接交代給她,需要兩館共同參與的宣教工作院辦則按領導的批示把文件也轉她一份。不用通過小李子獲取二手指令是一大改善。

  儀式開始前她走到觀眾席邊對著臺上臺下拍了幾張照,近旁市委宣傳部的兩個人正聊著:

  “怎么沒請肖煜?”

  “請不動?!?p>  “為什么?”

  “說自己不是大師。”

  “‘教授滿地走,大師多如狗’?!?p>  “他不是大師,別人都沽名釣譽。那個公益大師班,鋼琴課要改成樂器課,省得我們總是找他,又不會真的讓他公益?!?p>  “他們說上次演奏會的收入都捐了?”

  “做做樣子的?!?p>  “新聞好像沒說?!?p>  “新聞沒說不代表沒人知道。弄個假名年年捐一百萬,好像不想讓人知道,最后全國都知道了,這個叫做低調的高調,真想匿名不會每年都用同一個假名?!?p>  “我倒想高調一把。”

  “掛個總顧問有弄沒弄,明城女婿白當?shù)陌??!?p>  “已經不是了吧?他們說早就分了。”

  “本來就不可能,他反正不吃虧?!?p>  “說是女方要分手,呵呵。”

  “女方你見過嗎?博物館的。”

  “沒有——劉部?!?p>  兩個男人挺直了身子,與此同時她被猛地推到一邊,“別擋路!”一個男聲說。石大師在領導的陪同和侄子的護送下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準備入席。石培元的咸豬手推得她胸口生疼。又是一個有理說不清的死局,那就不說理了。她上前打斷了劉部和叔侄。

  “石總,您剛才推了我一下,把我的相機弄壞了?!?p>  “我什么時候推你了?”石總一本正經地問,好像她認錯了人。

  “剛才您陪石老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您說我擋路用力推了我一下,手放我這里?!彼糁约旱挠倚卣f。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笔傁蚺赃吶私星?,一副君子拿瘋子沒轍的無奈相?!拔揖褪墙兴屢蛔?,變成我推她了。我在這里辦展覽的時候她工作沒做好批評她兩句記仇了,一直亂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有事和我說,來?!眲⒉渴疽馑吷纤搅?。

  “劉部您好,石老您好,我叫駱佳,是博物館的員工,我就說一句話。”她隨即轉向石培元:“離我遠點。”

  “博物館領導呢?這種人丟明城的臉知不知道?什么東西!”

  “好了好了?!笔髱煵粣偟卣f。

  她回到觀眾席邊上,能聽見姓石的說要投訴她。劉部指引他在第二排坐下說“我們會處理的”,劃拉著手機從她跟前走了過去。兩個屬下瞅瞅她隨上司而去,真糟糕,她還想問他們第一輪為什么沒聘石大師。

  她等了一會兒,劉部又陪來一位大師,兩個屬下跟來了一個。又過了一會兒聞院來了,把她叫了過去問:“怎么了?”

  “石總推了我一下,手不太規(guī)矩,我給他提個醒?!?p>  “有別人看見嗎?”

  “我不知道,看監(jiān)控?”

  “不一定看得清,我讓他們調出來看看。這種事當事人最清楚,確定他推你了?”

  “確定。”

  “那就行了。我和羅院匯報一下。”

  “第一次為什么沒請石旦?”

  “他生病了,好像是心臟病,養(yǎng)了一段時間。”

  “怪不得?!?p>  “大師不好請的,有的人沒病也不來?!?p>  “誰不來?”

  “不來就不來吧,想來的也很多,石總肯定一請就來?!?p>  “他屁也不是?!?p>  聞院笑著走開了。他是所謂的工作狂,今日事今日畢,想必拖累了不少偏將今事待明日的下屬。

  “……我謹代表明城博物院,向各位大師和嘉賓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明城博物院作為明城區(qū)域歷史文化的重要載體和窗口,建成以來,以‘舉天下萬物為我所用’的開放姿態(tài)和創(chuàng)新精神,弘揚了明城的風貌,展現(xiàn)了自身的風采,也描繪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無限風光。一路走來,明城博物院得到了有關部門和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和無私幫助……”

  小哥打來電話說快遞給她放南門崗亭了,掛了電話她注意到一條未讀短信,異常醒目:「給我小心點操你媽的」,點開來這就是全部內容,來自一個陌生號碼??纯词嘣?,道貌岸然地聆聽羅院在臺上念獲贈感言。電話應該是洪虹給他的,應該只是嚇嚇她出出氣,但是萬一姓石的心里住著一個變態(tài)?老實說姓石的手擦過她的右胸落在肩膀下方,老實說她夸大了事實,但這不是有沒有碰到要害碰了多久的問題。她不允許其他男人碰她,他們的臟手是對他的侮辱。

 ?。ǚ指舴?p>  駱思潔說“狗日的”。

  “他要是真對我下手怎么辦?”

  “我把短信給警察看?!?p>  “就算這個號碼能和他扯上關系,單憑一條短信不能證明是他干的?!?p>  “能證明他有嫌疑。”

  “不夠給他定罪。”

  “他的作案手段是有多高明?”

  “等他作案就來不及了。”

  “你想怎么辦?”

  “你說怎么辦?”

  “上下班開車吧,別走了?!?p>  “你也覺得我有危險?”

  “或者別干了?!?p>  “我不能一直躲在家里?!?p>  “讓院里把你開了,讓石總知道你為構陷他付出了代價。”

  “你能安排嗎?”

  “真的不干了?”

  “我是在想……本來想等確定了再告訴你?!?p>  “因為他在杭中給你送溫暖?”

  “不只是送溫暖,他一直等著我……我不想讓他等了?!?p>  “辭了工作跟他過?”

  “能過多久過多久,過不下去了拿一筆離婚費,肯定比賺工資多,我不虧?!?p>  “你還需要說服自己?”

  “大家的感情都在出問題,為什么我和他就不能有矛盾?最壞的情況他出軌,隔壁老王就不會出軌了?不要以為老王住在隔壁一切就盡在掌握。老王沒有救過我,也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會不會救我能不能救我,我為什么要和一個我既不了解也不喜歡的人為了結婚而結婚?因為老王就在隔壁好像夠得著好像說得上話要是欺負我了七親八眷能趕過去聲討?婚姻始終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外人插足才出問題?!?p>  “他要是出軌了對你的打擊會更大吧?”

  “我更不能忍受老王不忠。我放棄了我愛的人和一個我不愛的人在一起結果還被劈腿了,那對我來說是莫大的羞辱,我寧愿被他傷害,寧愿看愛情死掉。”

  “你爸媽覺得他劈腿的概率比老王大?!?p>  “我不能長生不老的概率更大,我總不能因為以后要死現(xiàn)在就不活了。”

  “那你還等什么?”

  “我要先和他商量一下,他三十一號來明城上公開課?!?p>  “現(xiàn)在不能商量?”

  “我的牛肉還沒準備好?!?p>  “牛肉?”

  “可以吃飯了?!倍∪文甓酥P子走出廚房。

  這就是小雞的爸爸,喜歡造樓不喜歡造人,萬沒想到造物弄人,結扎了快三十年的輸精管自行復通了。絕對的小概率事件,據(jù)說比中彩票頭獎的幾率高一些。對某些人來說中彩票沒什么用,中了小雞卻是天賜良機,稍加利用,令自己擺脫了原配在舊愛的廚房里做起了晚飯。本人就是駱佳在新聞里看到的樣子,身高也和她想的差不多,要說有什么不同,新聞里的是大佬她面前的是煮夫,看起來更不真實。

  “你就是侄女吧?我是小雞的爸爸?!倍∪文暾f。她正愣在廚房門口一連串問題不知道先問哪個?!拔蚁胝埬愎霉萌ネ饷娉?,她說你要來?!?p>  “我不想做電燈泡?!?p>  “我要謝謝你,你要是不來你姑姑不會讓我留下來?!?p>  “你要謝謝她不喜歡做飯?!?p>  “你喜歡做飯嗎?”

  “我喜不喜歡對你不重要。”

  “你錯了,和你姑姑有關的人都和我有關。”

  丁任年往魚肚子里塞著姜絲,她想起洗魚的畢媽不禁有些傷感。

  “你常來找她嗎?”她問。

  “兩個星期來一次,看樣子她不提我?!?p>  “我知道你想辦法離婚了?!?p>  “你知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她不提以前。”

  “她處過對象嗎?”

  “你沒問她?”

  “她說現(xiàn)在沒有?!?p>  “這還不夠?”

  “問得好?!?p>  “你來了?!?p>  她的身后響起駱思潔的聲音,小雞也走了進來,投降似的舉著手隨時準備向險峻的路況低頭。“我以為你在廚房?!?p>  “在給他洗澡,幫我看著他。”

  她抱起越來越沉的小雞,近來這是看著他最省力的辦法,好過跟在他屁股后面用兩條腿滿屋子丈量世界。

  “他像我小時候,一會兒給你們看,”丁任年說,“我都忘了我小時候什么樣。”

  “你這魚怎么做?煎還是蒸?”駱思潔問。

  “蒸熟了澆油?!?p>  “把小雞的魚一起蒸了,魚肉我給他拌米糊吃。”

  “黃皮頭?”丁任年看了看駱思潔從冰箱里拿出來的魚。

  “小梅魚。”

  “沒錯,就是黃皮頭。清蒸?”

  “不放鹽?!?p>  “你放著,我來弄?!?p>  “你一個人弄到什么時候去?”

  “晚上吃什么?”她問。

  “肉末茄子,蝦仁炒青椒,拌點萵筍,再來條油潑魚。都是家常菜,不麻煩?!倍〈髲N說,“你姑姑說你不吃辣?”

  “她就是不吃辣,還問什么?”

  “冰箱里有那么多東西?”她問。

  “現(xiàn)在有了。你姑姑比我還落伍,竟然沒用過買菜軟件?!?p>  “有什么好用的,茄子上全是疤叫新鮮?”

  “新鮮的疤?!?p>  她抱著小雞退出廚房在客廳和他玩起了扔東西,小雞扔她撿,她扔小雞看著她再撿起來。她不厭其煩地向小雞演示怎么把扔出去的東西撿回來,到駱思潔幫著備完菜出來小雞依然我行我素。他會把球撿起來再原地撒手,或者蹲在地上忘情地拍打小象,但他就是拒絕乖乖地把玩具找回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她接電話的時候他站在她的臂彎里耐心地等,她蹲著說累了起來說,他一只手扒著她的腿繼續(xù)等。他似乎在聽她說話,似乎持續(xù)的聲響能讓他保持靜止,也許還有更省力的辦法看住他。

  “你想聽什么?”駱思潔問。

  “你知道他為什么不能把我扔出去的球撿回來?”

  “因為他不是狗?”

  “因為他不敢,沒人扶著跟著他不敢過去,他是個膽小鬼?!?p>  “不能再叫他小雞了。”駱思潔把兒子抱到了沙發(fā)上。

  她從架子上抽出一張莫扎特,來點輕快的?!敖o他聽?!?p>  “他不聽音樂,反正不聽世界名曲?!?p>  “兒歌呢?”

  “妨礙我構思。我能告訴他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你會告訴他爸爸叫什么嗎?”

  “他爸爸等不及要告訴他?!?p>  “他想怎么樣?”

  “他不能怎么樣,不能和我們走得太近,要是被前妻知道小雞改叫丁小吉了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他想給小雞改名?”

  “他的夢想。沒有前妻我也不會答應?!?p>  “丁小吉還不錯?!?p>  “說點別的。”

  她放回唱片拿出手機說:“姓石的威脅我?!?p>  小雞坐在媽媽腿上揮舞著手像聽到了什么振奮人心的消息。

 ?。ǚ指舴?p>  丁大廚沒能吃上親手做的晚餐,菜都上桌了小雞的魚肉米糊也調好了他說剛才接到電話,明城灣的一個樓盤工地出事了,塔吊倒塌二死一傷。

  “明城公司的人不能處理?”駱思潔問。

  “我既然在附近就過去看一下。下午的事現(xiàn)在才告訴我。”丁任年穿上外套向她伸出了右手:“正式認識一下,丁任年?!?p>  “駱佳?!彼|到了他手心里的汗。

  “好聽好記?!?p>  “真的是才告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順便過來做頓飯顯示你有多好?”駱思潔說。

  “別忘了我不知道你會讓我留下來。”

  “你總有辦法留下來的?!?p>  丁任年的笑有些力不從心。他給小雞喂了勺米糊,摸摸他的頭走了。

  “你剛才說什么牛肉?”駱思潔問她。

  “肖老板喜歡吃牛肉夾饅頭,我就想做點牛肉給他?!焙芟脒B饅頭也一起學了,但她的能力有限。

  “跟網上學?”

  “鐘奶奶給我介紹了一個阿姨,她老年大學的同學,人家現(xiàn)場示范又給我寫下來,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多少肉加多少水放多少料煮多長時間,可是我做的就是差點意思?!?p>  “你吃了多久的牛肉?”

  “能看出來?”

  “沒照鏡子嗎?”

  她一捏臉,似乎是厚了。

  “別嚇自己了。拿來我嘗嘗。”

  小雞舞著手「好好」,或者「還要還要」?!澳阍搶W會自己吃了?!瘪標紳嵧鶅鹤幼炖锼土松酌缀淹肷琢粼诹诵‰u的餐臺上。小雞思索片刻朝勺子伸出手去,她能想象接下來的景象,米糊像爛泥一樣粘在小雞的臉上、身上、餐板上,更慘烈的,勺掉了碗翻了米糊全敬了天地。為了大家的安寧,小雞別動,姐姐喂你。

  “總要讓他先練習一下?!彼龑︸標紳嵳f。

  “太油了。”駱思潔對著一桌菜說。

  確實比她們平時吃的油,但也比她們平時吃的入味,別說她們了,比畢媽做的口感都濃,白描、水粉和油彩?!跋塘恕!瘪標紳嵱终f。

  “什么咸了?”

  “你吃茄子?!?p>  “有嗎?我覺得有點酸。他喜歡吃辣?”

  “他不是廣東人。”

  她知道,陜西人,和明城館的一個同事一樣來自青銅器之鄉(xiāng),她孤陋寡聞不知道陜西人也吃辣。“你以前吃過他做的菜嗎?”

  “沒有?!?p>  “他說你們以前認識?”

  “我是外遇,他不能離婚?!?p>  “你在琛圳的時候?”

  “我還年輕的時候。這么多菜我們兩個怎么吃得完?”駱思潔更像在問一堆爛攤子她們兩個怎么收拾?!拔柑圻€做這么多?!?p>  “他臉色不太好?!?p>  “你覺得比死者家屬的臉色怎么樣?可能都是家里的主心骨?!?p>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彼幌滩坏卣f。忘了是誰的忠告,敬畏他人的不幸,那不是用來慶幸的。如果什么也做不了那就什么也不要說,不要閑聊,更不要說可憐,收起嘴上的同情,別在心里暗喜。

  “他只關心工程會不會受影響房子以后能不能賣出去?!?p>  “如果你不想看見他,”她小心地說,“別讓他來了?!?p>  “他來看兒子,既然替兒子拿了他的錢……”

  “你們約定拿了錢他就能怎么樣了?”

  “我沒有充分的理由不讓他來?!?p>  “除了‘我不想再看見你’?!?p>  “我不想看見他,”駱思潔提高了聲音,“但是——畢竟相識一場。我不該拿他的錢?!?p>  “那是你的‘損失費’,不拿說不過去。”

  “拿了存在銀行里紀念自己受的‘奇恥大辱’?我應該把錢燒了,或者捐了?!?p>  “給小雞用最合適?!?p>  “他是我的‘恥辱’。”

  “那你把他捐了,錢給我?!?p>  小雞砸吧著米糊看著她倆,天生吃瓜的料。“在說你?!彼龑λf。小雞傻笑。

  “把你的‘經歷’寫出來,”她說,“知名女作家喝了下藥的酒,以為只和A上了床,其實還被A賣給了B,以為孩子是A的,其實是B的。”

  “兩杯酒,第一杯OK,第二杯下了藥?!?p>  “「謹以此書獻給X」,前妻看了會很高興的。”

  “女作家被我寫死了,在我的書里是鋼琴家?!?p>  “已經寫了?你不是在寫非吸謀殺案?”

  “感覺來了就先寫了,A和B都被殺了,還有C和D,有三個人,B、C、D,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哇哦。孩子怎么辦?”

  “沒想好,下不去手,以前不會想這么多?!?p>  “以前我覺得你不想要孩子?!?p>  “我說不想要了?”

  “你說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處。”

  “我不知道怎么和別人的孩子處?!?p>  “你要留下小雞我其實挺意外的?!?p>  “他找上門我也很意外,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p>  “就這樣?”

  “和誰的孩子沒關系?!瘪標紳嵖粗f。

  “你不用擔心生男生女?!?p>  “你需要擔心?”

  “他喜歡女兒,內心想要女兒?!?p>  “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最主要的問題不是怎么生女兒,是生了女兒以后我就被取代了。”

  “會嗎?”

  “有個馳援釜漢的醫(yī)生出發(fā)前說他唯一的顧慮就是女兒,新聞里寫的。他的意思當然是妻子能照顧自己而女兒還小,但是「唯一」的顧慮?不是「最大」的顧慮「唯一」的顧慮,妻子聽了會怎么想?”

  “你關注的點是不是偏了?”

  “我知道他這樣的好爸爸不是個例?!彼幌朊髅骺梢宰约簛韰s要跑到什么東南亞國家找人幫忙,大費周章生下孩子自己卻失寵了。

  “你有沒有想過他怕生兒子把他取代了?”

  駱思潔把喂飯的活要了回去,小雞盯上了盤子里的蝦仁,她沒搞錯的話他已經注意蝦仁很久了?!澳愠圆涣恕荒芡?,你哪樣玩的東西不往嘴里送……聽話,媽媽給你買大蝦仁,比你還大。那個抱枕,什么牌子來著?我在哪家店看到的?”駱思潔起身去拿手機。

  小雞沖蝦仁伸著手像是夠救命稻草,焦急的神情,哀楚的眼神,嘴里嗯嗯啊啊,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呼嚎。不依他,大人也備受煎熬。她無法想象小雞和他一起掉河里了她會放著小雞不管先去救他,小雞就像她的孩子。她的保護欲是種本能,天生的,他不是她的的孩子她的本能,他們至多成為彼此的習慣,或者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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