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伸手將姜迎的手握在掌中,眸色柔和,低聲輕語道:“會有辦法的?!?p> 姜迎垂眸,有些無奈:“難不成你要抗旨嗎?”
“嗯,這是下下策?!?p> 即墨承笑了笑,毫不猶豫。
“若不是當(dāng)初我橫插一腳,如今你的夫人也該是周洳?!苯€未說完,就見即墨承想說什么,姜迎伸手捂著他的嘴,沾了些兇巴巴的味道:“你聽我說?!?p> “圣旨在這里,如何都逃不掉的,連皇帝都答應(yīng)你娶周洳,若是你不娶了,那周洳恐怕也就成了這明都里的笑話,想來她是真心愛你,不然她一個侯府嫡女也不會甘愿做個平妻?!?p> 姜迎說著,聲音越來越?。骸霸僬f,哪個達官顯貴不是三妻四妾的,娶周洳也算常事?!?p> 即墨承扒開她的手,沉聲道:“你真是這么想的?”
姜迎眨了眨眼,低聲道:“這是我的下下策?!?p> 即墨承笑嘆一聲,忍不住抬手去摸姜迎的臉頰:“有我在,不必?fù)?dān)心此事,五日之內(nèi)必有轉(zhuǎn)機。”
“不信。”
姜迎撇嘴說道,把自己的手從即墨承的掌中抽了出來。
即墨承無法,無奈站起身勾唇淺笑道:“到時候也不由得你不信了。”
姜迎嘴上說著不信,可其實聽即墨承這么一說心里就安定了下來。
外頭傳來了隋澄的聲音,他在門外道:“將軍,明公子來了。”
姜迎一聽便推了他一把,催他去和明胥見面,即墨承便俯下身對她道:“今夜我可不會睡在榻椅上了?!?p> 姜迎瞇著眼睛,狡黠一笑:“周洳此事為解決前,我覺著確實連榻椅都不該給你睡了?!?p> 即墨承沒想到姜迎如此不解風(fēng)情,也不好讓明胥等他太久,便無奈先去見明胥。
明胥一早在書房里等著他,背對著門口看著手中兵書,神色薄涼,即墨承進了書房沒有看到明胥的神色,便道:“放心,睢安侯府的事我能解決?!?p> 明胥用右手轉(zhuǎn)動身下的木輪,整個人轉(zhuǎn)過來看向即墨承,面色沉郁:“我今日來,不是想跟你說這些。”
即墨承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他走到明胥面前,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什么了?”
明胥將手里的兵書“啪”的一聲合上,扔在了桌邊,眸色清冷:“阿承,我如今雖然身有殘疾,可消息還算靈通,北思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何不告知我?”
即墨承的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沉吟片刻后只冷聲道:“此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p> 明胥胸口起伏變快,蹙眉喝道:“阿承!”
即墨承轉(zhuǎn)過身去,負(fù)手而立看著書架:“明胥,你我是兄弟,此事你應(yīng)該懂我?!?p> 明胥咬了咬牙,少見地動了怒:“可這會殃及無辜!”
“那又如何!”
即墨承轉(zhuǎn)過身來,眼尾泛紅,他閉眼沉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我娘在北思軍營受辱而亡,我爹被砍下頭顱掛在旗桿之上,他們的尸身被野狗啃的連拼都拼不起來,你也被北思傷成如今這般模樣,就算整個北思陪葬,也不為過!”
明胥聞言沉默下來,眉頭卻依舊皺在一起,二人相對無言,半晌明胥才道:“那夫人呢?她知道這件事嗎?”
見即墨承垂眸不語,明胥便嘆了口氣:“你要瞞著她不成?”
“她會明白我的?!奔茨械吐曊f著,眸色幽幽。
明胥苦笑一聲:“她明白,可恐怕她不會原諒你?!?p> “現(xiàn)在只有你能出手阻止了,阿承,北思到底是承夫人的家,你就算不為旁人打算,也要想想承夫人。”
明胥說著,泄氣一般往后靠在木輪椅上,即墨承皺眉閉上眼,心里亂成一團。
即墨承睜眼看向明胥,沉聲問道:“那你想讓我怎么做?”
明胥也看向他,長嘆一聲:“你知道該怎么做?!?p> “容我想想?!?p> 即墨承說完這句話,便背對著明胥站在了窗邊,他直著背脊,站在窗邊一動不動,整個人都陰郁起來。
明胥再沒說什么,半個時辰后便離開了,姜迎還派朱柿來說讓明胥留下用晚膳,明胥推脫說身子不爽便離開了。
晚膳時分,姜迎才見到了從書房出來的即墨承,即墨承的臉色古怪,又讓人熱了一壺酒送來。
姜迎少見他如此急切地想要喝酒,再想到明胥急著離開的事,心里覺著應(yīng)該是兩個人吵架了,便拿著筷子低聲問道:“怎么了?和明公子都說什么了?”
即墨承搖了搖頭,輕笑了幾聲,笑得極其苦澀,但他自己并未發(fā)覺,還以為自己笑得和往常一樣。
姜迎這一瞧,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和明胥之間出了什么事,不然不會笑得這么苦澀勉強。
不等她再發(fā)問,即墨承卻先開口問了起來:“若有一日,我做了一件錯事,你能原諒我嗎?”
姜迎聽著心就是“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害怕,猶豫著說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即墨承薄唇輕啟,卻沒有發(fā)出一個音來,最終搖頭道:“沒事,就是怕以后惹你生氣,你不原諒我?!?p> 這次姜迎卻覺得沒有即墨承說的這么稀松平常,他自己都神色怪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即墨承見姜迎還要問,就轉(zhuǎn)了話頭,喝了一口酒問道:“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解決賜婚之事?”
姜迎被他這一打岔,興趣也起來了,便點了點頭:“想知道,你講講?!?p> 即墨承扯了扯嘴角,眉眼舒展了開來,大抵是烈酒入喉,他的心里松快了許多。
“林蒼沒死。”
即墨承說罷頓了頓,給姜迎反應(yīng)的時間,姜迎聽了便恍然大悟,一瞬間捂住嘴巴壓著自己的驚呼出聲:“那日他刺殺皇帝,是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