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試試,況且,湯姆和這里教父的關系十分不簡單。”
“這么薅信徒的羊毛好嗎?”
隨即,兩人就對該以哪一種態(tài)度對待信徒而產生了一些爭執(zhí),最終斯普玲的鍋鏟獲得了最終解釋權。
這出鬧劇很快便停止,湯姆隨便扒拉了下套在外面的黑袍,深呼吸一口氣后,步入宅邸的大門。
女性端著盤子步入廚房,稍小些的孩子整理收拾著餐桌,男人們則是圍聚在大廳的一角打牌聊天。
這些都是教父的“親人”,湯姆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多少的注意,大部分人只是隨意瞟了一眼,看到跟在他身旁的兩個守門人后便收回了目光。
“不用,直接告訴我教父在哪就行了。”
湯姆攔住身旁想要上前介紹的兩人,不然以他的身份,歸來后能夠獲得的是熱烈的歡迎。
現(xiàn)在的他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必須盡快完成神祇交給自己的任務。
“二樓書房。”
“記得好好說,畢竟都是親人?!?p>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用力按壓了一下,隨后兩人便退出了大廳——今天是由他們值守,接下來要繼續(xù)履行自己的職責。
穿過大廳,走到樓梯口,看著墻上掛著的幾幅肖像,湯姆愣了一會兒,隨后搖了搖頭,徑直爬上樓梯,憑借著依稀的記憶,走到了那間之前十分抗拒進入的房間門前。
這次的他十分果斷,伸手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
“進來吧。”
推門而入,房間十分寬闊,左側的書架比起離開的時候變了很多,越來越多的書籍堆積在上面,架子上沒了空余的位置,有幾本則是隨意地擺放在地上。
都是一些神秘學方面的書籍,其中甚至有著幾個教會的圣典。
右側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壁爐,木材燃燒發(fā)出劈里啪啦的聲響,爐火邊一個搖搖晃晃的木馬上被涂滿了鮮艷的色彩。
教父還是向以前那樣,穿著他最喜歡的衣服,透過衣服能看到下方壯碩的肌肉線條,將花白的頭發(fā)用發(fā)膠梳成背頭,嘴里叼著雪茄,出乎意料的是,對于煙酒不離身的教父來說,桌上既沒有酒杯,雪茄也并未點燃。
有人進入房間,他也未抬起頭,只是伏在桌面上,檢閱著對著面前堆積的賬本。
湯姆向前一步,有點扭捏,好像不知如何開口,隨即掏出了懷表,就要打開。
“教父,我……”
“不用了孩子,回來就好?!?p> 辦公桌后的男人放下賬本,抬起頭,露出那張堅毅的面龐,精心打理過的八字胡隨著嘴巴的張合微微晃動。
“不用給我解釋你的身份,孩子。”
“我可沒有老到認不出自己親人的地步。”
“歡迎回來,湯姆?!?p> 已經很久沒人見到教父笑過了,這么多年來,他展露在別人面前的,就只有冰冷的眼神,和不留情面的話語。
揚起的嘴角和眼角的皺紋,足以證明此刻他內心的喜悅。
“哐當。”
書架后面?zhèn)鞒雎曧?,好像是有什么人撞在了上面?p> “別管那個,說說吧,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教父的聲音將湯姆的目光從書架處拉了回來,男人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抱歉?!?p> 湯姆坐在椅子上,屁股處有著堅硬的觸感——這是他小時候塞進椅子里的石頭,不知為何,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人將其取出來。
不過他并沒有心情回憶童年的美好時光,只是低著頭,不敢正式面前的男人。
“是因為什么抱歉?”
“呵?!?p> 一聲冷哼讓他心中愧疚更勝,教父敲打著桌子,嘴中不慌不忙地吐出字句。
“因為不遲而別而道歉嗎?”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卻只留下了一個女孩和一張紙條?”
“湯姆,我在想你心里是不是不在乎我這個親人?”
說話間,教父的眉頭皺起,聲音里戴著些許怒意。
“在你心里,你唯一的親人,你的大伯是不是可有可無?”
聽到大伯二字后,湯姆的頭便更低垂了幾分。
或是因為愧疚,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沒有回答,以沉默面對一切。
男人卻不在意他的表現(xiàn),一聲嘆息后,他從底下拿出一個盒子,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你是因為什么而道歉?!?p> “自然之靈的叛徒,擄走了教會的圣女。”
“在被通緝的情況下,貿然跑到我的地盤,為樓下的棒小伙以及這兒的居民們帶來了危險?!?p> “我很抱……”
“不用抱歉,幸好你還知道改變一下容貌。”
“沒那么蠢嘛?!?p> 湯姆的大伯,這位地下世界的教父站起了身子,這時湯姆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腰間竟然別著一把短劍。
這里是教父的宅邸,教父的書房,可以說是整個貧民窟最為安全的地方,教父卻帶著防身的武器。
“你不用因為這些事情道歉。”
“雖然外人都說我是教會的狗,但這條老狗至少也有幾分實力?!?p> “安妮在這很安全?!?p> “而你……”
說罷,教父雙手用力捶打著桌子,門外也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響,他帶著滿腔憤怒大吼著。
“我收到的消息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子被人追殺進了下水道?!?p> “在那種情況他本該死在那里!”
“但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尸體,只有下水道里的一個小花園,追殺你的人也沒有回到教會?!?p> “在那種情況下,你不可能生還。”
“從那臭水溝里爬出來的到底是誰?”
湯姆聽后也明白了什么,他急忙地站起身,想要解釋著什么。
“我猜,那是一個邪神的走狗!”
憤怒的吼叫讓湯姆嘴中的話咽回肚子,看到滿臉怒氣的大伯,他又想起了童年不怎么美好的那段時光。
“你為何要玷污勞倫斯這個姓氏的榮光?!”
“如果只是一個叛徒,那樓下的棒小伙和他們的妻女還能繼續(xù)待在這里?!?p>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歸宿?”
“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說罷,教父打開了桌面上的盒子,猛烈而熾熱的光輝驟然爆發(fā),將整個房間染成一片金黃之色。
“湯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騙過儀式的?!?p> “別怪我無情,我肩上所擔負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大?!?p> “要么死,要么接受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