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四天,魏家廠子里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魏槐安終于有空閑下來。
選了個舒爽的天氣,他帶著羅圣生出門了。
自從住進魏府,除了那次生病外,她就再沒有出過門了,一時間有些興奮。
出門前挑了幾身旗袍,猶猶豫豫的,不知道穿哪件。
魏槐安來喊她的時候,看著他的深藍色領(lǐng)帶才有了想法,立馬換上了相配的旗袍。
兩人走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司機載著他們?nèi)チ俗罘睒s的華新街,在離電影院不遠的位置下了車。
臨近開場,不少青年男女結(jié)伴向影院門口走去。女士挽著男士的手,稍稍揚起下巴,自在逍遙極了。
魏槐安將手握拳放于身前,把手肘的位置空著架起來。沖羅圣生抬了抬眉毛,示意她挽著。
她大方一笑,毫不扭捏地挽上。
兩人極其出眾且相配的外形和氣場,還引來周圍人的側(cè)目。
魏槐安領(lǐng)著她進場入座,不消多久電影開場。
黑白的熒屏上,講述了一個孩子從被貧窮的父母拋棄到成長路上獨自追尋幸福的過程。
“明知自己沒有撫養(yǎng)孩子的能力,為什么還要生。生了又不養(yǎng),真是氣人。”羅圣生忍不住小聲跟魏槐安吐槽。
他聽完笑了笑,然后點點頭說:“沒錯?!?p> 在放映廳里說話本就不好,后面的情節(jié)又頗為溫馨,兩人就沒再交流,默默看完。
電影的播放時間大約一個小時左右。
結(jié)束后他們出了放映廳,羅圣生說:“我去下洗手間?!?p> “好,我就在這兒等你?!?p> 羅圣生進了洗手間,拿出隨身手袋里的粉餅開始補妝。
她怕魏槐安等久了,于是很快收拾妥當(dāng)。
走出來正巧看見他和一位女士在對話。
“槐安,好久不見啊。你也是來看電影的?”
“是。”
“一個人嗎?”
“不,我陪女朋友來的?!闭f著,魏槐安的視線看向羅圣生。
那位女士也順著他的視線轉(zhuǎn)過身來,打量她。
羅圣生很敏感的發(fā)覺了眼神的不善。
于是立馬上前走到魏槐安的身旁,“久等了吧?”
“怎么會?!彼麑櫮绲匦χf。
她問:“這位是?”
魏槐安簡潔地介紹:“楊小姐?!?p> 此時楊小姐也結(jié)束打量的眼神,“你好,很高興認識你?!?p> 羅圣生不想與她多言,笑著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又看向魏槐安。
他立即領(lǐng)會,說道:“楊小姐,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就牽著羅圣生的手往外走。
“不若,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吧。”楊小姐快步向前,攔住兩人。
“抱歉,我們真的有事。”魏槐安聲音有些沉,但語氣還算柔地說。
“對街的有你喜歡的藍山,我一直留意著呢,”說著目光又看著羅圣生,“你還不知道吧,槐安在國外的時候,天天都要喝咖啡的?!?p> 一番話,綿里藏針似的挑撥。
“謝謝,下次吧。”
“就現(xiàn)在吧!”
羅圣生依舊一副和煦的笑容,倒是魏槐安冷冷道:“楊小姐,這可不是什么好教養(yǎng),你知道什么才擋路嗎?”
說完,沒等楊小姐回答,兩人就越過她離開了,全然不顧身后人氣急敗壞跺著腳。
走出去十多米遠,羅圣生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你干什么,對人家女孩子這么沒禮貌?!?p> 魏槐安聳肩做無辜狀,“是她說話不中聽的,我也沒功夫跟她好言好語?!?p> “聽她的意思,你們在國外就認識?”
“只是見過?!?p> 羅圣生:“哦?!?p> “想問什么就問吧?!蔽夯卑部戳搜鬯f。
“不,我沒什么想問的了。”
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真的?”
“真的?!绷_圣生嬌嗔。
魏槐安朗聲笑道:“走,我?guī)闳€地方?!?p>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魏槐安領(lǐng)著她進了一家照相館。老板直接請兩人去了影棚,似是提前得了吩咐一樣。
“我們要照相嗎?”她好奇地問。
“是,總得把美好留下不是嗎?”他摸了摸她的頭說。
兩人先是穿自己的衣服照了一版,然后又換了身衣服和造型繼續(xù)照。
第一次穿洋裝的羅圣生有些不適應(yīng),動作擺起來有些拘謹。
換上洋裝的她,風(fēng)格與平時大不相同,連氣質(zhì)都有些變化。
而魏槐安的眼神從沒離開過她身上,他甚至心里默默打算著給她多做幾身洋裝。
拍完,確定了出片的時候后,兩人就離開了。
司機開著車在街邊等著他們。
快走到汽車旁的時候,正巧遇見一隊士兵迎面而來,兩人往邊上避了避。
可是事情就是有些巧,坐在車里的高卓扭頭正好看見他二人。于是叫司機停車,他走過來打招呼。
羅圣生看到高卓走來的時候是慌張的,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魏槐安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就將她拉到身后,用自己身軀擋住高卓。
“魏少爺,別來無恙啊?!备咦侩m然是在和魏槐安打招呼,但是眼神時不時的看向他身后的羅圣生。
“勞您惦記了?!?p> “您今日是有佳人相陪啊?!备咦堪言捯搅_圣生身上。
她知道是躲不過的,于是在暗處拍了拍魏槐安的手,以表示自己可以,讓他放心。
魏槐安收到訊號移了一步,將她露出來。
“阿生問高少將安?!?p> “阿生姑娘也是許久未見了,最近盛禾園不忙嗎,怎么有空出來?”高卓語氣很是刻薄。
羅圣生暗自皺眉,思忖著如何回答。
“高少將可能還不知道,阿生如今不住在盛禾園了?!蔽夯卑膊逶挼馈?p> “哦?怎么回事?”
魏槐安摟住羅圣生,然后說:“如您所見,阿生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
她表情很自然看不出一點異樣,甚至笑容中還帶了害羞。
這下高卓有些猝不及防,自嘲一般笑了笑說:“那恭喜了,到時候可得請問喝喜酒。”
“這是自然?!蔽夯卑泊鸬?。
高卓盯著羅圣生看了一會兒,正色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p> 等高卓坐上車,駛出視線,她才松口氣。剛剛她極力的避開高卓的視線,可還是有些不安。
魏槐安捏了捏她的手,“還好嗎?”
她點點頭,表示沒事。
兩人走到街邊上車,司機直接開到盛禾園。
有段日子沒回來了,師兄弟們見著她都來打招呼。
“孫叔叔呢?”
“班主在堂屋歇著呢?!?p> 既然回來,按理肯定是要跟孫平報平安的。
進了堂屋,便看見孫平在擦拭保養(yǎng)道具。
“呀!阿生回來了。”
“孫叔叔。”羅圣生向?qū)O平行禮。
孫平看了看她,反復(fù)詢問,最終確認在魏府過的很好,才放下心來。
一旁的魏槐安倒是被晾在一邊。
“孫叔叔,我先去看看奇月和樂爾。”羅圣生說。
“好好,去吧。我正好和魏少爺有話說?!?p> 她看到魏槐安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廊下的孫奇月和段樂爾早早就等著了。見她出來,招招手,一起到院中的亭子坐下。
兩人圍著她繞圈看,確認和走時是不是一樣胖瘦。
又像孫平一樣纏著她問在魏府過得如何,羅圣生一一如實回答。
“你和魏少爺……是在一起了嗎?”段樂爾好奇地問。
羅圣生點點頭。
孫奇月這下可了不得了,眼里冒著火就要找人,“有兩個臭錢就要覬覦我姐姐了?你不要和他回去了!”
邊上兩個姑娘連忙拽住他,“吼什么!坐下?!?p> 姐姐們都發(fā)話了,孫奇月只能聽話,不情不愿地坐下。
其實段樂爾心里也有些擔(dān)心和幽怨,“你可想好了?他對你好嗎?真的不和我一起賺錢相伴到老了?”
羅圣生安慰道:“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而且,誰說有了喜歡的人就不能和好朋友一起賺錢啦?”
“我不同意。”孫奇月插嘴。
羅圣生耐心問:“理由呢?”
“這些商賈看著人模人樣,實則還沒咱們伶人體面呢。都是些無情無義惟利是逐的人罷了?!?p> 羅圣生知道他這是心里還記著大師兄的事情呢。
她心里想,果然是不能把大師兄真實的遭遇和方若與魏府的牽連告訴他。
“這就偏激了不是?難道我就毫無識人的能力嗎?”她拍上孫奇月的肩。
“識人?那高……”孫奇月突然意識到段樂爾還在旁邊,“算了算了,總之就是他若是敢傷害你,我肯定饒不了他!”
“好,我若受委屈,一定先跟你說。”
孫奇月撅著嘴,臉扭到一旁,不看她。
“對了,最近秦武可來找麻煩了?”羅圣生問。
“正要和你說這事呢,那痞子來過兩次,點名說要找你。我們說你不在,他不信,還帶著人來搜呢?!倍螛窢柎稹?p> 羅圣生自責(zé)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p> “你是怎么惹到他的?偏跟你較上勁。”
這一問倒是讓羅圣生有些不好解釋,段樂爾并不知道她和高卓的事情,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坦白。
這時生悶氣的孫奇月替她解釋道:“哪里是惹上他了。我看,分明是秦武起了色心。”
羅圣生和孫奇月對視一眼后,各自移開視線。
“真是惡心?!倍螛窢柾虏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