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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成了農(nóng)村小哥的媳婦:東柳

東柳

  面前的男子身量不算很高,手臂和面容都呈小麥色,我瞧了他一會兒,一眼覺得他有些瘦,一雙眼睛卻是亮的,剛從外頭打了水回來,此刻額頭間帶了幾粒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掉進(jìn)衣襟。

  我喝完水,心里也慢慢平靜下來,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一個荒謬的想法,難道我像電視劇里那樣穿越了?

  我剛想開口問問眼前的小哥,他倒先說話了,“姑娘,你怎么……躺在我家院子里啊”,他半蹲在一旁,把玩著那片荷葉,似乎是剛干活回來,細(xì)長的手指上沾著些泥土。

  我想了想,“唔……我從外地來的,不知怎么就暈倒在那了,那是你家嗎?”我的借口有些拙劣,但小哥卻沒有懷疑。

  他搖搖頭,“也不算是我家……但我住在那”,似乎是什么顧忌,他接著說,“我舅舅舅媽不喜歡別人到家里,所以我才將你帶到這廟里來,你放心,這里不會有人來,你先將就一下吧”。他說的時候臉上一副嚴(yán)肅認(rèn)真的模樣,跟他稍顯稚嫩長相形成反差,我不禁在心里笑了一下。

  我點點頭,眼下沒什么去處,只能暫時留在這里了,我對外面的情況也不清楚,不宜到處走動。

  小哥也不過問我從哪里來,只當(dāng)我是逃難的外鄉(xiāng)人,我注意到他的視線,似乎是在好奇我的穿著,但這份好奇被小哥收了起來,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不亂看我,這倒讓我舒服不少。

  小哥過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說是晚些給我送吃的來,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廟外,然后才站起來四處走了一圈,這廟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廟內(nèi)也沒有供奉神仙,梁上生了塵,蜘蛛網(wǎng)也結(jié)了不少。我從外頭撿來一根樹枝,將四下的蜘蛛網(wǎng)撥了,別處倒也沒什么,至少能避雨。

  破廟外面有一處空地,生了些小草,遠(yuǎn)處望去便是農(nóng)田,依稀能看見些人影在田間移動,四下頗為幽靜,只時不時聽到幾聲鳥叫。

  我臨行前帶的那個小包也在,拉開拉鏈,里面只有一件外套,一套睡衣和換洗的內(nèi)衣褲,除此之外,能用上的東西都沒了……我沉了沉氣,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辦才好了。白天那個小哥倒不像是壞人,只是那句“待會回來給我送吃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心里想著事,我索性閉目養(yǎng)神,靠在墻上,就當(dāng)是休息了。

  男子回到家中,先前出門時匆匆放下的農(nóng)具已經(jīng)被收起了,屋內(nèi)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你就是慣著他,多大的人了,他不干活我可沒那功夫養(yǎng)閑人!我告訴你楊二,他又不是你兒子,你別偏袒”,婦人的聲音又大,傳到外面,男子聽的清清楚楚,聽到這話,男子的腳步頓了頓,隨后才慢慢進(jìn)了屋。

  看見男子回來,婦人立刻扭過了身,朝著他翻了個白眼,言語間掩不住的尖酸刻薄,“東柳,方才干嘛去了?我和你舅舅在地里干活,你倒好?偷懶呢!”

  東柳站在門外,似乎對舅媽的話語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只輕輕說沒有,舅媽卻是不依不饒,又指桑罵槐說了一通,見東柳不理會,悻悻地回了廚房開始做飯,舅舅坐在門檻上修著瘸腿的凳子,見這情景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沒說什么。

  東柳是他妹妹的兒子,早幾年就就去世了,那時東柳還小,他妹妹躺在病床上將東柳托付給了他,楊二滿口答應(yīng),他對東柳也不差,只是家里后面娶了媳婦,倒是對東柳百般不滿意,張口閉口就是要楊二將東柳趕走,楊二懼內(nèi),但這件事情卻死活不同意,說是妹妹的托付,他不能這么做,楊二的娘子卻是對東柳愈發(fā)嚴(yán)苛了。

  吃飯的時候,桌上只有三個素菜,一碗炒青菜,一碗蒸南瓜,上面帶了點肉沫星子,是楊二去領(lǐng)居家?guī)兔ΓI(lǐng)居割了一塊新鮮的豬肉讓他提回家,寧家多節(jié)儉,他們也舍不得多吃,只切了一小坨剁成肉沫和南瓜一起蒸,另外一碗便是咸菜。

  楊二娘子將那碗南瓜放到自己跟前,一個勁地往楊二碗里夾,東柳只靜靜地扒著碗里的飯,他面前最近的便是那碗咸菜和青菜,楊二見了心里有些難受,夾了一筷子帶肉的南瓜就要往東柳碗里放,卻被楊二娘子一筷子打回碗里,她瞅了眼楊二,“他又不是你兒子,你可勁養(yǎng)他做甚?到時候分了家,別人可不孝順你”。

  楊二沒忍住,一筷子拍在桌上,氣哄哄地,“這飯還吃不吃?”,說罷端著自己碗便走出了廚房,楊二娘子被楊二一兇,也不高興了,自己端了那碗南瓜走了,只留下東柳一個人。

  東柳早就習(xí)慣了,這種畫面每天要在這個家上演一遍,他們是不洗碗不收拾的,東柳吃完見人都不在,悄悄拿了個干凈的碗添上飯菜,又拿出一個蓋子蓋在上面,不一會兒,悄悄出了門。

  太陽已經(jīng)下去許久了,我一下子醒來,居然靠在墻上睡著了,我起身走到外面,已經(jīng)黃昏了,我揉了揉眼睛,這廟后面是一片山林,看樣子林子不深,我打算進(jìn)去看看,或許會有些果子什么的。

  剛要走,只見白天的那個小哥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碗,我有些慚愧,自小人心度君子腹,人家卻是實實在在送飯來了。

  我見他急匆匆的,便讓他慢些,他拿了碗放下,讓我快些吃,我打開一看,飯很多,還是菜有些素,他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沒什么菜,……你將就吃一下吧,晚上會餓”。

  我倒也不是嫌棄,在小山村的時候,家里也好不到哪去,大多時候吃的也就是青菜南瓜,還有油水不多的面條。

  我端起碗便開始吃,他從背后拿出一個水壺,又給我接水去了。

  不消一會兒,他就拿著水壺回來了,里面灌滿了清水,今天有些餓,我把飯菜都吃光了。

  我吃了飯便問他:“你叫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東柳,東邊的柳樹”,他也不猶豫,嘴邊帶了笑,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有兩個小酒窩,只要微微一笑就露出來了。

  東柳,我在心里輕輕念了一遍,隨后又說,“我叫余宋秋,秋天的秋”。

  東柳卻說,“好聽,只不過我也不知道是哪幾個字”。我倒了點水,在地上寫了出來,余宋秋三個字在地上靜靜地躺著。

  東柳湊過來看,不一會兒就摸著頭說:“我不識字,所以……也看不懂,不過,你寫的字真好看”,聽到他的夸獎,我也不好意思了,我的字真的算不上好看。

  東柳以為我不信,認(rèn)真地說:“真的,比村里教書的寫的好呢”,隨后,他又告訴我沒事的時候他回去村里的學(xué)堂看別人念書、寫字,說學(xué)堂里的老頭老是在學(xué)堂里睡覺,下面的娃娃們也跟著睡覺。

  我聽他講了一會兒,只覺得有趣,時間過得快,外面卻是已經(jīng)黑了。外頭的草叢里響起蟲鳴,讓我想起了那個小山村,每到盛夏,院外的草叢、路邊的樹根下,只要入了夜,就會有蟲鳴??粗闹芤呀?jīng)看不太清了,我有些發(fā)怵,畢竟人生地不熟,到了夜里四處黑咕隆咚的,這樣想著,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東柳看了一圈,在破廟里翻出一個破舊的墊子,他將上面的灰塵拍了拍,隨后遞給我,“地上涼,你坐在這個上吧……”,還不等我說話,他只說他回去一趟,說完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我想東柳怕不是個急性子的人……

  四周都黑漆漆的,門口的風(fēng)一陣一陣地灌了進(jìn)來,現(xiàn)下是秋天了,估摸著再過一陣要入冬了。我拿出包里的外套披在胸前,堪堪擋住了夾雜著冷意的風(fēng),剛才感覺黑心里還有些不舒服,此刻倒是覺得沒什么,廟里都是神明,神明在側(cè),還有什么可怕的。

  那個墊子倒也不軟,但好過坐地上,就這樣注視著門口,腦海里想起一些雜亂的事情,如果說白天腦袋還昏昏沉沉,現(xiàn)下卻是清醒得很,我慢慢地接受了這個怪力亂神的事實,我真的穿越了,很離奇,我之前也看過類似的影視劇,大多是主角魂穿,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我眼下卻整個人都穿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只聽見有人進(jìn)來了,門口出現(xiàn)一圈火紅的微光,借著那點光線,我看清了來人的臉,是東柳。

  東柳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右胳膊夾了一床小被子,他走得急,夜深人靜,我聽見他微微的喘息聲,我連忙過去接,看著不大,但這被子分量還是有些重的,我抱著被子不知道往哪里放,東柳把油燈放下,又出去了,在外面抱進(jìn)來一堆稻草。

  不一會兒,他就把稻草鋪好了,從我手里接過被子,又在被子里抽出一條墊絮來鋪在稻草上,然后是被子,他一陣忙活,抬起手擦了擦汗。

  “謝謝你,這么晚了還給我安置睡覺的地方”,我有些過意不去,一個陌生人,能幫我實在是很難得。

  東柳鋪好這個簡易的“床”就不知道干嘛了,他偷偷跑了回去,家里多余的床鋪舅媽是不讓他碰的,他只能把自己屋里的拿來了,那被子是冬天蓋的,還沒拿出來用過,墊絮倒是自己平常墊的,來之前他還聞了聞,怕有汗味,所幸什么味道都沒有,趁著舅舅和舅媽歇下,他便拿了油燈跑出來了。

  我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坐了上去,還挺軟,我的包還在一邊,東柳已經(jīng)幫我拿到被子上了。

  “包……我是說這個包裹,它沾了灰,還是別放被子上了”,我突然想起,看東柳的模樣,家里肯定也不寬裕,應(yīng)該是拿了自己的被子給我,“東柳,這是你自己的被子嗎?”我抬起頭問他,看見他坐在一旁。

  “是,不過這個我還沒用過,你放心,沒有味道的”,東柳擔(dān)心我嫌棄,急忙解釋,我心里更過意不去了。

  “不是,你幫我拿被子,又幫我鋪睡的地兒,我很感激了,只是,你的被子給了我,你怎么辦?”,夜里靜悄悄的,只有我們兩人的聲音。

  東柳捏著手指,朝我露出一個笑來,隨即眼眸又低垂了下去,也不看我,只說,“在哪兒睡都成”,說罷把油燈朝我這邊推了推,自己批上了外衣,就這么靠在墻上,中間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距離。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脫了鞋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稻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被子上不僅沒有汗味,還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底下的稻草應(yīng)該是曬過的,這會兒傳來一陣暖暖的熱源。黑暗中,我朝東柳那邊看了一眼,他閉著眼睛,也不說話,我在被子底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夢里格外安靜,平日被夢驚醒,今夜卻意外地心安。

  那盞油燈靜靜地燃著,火苗在時不時進(jìn)來的風(fēng)里跳躍,印在東柳熟睡的臉上,那張臉還帶些稚嫩,如果我晚上看見,只會覺得這分明還是個小少年。

  

山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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