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小子,又拿她當(dāng)跑腿人!
他知不知道,網(wǎng)絡(luò)小說里的跑腿人,收費很貴的。
不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事態(tài)很緊急。
玫瑰姐自認(rèn)為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計較,那是不可能的。
“跑腿費五十,保證親自送到?!?p> 黎簫磨磨牙,比某豐還貴。他倒是可以和商家說一聲,寄到竺笙家,可快遞送去的分量,和他托付送去的,相差太遠(yuǎn)了。
“從押金里扣吧?!?p> 結(jié)完賬,黎簫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先去和竺笙說一聲比較好。不辭而別,以后恐怕都不能合作了。
他拎著拉桿箱,邁開了旋風(fēng)腿,向著竺笙家狂飆。
路上看見了賣早餐的,紅油鮮亮,他索性多打包了兩份,手上全滿了。
夏季天亮得早,上了緩坡,越過矮墻,正好看見竺笙端著一瓢谷物在喂雞。
他高高揚起了手。“竺笙!”
竺笙循聲看去,看見披著晨曦的男生。
“你要走了嗎?”竺笙走過去問,手里還拿著瓢。
“抱歉,暫時不能繼續(xù)拍下去了,家里發(fā)生了些事情,必須回去一趟?!崩韬嵨罩瓧U的手緊了緊,另一手遞過來打包的食物,“哦,我給你帶了份早餐——真義卷粉,我特愛吃,不知道你喜不喜歡?!?p> 這大概是贈別禮物?很接地氣。
竺笙盤算著赤水到帝都的距離,大概以后,不會再有交集了罷。她接過,“謝謝,你路上注意安全?!?p> 她總是這樣禮貌而周全,讓黎簫覺得空落落的。“那個,我會盡快回來的,見證你奪冠的高光時刻,你加油練習(xí)。視頻剪輯好,我也會先發(fā)給你看;直播記在小本本上,回來一起補?!?p> 竺笙凝視著他,像在分辨話的真假。不過是認(rèn)識幾天的人,難道真的會為了地方的比賽而橫跨千里?聽起來就很玄幻。
“其實,你不必為了一句話較真的。我也只是心血來潮,一句提議而已?!?p> 就是這一句話,讓黎簫好看的眉凝在了一起,他鄭重其事說:“竺笙小姐姐,我是認(rèn)真的。無論紀(jì)錄片,還是直播?!?p> 便在這時,屋檐下的竺奶奶開口了,“小黎這么早來找笙笙啊,進來屋里坐啊?!?p> “不了,竺奶奶,我還要趕飛機。您保重身體,等我回來看您。”
說著,黎簫看看手機時間,轉(zhuǎn)身離開。
竺笙默默目送他身影消失,掂了掂手中的卷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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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奶奶的關(guān)節(jié)炎,竺笙還是堅持獨自去赤水練習(xí)。
沒有觀眾,也沒有了鏡頭,她可以放心大膽地練習(xí)舞蹈動作。
楠竹行至赤水中央,竺笙裙似飛鸞,袖如回雪,裙袖舞動,飄搖曳曳。
幾乎下意識地,她跳起了一支古典舞劇目《探窗》。
大概情節(jié)是:她唱著他鄉(xiāng)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臺下人金榜正題名,不曾認(rèn)臺上舊相識。
楠竹之上,竺笙裊裊而行,輕柔妙曼,婀娜多姿。
過往云煙,盡在變幻的舞姿間呈現(xiàn)。或許在一個轉(zhuǎn)身之間,探窗女子的相思之情,已酣暢淋漓。
重心微傾生新韻,節(jié)奏灑脫步均衡,舞姿流動綿延,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美感。
待到練完時,她聽到了掌聲。
沒有鏡頭,也沒有船,只有阿云卡,撐著竹竿饒有興致地欣賞。
“你跳地特別好,花樣竹漂的冠軍,非你莫屬了。不過其他項目,我還是會爭取的?!?p> 竺笙淡然笑笑,“謝謝,賽場上見。”
說著,她順流劃去。
回家的路上,她給堂姐竺笛發(fā)了條語音信息,“阿姐,周末有空回來一趟,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聊聊。”
竺笛的回復(fù)很快,也是語音?!拔衣犖野终f,家里來了個小白臉,和姓陶的差不多。笙笙,你千萬把持住,不要被皮囊迷惑,我一放假就去找你?!?p> 這哪跟哪???
謠言,果然是傳播最快的。
竺笙對著手機輸入語音:“他回帝都了,你的擔(dān)心完全是杞人憂天?!?p> **
黎簫登上了真義飛往帝都的飛機。
管家為他訂了頭等艙,他忍不住腹誹,這么浪費做什么,不如折現(xiàn)給他呢。
飛機上要花兩個多小時,他想休息一下卻睡不著,腦海里反復(fù)還回響著從竺笙家出來聽到的那一段對話。
“我說銀花嫂,你發(fā)現(xiàn)沒,來竺笙家的小伙子,和去年來的不是一個?!?p> 被稱作銀花嫂的人,拿著針線戳戳頭皮,繼續(xù)做針線活,“美華啊,竺笙這么漂亮,談幾個男朋友,也是正常的。”
美華本姓姜,她撇撇嘴,不以為然,“雖說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可女孩子家到底要自重一點。如果不是奔著談婚論嫁的,為什么把人帶回來?要我說,現(xiàn)在肯定分了。”
“我兒子讀大專那會就說,畢業(yè)季都是分手季,沒幾對能走到頭的?!便y花嫂照實說著。
姜美華八卦之意不減,“就是不知道,分手是在這帝都小伙子出現(xiàn)之前還是之后,我看呢,她和她那個媽一樣。”
銀花嫂大概聽不下去了,“竺笙媽走了這么多年,還議論人家做什么?”
姜美華頗有些不依不饒,“女孩子真不能學(xué)舞蹈,賣弄風(fēng)情的不正經(jīng)。如果竺笙她母親,當(dāng)年不是堅持跳舞,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赤水多深呢,愣是找不到人了?!?p> 談話自此結(jié)束了,因為黎簫站在了八卦鄰居的身前。
他笑意不達眼底,透著森然和犀利,“美華阿姨,我想不用自我介紹了吧。我是竺笙朋友,普通朋友,請你們千萬不要誤會。竺笙待人有禮,細(xì)致周全,你作為看著她長大的嬸嬸,難道不相信她的人品嗎?就不要言語中傷了。至于她母親,大家還是留一點尊重的好?!?p> 兩位女人沒想到,黎簫會為為竺笙出頭,尤其是姜美華,神色訕訕。
黎簫捏捏眉心,他今天得到了兩個信息:竺笙大學(xué)談過一個男朋友,因為某些原因已經(jīng)分手。竺笙的母親跳了赤水河,很有可能和跳舞有關(guān)。
竺笙啊竺笙,還真是個美強慘呢!
黎簫捏捏眉心,想著下一次見面,送個什么禮物好呢,至少能在她失落時,給她一些安慰。
飛機在首都機場停下,黎簫下了飛機,管家的車已經(jīng)等在接機處了。
“關(guān)叔,您怎么來了?我打個車回去就好了?!崩韬嵷堉@進了寬敞的后車廂。
開車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人,戴著白手套,一言一行循規(guī)蹈矩,做派像極了英國老管家?!跋壬头蛉藧圩有那校@才讓我親自來接?!?p> “那就直接去醫(yī)院吧?!崩韬嵑竽X勺往靠墊上,舒服地一靠,準(zhǔn)備小憩一會。
“先生回了四合院老宅。”
在帝都,并不是有錢就能住四合院的。而黎簫,從小就在四合院的屋頂奔跑,見慣了二環(huán)的車水馬龍,沖向天際的鴿子,咕咕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