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再度消失
傅月初坐在地上,一雙長腿肆意地彎著。
他的眼睛很黑,在夜里很黑。
那是宋聽禾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情緒失控。
她知道,自己最想遠(yuǎn)離的是他們,可是她現(xiàn)在還是揪心的疼痛。
那可是陪伴了她這么多年的人啊。
宋聽禾額前的碎發(fā)在晚風(fēng)里吹動著,她的雙手是麻的,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加快速度一樣地流動著。
那是她的母親,她的父親。
宋聽禾永遠(yuǎn)都不會想都江憂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她不明白為什么之前江憂還要偽裝成自己和他們聊天。
這到底是為什么。
惶恐和驚慌讓宋聽禾失措了,傅月初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混賬。
但是他不愿意低下頭。
“這不怪你,你只能恨他?!?p> 傅月初沉默了半晌,突然說了這么一句,他不會安慰人。
“先生,黃金秀馬上開始了,請您回到會場?!?p> 一個人走過來提醒了傅月初,他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你給我照顧好她,我馬上回來。”
傅月初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宋聽禾,最后還是離開了。
如果宋聽禾過來了,那她就可以見到兇手。
如果她沒有過來,傅月初只希望她情緒可以穩(wěn)定下來。
回到會場了之后,傅月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旁邊的江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江先生,知不知道弄巧成拙這個詞?”傅月初忽然開口,江憂這才緩緩地移了移自己的眼睛。
他瞥見了傅月初臉上那嘚瑟的表情。
只是他不想和他說一句話,江憂疊著雙腿,一雙昂貴的皮鞋在燈下锃亮。
他的心緒很復(fù)雜,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表之后,就再也沒能安靜下來了。
“沒事,江先生別管我說的?!?p> 傅月初露出牙齒笑了,隨手扯了一下領(lǐng)結(jié),松了松。
“傅月初,你想說什么。”
江憂沉不住了,他覺得傅月初話里有話。
但是傅月初卻沉默了,空氣死一樣的寂靜。
這時,江憂的電話響了。
他接聽了藍(lán)牙,聽著里面的消息。
“沒有痕跡,怎么可能?!?p>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可是傅月初卻看見了,他手上的青筋都跟著起來了。
傅月初又看了一眼他的側(cè)臉,想都不用想他的話里是誰。
可是,江憂不會知道,這一次他竟然找不到痕跡了。
宋聽禾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人間蒸發(fā)一樣消失了。
黃金秀開始了。
這一場展示,主題為“美”。
第一件,是一款上個世紀(jì)的項鏈,血紅的寶石項鏈好像來自遠(yuǎn)古的呼喚一樣。
傅月初拍下來了,他買了。
“家妻一定喜歡?!?p> 傅月初看著助理把那款項鏈在自己面前合上了,旁邊的江憂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
他的家里,不知道多少個妻。
江憂不屑。
第二款是一個手表,純黃金打造的精致男士手表。
“我對黃金不感興趣,無聊。”傅月初扶著下巴撇撇嘴。
旁邊的江憂還是沒動。
……
第十款被遮住了。
籠子外面是一層布,所有人的期待值拉到了最高。
甲:“黃金秀不能只秀黃金吧?”
乙:“那秀什么?有什么比錢更有趣?”
甲:“在這里的人,缺錢?那比錢有趣的可多了呢?!?p> 乙:“這最后一款了,壓軸的。”
甲:“去年是什么?還記得么?”
乙:“呵呵,那當(dāng)紅的頂流女明星?”
甲:“后續(xù)就是她被一個富豪拿下了,‘金屋藏嬌’了?!?p> 乙:“那這一次是什么?”
甲:“你猜。”
……
后面的人議論聲越來越大,黃金秀第一看的錢,第二看的就是女人。
“女人?我倒要看看這一次究竟是哪個女人?”
他們的聲音被現(xiàn)場的尖叫聲淹沒了。
傅月初的眼睛瞇著,忽然心一跳。
“這一次,我們來了一個新血液!”臺上那人猛地解開了遮蓋布。
籠子里的裝著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她的臉藏在自己的背影后面。
那個瘦弱的身子正背對著所有人蜷縮在最小的角落里。
“搞什么?!”
“給我轉(zhuǎn)過來看看身材和顏值?。 ?p> 后面的人又開始沸騰了,傅月初的情緒也被拉了起來。
江憂死死地看著那個背影,他的二郎腿放了下來,他望著她。
那一頭散落著的頭發(fā),長度,顏色,他……
江憂站了起來,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那女孩兒不轉(zhuǎn)身,傅月初急了。
他忙去問剛才自己吩咐的那個下人。
見她不動,有人便強行地走進了籠子把她轉(zhuǎn)了過來,一把扯開了她的頭發(fā)。
她仰望著頭上的燈,目光呆滯又空洞。
“最佳女歌手!今年的頂流!”
傅月初和江憂看清了。
那臺上的,不是宋聽禾。
他們的心送了一口氣,可是江憂卻又想,如果是她,倒也好了。
她去哪里了?
“傅爺,在后臺休息著呢,哭暈了?!?p> 那人過來報告了一聲。
傅月初抬手讓他出去了。
“我有事,不干了。”
傅月初提前跑路了,黃金秀的十大嘉賓走了一個。
江憂也跟著走了,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十大嘉賓,走了兩個。
這是以前從未出現(xiàn)的狀況,畢竟這場黃金秀有的是錢力和吸引力讓他們留下。
江憂瞥了一眼觀眾,他們都在高舉牌子,不停地想要買下那個女歌手。
……
傅月初被帶到了后臺,一間屋子里放著一些雜物。
床上蓋著一床薄被子,里面蜷縮著一個人。
傅月初過去拍了拍她,沒有反應(yīng)。
于是他一把就將被子里的人撈了起來,輕得要命。
可是下一秒,他就像見了鬼一樣把她扔下了。
因為那根本不是宋聽禾,而是另一個人。
傅月初摔了門,沖了出去,到處都是后臺的人員。
他問那人,宋聽禾去哪里了?
“在里面啊先生?!?p> “放你媽的屁!連個女人都守不住,你去死吧!”
傅月初一腳踹開了他,追回了剛才的地方,可是哪里有宋聽禾的身影。
她不見了。
傅月初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聰明了。
她能從江憂手下離開,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而宋聽禾,正在黑夜里一步一步地扶著墻走著,她瞪著前方,氣喘吁吁。
沒有人,能困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