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溫存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許戈頗有些不情愿地松開手：“誰啊？這么一大早的。”
傅斯瑰向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聶薇”兩個字不斷閃爍。
他微微吃了一驚：“她？出什么事了？”
傅斯瑰點開了免提，示意他一起聽，手機那頭很快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斯瑰，不好意思，這么早打擾你了?！?p> “沒關(guān)系，聶姨，有什么事么？”
“嗯……昨天夜里發(fā)生了一件小事，我想了想還是應(yīng)該和你們說一聲?！?p> “您說?！?p> “昨天下午你們走了之后，有個人來瑩心醫(yī)院想要見我，但他身份不明又沒有預(yù)約，醫(yī)院的保安沒讓他進。出于安全的考慮，保安在打發(fā)走他后，將此事告知了我的助理。本以為這就是一件小插曲，但今天凌晨保安隊在巡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在院墻外徘徊，他們大聲呵斥，但那人卻立刻逃走了。正巧巡夜的人中有一名保安下午在門口執(zhí)勤，見過那個想要見我的人，按照他的說法，雖然天黑沒看清臉，但看衣著和身形，與昨天下午的人很像。我知道這兩件事后有些擔(dān)憂，雖然并不確定這二人是同一人，想見我又有什么企圖，但紹川剛出事，康世正處于風(fēng)雨飄搖之中，我也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所以思前想后，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將此事告知你們?！?p> “好的，我知道了?！备邓构迦粲兴迹奥櫼?，如果您還想起什么事，請隨時聯(lián)系我們?！?p> “我會的?！?p> 掛了電話，傅斯瑰看向許戈：“你怎么看？”
許隊長捋著奶奶灰沉吟道：“有人想見聶薇并不奇怪，只是時機有些敏感，不得不令人多想。然而，這人即使再可疑，也僅僅只是在醫(yī)院附近徘徊，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行動?！彼粩偸?，“我們只能勸告聶薇注意安全，別的也無法插手?！?p> “有人想見聶薇，但無法通過正常途徑見到她，你想到了誰？”
許戈靈光一現(xiàn)：“難道是郝峰？”
傅斯瑰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p> “可是，他們倆并不認(rèn)識啊！聶薇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姓郝?！?p> “因為他們之間的連接人康紹川已經(jīng)死了?？到B川和聶薇只有一子，應(yīng)該還沒成年，在國外讀書。如今康紹川一死，只要不出意外，聶薇會自然而然地成為康世集團的董事長，那么對于郝峰來說，他唯一能找的人就是聶薇了?！?p> “看來郝峰對康世集團很有企圖啊?！痹S戈若有所思，“可是，康世成立的時候，他已經(jīng)入獄了，按理來說康世與他并無關(guān)系，他如此急迫地想見聶薇，究竟想干什么？”
“也許，郝峰和康紹川的糾葛比我們想象得還要深；也許，郝峰的入獄和康紹川的發(fā)家也脫不了干系?！?p> 許戈捏了捏拳頭：“我先讓瑩心醫(yī)院把他們的監(jiān)控錄像發(fā)來，看看是不是郝峰。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來好好查查這兩人的恩怨情仇！”
傅斯瑰不由莞爾，看來許隊長是被徹底勾起了好奇心，這也算是某種職業(yè)病了吧。
閑聊一會兒，大辦公室里逐漸有了人聲，周珉第一個沖出來，直奔洗手間而去，緊接著是江巍，江副隊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從容地踱過來，沒有去跟那幫小伙子爭搶洗手間，而是徑直走到這兩個明顯站了好一會兒的人身邊，向傅斯瑰點頭致意，然后關(guān)切的目光落在許戈臉上：“一夜沒睡？”
許戈點了下頭。
江巍張了張口，正欲說什么，許戈搶先道：“江哥，您老別教訓(xùn)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絕對不會強撐的！”
江巍一番話全被堵了回去，又好氣又好笑：“行，反正現(xiàn)在也有人管你了。”
他沖傅斯瑰眨了眨眼，罕見地露出一絲狡黠，轉(zhuǎn)身走了。
許戈無奈地一攤手：“哎，江媽媽就是這樣的，你習(xí)慣就好?！?p> 傅斯瑰一挑眉：“江媽媽？”
許隊長嘿嘿地壞笑起來：“噢，這個是我們上學(xué)的時候給他起的外號。那時候江巍在警校讀研，正好給我們班任助教，因為其溫和體貼，對我們的關(guān)懷無微不至，所以喜提‘媽媽’稱號。”
“……”
日頭漸漸升高，一縷陽光破開云層，從半開的窗戶中傾瀉而來，光影落在他們的頭臉上，傅斯瑰瞇起眼睛，仰頭望了望天空。天空藍得可愛，遠(yuǎn)處白云幾朵悠悠飄浮，是這個冬季難得的好天氣。
“出太陽了?！彼⑿Φ?，“雪化難行，希望這個冬天不要再下雪了?！?p> ……
大辦公室里人聲鼎沸，許戈提著好幾大袋子早飯走了進來，招呼大家伙分分。
眾人齊聲歌頌著許隊的仁愛，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瓜分了早餐，當(dāng)然傅教授的那份早就由孟圓單獨挑走，率先奉上。
一時間，煎餅與包子齊飛，咖啡混合著豆?jié){的香氣，吵吵鬧鬧、熱熱騰騰地開啟了新的一天。
傅斯瑰依然霸占著許戈的工位，捧著皮薄餡大的包子慢條斯理地吃著，臉上的笑容似乎一直沒有落下。
許戈一只手拿著煎餅，一只手搭在林軒的肩上，這已經(jīng)是他吃的第二個煎餅了，每一個都加了雙蛋和火腿腸：“小林，昨晚叫你查的東西查得怎么樣了？”
“還在查?！绷周幍碾u窩頭更亂了，努力地瞪大一雙眼，趕緊給自己灌了一杯美式，“不過，許隊，你叫我查的時間段里，康世集團最出名的只有這一件事。”
他點開一則新聞，示意許戈細(xì)看。
許戈湊上前去：“新型藥專利？噢，我想起來了，這事我也有所耳聞，我記得大概就是去年的這時候吧？正好趕在春節(jié)前，媒體大吹特吹了好久，等過完年一開盤，康世的股票跟坐了火箭似的，噌得一下就上去了?！?p> “這兩天康世的股票跟跳樓一樣，跌得慘不忍睹。”傅斯瑰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身后，忽然出聲把許戈嚇得差點將煎餅給扔出去。
“小林，能查到這個研究團隊的人員信息么？”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