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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圖傳奇

第五十三章 簫聲依依

推背圖傳奇 天下一支歌 5074 2018-05-20 09:33:32

  第二天剛蒙蒙亮,了因?qū)煹軅円灰唤行?。徐至、安敬思和薛阿檀一個月來長途跋涉,很是辛苦,雖然心中很不樂意,但如今寄人籬下,不得不睜開朦朧的雙眼,拖著沉重的雙腿,跟著了因等人去了廚房。

  監(jiān)寺打開廚房的門,讓眾僧入內(nèi)去拿水桶。

  安敬思見了因雙手提了兩個腰身粗的大木桶,并沒有拿扁擔(dān),好奇地問道:“大師兄,怎么少林寺挑水不用扁擔(dān)嗎?”。

  了因笑了一聲,沒有答話,他身后的了嗔偷偷地對薛阿檀說道:“三位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少林幾百年傳下的規(guī)矩:武僧每人每天去三十里外的瀑布取水六桶,只能用手提水,不許借用任何搬運工具!”

  徐至見前面的了癡還是一個幼稚的孩童,也挽起膀子提起兩只笨重的水桶,心中不忍,不禁朝他多看了幾眼。

  了望似乎看出了徐至的心思,笑道:“你們不用為了癡擔(dān)心,他雖然年幼,但提起水來,不會比你們慢的!”

  薛阿檀聽了,不服氣地叫道:“我不信他一個孩子,兩手提這么重的水桶,還要走很遠(yuǎn)的山路,能比我薛阿??欤俊?p>  了癡自信地笑道:“薛阿檀你雖然長的高大,但至德師父一再教導(dǎo)我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如果我倆比賽提水,小僧一定能贏你!”

  安敬思仗著神力,也摻和道:“了癡,你不要和薛阿檀比了,我倆年紀(jì)相仿,要不我倆比一比,誰先提完水?”

  了顛見安敬思長的雷公模樣,尖嘴猴腮,身體很是羸弱,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笑道:“安敬思,瞧你這身子骨,你提得動兩只大桶嗎?阿彌陀佛!要是水桶壓壞了你,佛祖會怪罪的!”他的話引來眾僧哈哈大笑。

  徐至見安敬思很是不高興,連忙安慰了他和薛阿檀幾句,讓他們暫且忍讓,不要爭一時長短。

  徐至、安敬思和薛阿檀三人雙手平提著水桶,緊跟眾僧,快步走了近三十里山路,順著嘩嘩的流水聲,來到一掛大瀑布下,三人來不及細(xì)看四周秀麗的風(fēng)景,只見眾僧手提水桶,如蜻蜓點水一樣,雙腳踏著溪水中的鵝卵石,越過溪流,來到瀑布下,讓兩只木桶盛滿水,伸出雙臂,平舉兩只大水桶,又身輕如燕地穿過水潭。

  徐至見了眾僧輕松地提著兩只盛滿水的木桶,身輕如燕地穿過水潭,心中很是驚訝,心想這兩只大木桶盛滿水少說也有一百來斤,還要走這么遠(yuǎn)的山路三個來回,沒有強(qiáng)大的臂力,如何提得動?

  正當(dāng)徐至遲疑之際,薛阿檀和安敬思正要穿過水潭去瀑布下取水,可是兩人仗著蠻力,不知維持身體平衡,走在濕滑的圓石上,連連摔倒了幾次,跌落在溪水中,衣衫浸濕,引來眾僧一陣陣嬉笑。

  再說徐至三人小心翼翼地、摸著石頭過河,取完水,望回趕,前面的眾僧早已不見蹤跡了。

  徐至三人第二次取回水,實在是走不動了,只好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而行。這時,了空快步趕了上來,招呼了一聲:“徐至,你們?nèi)艘佑桶?,監(jiān)寺規(guī)定每人提三次水,回去晚了,就沒有飯吃了,要餓一天的肚子!你們這是第幾捅了,我都快提完了!”

  徐至見薛阿檀提水也有些費力,好在安敬思天生神力,提起水桶還比較輕松,只是他身材矮小,平舉兩只水桶有些不便,只好將它們屢屢舉過頭頂,一路上眾僧見安敬思人小力大,卻有如此的臂力,都十分驚訝。

  了癡也明白:此次打賭獲勝是憑著自己的輕功和靈巧,如果論起臂力,他不見得能贏,所以一路上對安敬思也是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嘲笑。

  徐至三人返回廚房,倒完了水,見眾僧早已吃過早飯。廚房的監(jiān)寺看了徐至三人一眼,問道:“你們這是第幾捅了?”

  安敬思回道:“還有一桶!”

  監(jiān)寺罵道:“那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挑水?”

  徐至三人挑完水,已是巳時,廚房內(nèi)早已沒有什么可吃的了。三人只好餓著肚子又去打掃藏經(jīng)閣,薛阿檀見藏經(jīng)閣內(nèi)放滿了佛文經(jīng)典,嘆道:“這少林寺也藏這么多書?難道佛門也要培養(yǎng)一個進(jìn)士不成?”

  徐至笑道:“薛兄弟,這些不是普通的詩書,而是佛法經(jīng)文,是僧人修生養(yǎng)性的書,我們俗人是看不懂這些天書的!”

  安敬思還在為取水比賽的事生氣:“徐大哥,薛兄弟,我們這次取水輸給了癡這個小娃娃,很沒有臉面,我們哥三個要不要參加少林寺下個月的擂臺比武,贏回來?”

  薛阿檀滿臉疲憊,嘆道:“徐大哥和安大哥,你們都身藏絕技,而我除了一身的蠻力,半分武藝都沒有,你們可以一試,我就不去丟人獻(xiàn)丑了!”

  安敬思一邊抹桌子,一邊調(diào)侃道:“是??!薛阿牛,我們?nèi)酥芯退隳阄渌囎畈盍?,你怎么連上擂臺的膽量都沒有了!”

  薛阿檀聽了安敬思的話,猛地扔下手中的掃帚,生氣說道:“安大哥,你也不用激我,你就是去了,說不定也會被那個不講理的了塵打下擂臺!”

  安敬思堵氣道:“薛阿牛,至少你安大哥敢上臺和少林武僧較量,而你卻只能在臺下觀看,羞也不羞!”,說完故意做了一個刮鼻子的動作。

  徐至見薛、安兩人在斗氣,勸慰道:“兩位兄弟不要較勁,我們剛?cè)肷倭炙?,初來乍到,只是暫住在這里,所以萬事還是要隱忍,不要鋒芒畢露。這次擂臺比武,事關(guān)少林寺的安危和一世的威名,我們外人就不要摻和了!”

  安敬思本以為徐至?xí)驹谧约旱囊贿?,支持他去擂臺比武,哪知道徐至完全偏向薛阿檀,很是意外,但他也說不出反駁徐至的理由,只好扔下抹布,堵氣不愿干活。

  徐至見兩人都暗自生氣,不愿繼續(xù)打掃,只好獨自一人干活,將藏經(jīng)閣各個角落仔細(xì)打掃了一遍。

  轉(zhuǎn)眼到了下午,徐至三人做完了監(jiān)寺交待的功課,見了因領(lǐng)著幾位師弟去千佛殿練功去了,三人無所事事,只好在柴房內(nèi)休息。

  徐至見寺內(nèi)悶熱,暑氣未消,很是無聊,提議去上午取水的瀑布處看看風(fēng)景。

  安敬思埋怨道:“徐大哥,不是少你的興!我們哥三個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好好休息了,剛安頓下來,又是取水,又是打掃,忙碌了半天,沒有半刻休息!唉!這少林寺的生活太清苦了。小弟我想好好睡上一覺,哪也不想去!”

  薛阿檀早已躺在床上,閉上雙眼,懶得動彈,笑道:“徐大哥,多多恕罪!小弟這回聽安大哥的!”

  徐至搖了搖頭道:“好!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心中煩悶,出去洗一個澡就回來!”

  安、薛兩人躺在草席上,緊閉雙眼,從鼻子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徐至出了少林寺,沿著原路,又來到瀑布前的水潭旁,只見四周花草繁茂,樹木蔥郁,山石鱗次,一條巨大的水流伴著巨響從頭頂奔瀉而下,如千軍萬馬,勢不可擋。

  徐至見潭水清涼可人,解了衣裳,跳入水中,如魚戲水,在浪花中時隱時現(xiàn),很是自在。

  徐至洗完澡,穿好衣裳,見瀑布下有一塊大的巖石,那巖石在水流的沖刷下,早已圓潤平滑,徐至在巖石上兀自坐下,隱隱約約聽見山澗深處傳來陣陣簫聲,一時聽不真切,只好轉(zhuǎn)身離開了瀑布,走向山林深處,那簫聲時而如鳥鳴切切,時而如溪水叮咚。

  徐至見那簫聲婉轉(zhuǎn)有余,剛勁不足,隱隱感到是一名女子在吹奏。徐至突然想起他和何夢嬌汝州離別時的約定:下次相見通過簫聲來傳遞信息,如果簫聲清脆高亢則表示平安,如果簫聲低沉婉轉(zhuǎn)則表示情況有變。

  徐至見那簫聲漸漸低迷,吹奏之人似乎十分惆悵。心中暗想:難道是何姑娘回來了?

  徐至怕何夢嬌在附近發(fā)生什么意外,取出身邊的短笛,嗚嗚吹奏起來,那簫聲和笛聲相互纏繞,相互共鳴,在山谷內(nèi)久久回蕩。

  徐至吹完了曲子,情不自禁,叫道:“何姑娘!是否就在附近?”,徐至語音未落,只見樹林深處走出一位秀麗少女,身著黃色衣裙,手持洞簫,迎風(fēng)而立,正是長蛟幫的何夢嬌。

  何夢嬌笑盈盈地說道:“徐大哥,你們在少林寺可安好?”

  徐至見何夢嬌平安歸來,竟然激動地詞不達(dá)意道:“好!都好!你回來就好!”

  徐至久久地望著何夢嬌,見她面容憔悴,正呆呆地看著自己。兩人分別時間不長,竟然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還是徐至先開了口:“何姑娘!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里相遇,真是有緣!”

  何夢嬌微微笑道:“是??!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小妹自汝州一別,一直牽掛著徐大哥,薛大哥和小敬思!其實小妹早就瞧見大哥了,只是在遠(yuǎn)處看不仔細(xì),故而用簫聲來識別,沒有想到真是大哥!就如做夢一般!”

  徐至見何夢嬌有些疲憊,兩人又回到大瀑布下,在水潭邊的大巖石上并肩坐下。何夢嬌彎下身去,用雙手捧了一抔溪水,洗了洗面頰,捋了捋面前的秀發(fā),嘆道:“這太室山的溪水真是清澈涼快啊!對了,徐大哥,你們來少林寺順利嗎?少林住持沒有為難你們吧?”

  徐至見何夢嬌連連發(fā)問,似乎有很多話要和他說,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將自己如何來少林寺的經(jīng)過仔細(xì)說了一遍。

  何夢嬌聽了,驚訝地叫出聲來:“徐大哥,沒有想到朝廷和猛虎幫暗自勾結(jié),險些害了大哥的性命,真沒有想到江湖如此兇險!”

  原來何夢嬌雖然出身長蛟幫,但江乘風(fēng)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很少讓她涉足江湖恩怨,所以長蛟幫在荊湖一帶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何夢嬌卻知之甚少,宛如深閨少女一樣懵懂單純。

  徐至見何夢嬌與自己并肩而坐,就像在夢境中一樣,他情不自禁去拉何夢嬌的小手,關(guān)心地問道:“何姑娘此次回長蛟幫是否順利?江乘風(fēng)沒有為難你吧!”

  何夢嬌見徐至猛地握住自己的小手,很是害羞,但也不忍心將手抽出,扭捏地回道:“徐大哥,都說你料事如神,你不妨猜上一猜?”

  徐至笑道:“我又不是諸葛孔明,哪能猜到?”

  何夢嬌見徐至很是關(guān)心自己,心中暗暗歡喜,撒嬌道:“徐大哥,那就讓本姑娘仔細(xì)講給你聽吧!”

  原來,何夢嬌從汝州返回岳州長蛟幫總舵的途中,女扮男裝,小心翼翼,一路上總算沒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煩。

  何夢嬌孤身一人回來,倒是令江乘風(fēng)很是驚訝,正如何夢嬌所預(yù)料的那樣:江乘風(fēng)雖然冷酷無情,但是在幫眾的面前,對她卻非常的客氣,并專程為她設(shè)宴接風(fēng)洗塵,稱贊她此次汝州之行,為長蛟幫立了頭功。

  何夢嬌不知道江乘風(fēng)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一時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

  江乘風(fēng)又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要收何夢嬌為義女,并賞銀千兩。又說什么父女同心,其利斷金,全教齊心,可圖霸業(yè)。

  眾屬下見幫主雄心勃勃,都齊聲叫道:“謹(jǐn)遵教主教誨!屬下敢不從命!”

  何夢嬌想到江乘風(fēng)在汝州一再利用自己,殺害無辜,很是偽善;但是轉(zhuǎn)念又想起他常年以來對自己兄妹倆的照顧和栽培,只好推辭道:“江幫主太抬愛屬下了,弟子愚鈍,未立寸功,如果受賞,恐難孚眾望,還請教主收回成命!”

  江乘風(fēng)沒有想到何夢嬌會當(dāng)眾駁回自己的好意,又怕她說出自己在汝州的所作所為,只好自嘲道:“夢嬌!不管你是否認(rèn)老夫為義父,但本教主一直以來將你視為女兒,對你寵愛有加,悉心照顧,在座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老夫所說應(yīng)該不是虛言?!?p>  何夢嬌見江乘風(fēng)一味拉攏自己,不知有何目的,但她心中實在不愿再為江乘風(fēng)賣命,她再次推辭說:“教主對弟子的悉心照顧,弟子牢記在心,永生不忘,只是弟子年輕歷淺,不堪重荷,還請幫主另覓能人!弟子此次回來,只是為了調(diào)查先兄被害的經(jīng)過,還請幫主和各位兄弟姐妹行個方便!”

  江乘風(fēng)又勸道:“夢嬌!你如果真心喜歡徐至,我可以不計較他與本教的過節(jié),本教老了,身邊也沒有一男半女,這長蛟幫的基業(yè)遲早由你繼承,我們長蛟幫不說威震天下,至少在這荊湖一帶,還是說一不二的。夢嬌你前程遠(yuǎn)大,徐至如果娶了你,有了我們長蛟幫這份嫁妝,至少可以三分天下,老夫是為你和徐至的將來著想,你切不可辜負(fù)了老夫?qū)δ愕钠谕。 ?p>  何夢嬌見江乘風(fēng)滿口為自己的將來著想,竟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不語。

  江乘風(fēng)見何夢嬌低頭不語,以為她為自己的話語所打動,又勸慰道:“夢嬌!你剛回總舵,先休息幾天,過幾天你與老夫去一次登封少林寺,你就可以見到一位青年才俊,人間龍鳳!你們年輕人之間應(yīng)該多交流多交往!”

  江乘風(fēng)見何夢嬌面帶羞澀,但也掩不住心中的喜色,知道她心中默許。江乘風(fēng)十分得意,敬了教眾好幾碗酒,又勸慰了何夢嬌幾句,才吩咐她早點休息。

  徐至聽了這里,見何夢嬌扭過頭去,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原來何姑娘你是和江幫主一起來登封的,只是江乘風(fēng)很會演戲,你要小心他的為人!他要你見的少年英雄,你見到?jīng)]有?”

  何夢嬌見徐至突然發(fā)問,并沒有答話,而是紅著臉轉(zhuǎn)過身去。

  原來,當(dāng)時她聽了江乘風(fēng)的這番話暗喜,心想:既然江幫主當(dāng)眾認(rèn)可徐至,那么他必然不會阻止自己與徐至的交往。幫主話中的英雄才俊是否是指她心中的徐至?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和徐大哥在少林寺相見了。

  徐至見何夢嬌久久沒有說話,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唐突,連忙低聲向何夢嬌致歉。

  何夢嬌原本就沒有生徐至的氣,只是想起當(dāng)時自己完全聽從江乘風(fēng)的安排,就是為了能來少林寺和徐至見上一面。她見徐至向自己道歉,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笑道:“徐大哥,你多心了,小妹沒有那么容易生氣的,你不是問我有沒見到江乘風(fēng)所說的少年英雄嗎?小妹告訴你,我見到了!”

  徐至有些詫異,繼續(xù)問道:“那英雄姓甚名誰,何時也讓大哥見上一見?”

  何夢嬌忍不住笑了一聲:“呸,這位英雄啊,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徐至聽了,也笑道:“何姑娘,你在打趣笑話你徐大哥??!”

  何夢嬌站立起來,面朝著瀑布,低聲道:“小妹豈敢打趣大哥啊,小妹說的可是心中肺腑之言!”

  徐至突然聽到密林處有簌簌的埋伏聲,連忙站立起來,捂住何夢嬌的小嘴,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何姑娘,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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