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87.簽字畫押
田二丫覺得呂管家看自己的眼神很怪異,摸摸臉:“呂管家,我臉上有東西嗎?你那么奇怪的看著我?”
呂管家摸一下鼻子:“沒有。田指揮,您說這事怎么處理?”
“人贓并獲,當(dāng)然要秉公處理?!?p> “不管是什么人,都要秉公處理嗎?”
田二丫點頭:“當(dāng)然……”
鄭元升打斷她:“呂管家,你既然已經(jīng)把人帶到門口,那就讓他們進來,再做判斷處理?!?p> 呂管家看一眼鄭元升,對上他警告的眼神忙低下頭,走到門口招手:“讓他們都進來?!?p> 田二丫低聲問鄭元升:“你剛才怎么打斷我的話?呂管家去現(xiàn)場抓了個人贓并獲,咱們就得秉公處理,省的讓人說我們處事不公,以后,不好服眾?!?p> 鄭元升低聲道:“我看旅館家的眼神就不懷好意的意思,怕他給你下套,所以先問清楚來人,等弄清楚之后再下處理的決斷也不遲。”
田二丫咧嘴一笑:“還是你聰明。”她聽到動靜,笑著往外看,等看清從外面進來的人后,笑容收住。
田老漢垂著腦袋,跟在呂管家和王記刀剪鋪的掌柜和小伙計等一眾人的身后。
田二丫沖上去,拽住田老漢的胳膊:“爹,你怎么會跟他們在一起?”
呂管家開口,語氣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田老太爺作為中人,盯著煤礦的管事將一等煤炭以二等煤的價格,賣給王記刀剪鋪。每噸煤炭中,他都有提成?!?p> 鄭元升漢田二丫的身體發(fā)軟,向一邊倒去,忙將一把椅子,放在她的身后。
田二丫癱軟在椅子上,眼前發(fā)黑。
鄭元升安慰:“你不要著急,事情才剛發(fā)生,我們妥善解決也就是了,沒有外人知道?!?p>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外面有人宣告“吳大人到”。
吳向戎疾步走入,面如寒霜。
鄭元升趕緊上前施禮:“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望恕罪。大人有何事情,吩咐下人通知一聲,我們即可就辦”
吳向戎冷哼一聲:“出了家賊,我自然得光臨到此,親自處理?!?p> 田二丫變了臉色,站起身,垂頭站在一邊。
吳向戎在主位上坐下一拍桌子:“田二丫,你可知罪?”
田二丫跪在地上,不發(fā)一言。
鄭元升作揖:“啟稟大人,田二丫一直在礦上忙碌,不知大人所怪何事?”
“你少給本官插嘴,本官不曾問你話!”吳向戎斜他一眼,看向田二丫,“你的父親在鐵礦上以你的名義大肆轉(zhuǎn)賣煤碳,以低價套取優(yōu)質(zhì)煤,造成國家財產(chǎn)損失數(shù)上千兩銀子,你敢說你不知情?”
田二丫低著頭,聲如蚊吶:“民女真的不知情。”
田老漢聽到上千兩銀子,當(dāng)時就瞪圓了眼睛,一把抓住王記刀劍鋪掌柜的衣領(lǐng):“你們這些王八蛋!你們讓我把一等煤以二等煤的價格賣給你們,還讓我將你們不合格的剪刀檢驗過關(guān),總共才給我三兩銀子,你們卻在一項上面就賺上千兩的銀子。你們還是人嗎?”
掌柜推開他:“你別胡說八道,這一切都是你為了賺錢,告訴我們王記刀剪鋪的伙計,說你能將優(yōu)質(zhì)煤廉價賣給我們,還說只要我們給你銀子,你就不再為難我們,能讓我們的剪刀過關(guān)。我們迫不得已才給你銀子?!?p> 田老漢狠狠的瞪著他:“你這混蛋倒打一耙。分明是你們串謀好了,才讓我出面……”
王記刀劍鋪的掌柜面向吳向戎躬身:“大人,請您不要相信他的謊言。不能因為他是田指揮的爹,就覺得我們是冤枉了他。我們真以為是田指揮的爹主管整個礦上的事宜,田指揮的爹信誓旦旦給我們保證,只要我們按他說的做,一切沒有問題。我們?yōu)橐苑廊f一,特意讓他在書面的文件上面簽字畫押?!?p> 田老漢百口莫辯,看著女兒怨恨的目光直拍胸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想賺點小錢給兒子娶媳婦,我沒想到他們弄了那么大的一個局來害你……”
鄭元升看著紙上詳細記錄“田老漢擔(dān)保,將一等煤炭以二等煤的價格出售給王記刀劍鋪的經(jīng)過”,并且,上面有田老漢的簽字和畫押。他略一思索,對田二丫使個眼神,看著書信和田老漢的簽名努努嘴。
田二丫正在懊悔和暴怒之中,看到鄭元升的眼色,猛然回味過來,跳起身指著紙張:“吳大人,王記刀劍鋪出示這書面證據(jù),恰恰能顯示出他們的包藏禍心。我爹不識字,怎么能寫出這文鄒鄒的文字?而且,底下的簽名那么工整也不是我爹的親筆簽名。這件證據(jù)有水分,不能當(dāng)真?!?p> 田老漢連連點頭:“大人,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字。不知道他們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他們出的書面東西不算?!?p> 王記刀劍鋪的小伙計急眼:“田指揮,你爹就算不識字,你也不能認(rèn)為這白紙黑字是假的。他在這上面按手印了,理當(dāng)生效?!?p> 田老漢覺得自己只拿三兩銀子,卻被他們當(dāng)成罪魁禍?zhǔn)祝瑢嵲谠┩?,?dāng)即否認(rèn):“我又不認(rèn)識上面的字,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被你們哄騙按的手印,當(dāng)不得真?!?p> 王記掌柜反駁:“你說當(dāng)不得真,就當(dāng)不得真嗎?大人,你們不能因為他是田指揮的爹,就偏袒他。白色黑字寫的文件,他在上面也畫了押,他就該負主要責(zé)任?!?p> 吳向戎陰沉著臉:“本官受知府大人委派,協(xié)助武備院完成朝廷征購器械的任務(wù),監(jiān)督在此過程中的不法行為,不會偏袒任何人。如果你發(fā)現(xiàn)本官形式不公,可以去衙門控告本官?!?p> “大人,小人不是這個意思”王記掌柜等人嚇得瑟瑟發(fā)抖。
吳向戎?jǐn)[手:“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這些人已經(jīng)觸犯虛報數(shù)額、欺瞞朝廷的罪名,現(xiàn)在本官允許你們質(zhì)證,認(rèn)定真正的主謀。”
王記刀剪鋪的掌柜和小伙計,自然把罪行推給田老漢。
田老漢氣的五竅生煙:“我一個外地鄉(xiāng)村來的鐵匠,沒見過世面,不懂得你們這里的規(guī)矩,你們用一頓酒肉把我弄進坑里。給我?guī)變摄y子,就讓我替你們背那么大的鍋,喪不喪良心?”
王掌柜和小伙計臉上浮現(xiàn)出不屑的笑容,別過頭去。
吳向戎陰沉著臉,開口:“田老漢,這上面白紙黑字寫的你的名字,按著你的手印,你還有何話講?”
田老漢磕頭:“大人明鑒,我真的是被王記刀劍鋪坑了,請您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