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丫正色:“我不會做他的負擔,我要去幫他?!?p> 翠翠好言相勸:“你想幫他,就好好的在家打造剪刀。等過兩三年,多賺一些錢,就有精力幫他。”
田二丫拒絕:“不,我不能在這里等著,我要親眼看到他平安?!?p> 翠翠阻攔:“二丫,你不要那么魯莽草率。寧古塔離此地幾千里路,你要乘船搭車吃飯,哪樣不需要用錢?”
“我可以背上剪刀,邊走邊賣掙錢?!?p> “你認真計算,你能帶多少剪刀去賣?能維持的了你個人的生活嗎?你想一想,你當初和你爹、你哥從黃河邊來到這里,除了打鐵,是不是還要沿街乞討,才能勉強果腹?”
田二丫垂下腦袋:“你說的沒錯,我如果靠賣剪刀根本就填不飽自己的肚子。我也不能穿的破破爛爛出現(xiàn)在鄭元升的面前。他是囚犯,還需要我去拯救他。我還想要打點別人,讓他過得好一些。這么算下來,估計得需要幾百輛銀子,我得打多少剪刀?賣到什么時候才能見到鄭元升?”
田老漢拿著水瓢走進來:“你又在想他?我聽人說他闖進深山老林,沒有蹤跡,鄭家要把他從家里名冊中清理出去。鄭家的人都不管他,你也沒有那個能力,就別多操那份心?!?p> 田二丫震驚:“鄭家要把鄭元升清理出名冊?不會吧?你聽誰胡說的?”
“街上都在傳。聽說鄭元升并非鄭夫人的親生兒子,占著嫡四子的位置徒有名頭。夫人擔心鄭元升影響親生兒子鄭元辰的前途,要求把鄭元升從他的名下除名。”
翠翠瞟一眼田二丫:“二丫,恐怕是鄭鄭家人覺得鄭元升回不來了,才那樣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肯定有這回事,大家才會往外傳?!?p> 田老漢猛點頭:“翠翠說的有道理,就是這么回事。二丫,你也別光盯著鄭元升一個人,前街開米店的老板就相中你了。他表示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想要你給他做兒媳婦。他家是本地戶,有幾十畝水田,不愁吃喝。他的兒子長得也板正,為人老實,是個過日子的好手,你可以考慮?!?p> 田二丫不理會,抬腳往外走。
“你干嘛去?”田老漢灌一大口水。
“去鄭家?!?p> “???翠翠,二丫干嘛去?”田老漢沒聽清楚。
“她要去鄭家。”
田老漢大驚失色:“快攔住她。人家鄭家還沒有承認她和鄭元升的婚事。他們高門大戶,咱們?nèi)遣黄?,別讓她生出事端。”
翠翠跺腳:“二丫已經(jīng)走遠,我追不上?!?p> “唉!這個莽撞的丫頭,有她的苦頭吃?!?p> 鄭家。
呂管家聽說田二丫求見老爺,趕到門口,斜著眼睛瞥她:“田二丫,你來干什么?”
“拜訪老爺?!?p> “老爺出門了,不在家?!?p> 田二丫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我在這里等,等到他為止?!?p> 鄭家門外靠著大街,路人行來行往,不時有人往這邊掃兩眼。呂管家著急:“你怎么也學著那么無賴?你坐在這里像什么樣?趕緊起來,離開這里。”
“不見到老爺,我不會走”
呂管家招手叫來下人:“你們幾個把她轟出去。”
田二丫站起來,從懷里抽出一把剪刀:“誰敢過來?我跟他拼命。”
幾個人嚇得直往后退。
呂管家叫嚷:“你們幾個大男人,還怕她一個女人不成?給我上,把她給我拿下,我重重有賞。”
田二丫幾步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領(lǐng),將剪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呂管家,你不是這家的主人,讓人去通告老爺一聲沒有那么難。我今天見不到他,不會離開這里。你明確告訴老爺,我是鄭元升的妻子,除非,他當面告訴我,他不認鄭元升這個兒子,否則,不管你們用什么樣的方法逼我,我都不會走。”
“田姑娘,不,四夫人,我有眼無珠,請您饒過我這一回。我馬上通傳老爺?!眳喂芗椅ㄎㄖZ諾,生怕剪刀的鋒刃劃傷自己的脖子。
田二丫放開他:“呂管家,辛苦您跑一趟了?!?p> 呂管家瞪一眼她,見她的眼神凌厲,怕她再做出過激的行為,一溜煙地跑向里院,咕噥著:“這鄉(xiāng)下丫頭怎么越來越厲害?比潑婦還兇?!?p> 田二丫坐在門檻上,手里拿著剪刀,眼神警惕得盯著圍著她的幾個下人。
半響。呂管家跑回來讓田二丫進去。
田二丫將剪刀收起來,跟著他走入大廳,對坐在正座的鄭宗德和夫人施禮:“老爺、夫人安好。”
鄭宗德的手里端著茶,慢慢的呷,眼神盯著地面,只當沒有看到她。
夫人看一眼他,微抬眼簾,神態(tài)傲慢:“田二丫,聽說,你剛才在鄭府大門口,拿著剪刀頂在呂管家的脖頸上。你做出如此野蠻無禮的行為,當我鄭家是什么地方?”
“夫人,原本我不想這般無禮……”
夫人一拍桌子,厲聲道:“可是,你剛才明明這般做了。你以為你憑著一股傻氣,拿著一把剪刀,就可以在我鄭家的胡作非為嗎?”
“夫人,我那樣做是有原因的,呂管家不讓我見老爺,招來下人要轟我……”
“嬤嬤?!狈蛉瞬坏人f完,扭頭對身后的老媽子道,“你教教她,敢在鄭家無禮的下場?!?p> 嬤嬤點頭,捋袖子走向田二丫,剛舉起手,卻被反扇一耳光,捂著臉愣在當場。
夫人看田二丫竟然敢打自己身邊的嬤嬤,驚訝的站起身怒喝:“田二丫,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放肆!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p> 幾個粗壯的下人沖進來。
田二丫大聲訓斥:“我是鄭元升的妻子,也是鄭家的主人,誰敢對我無禮?”
幾個下人面面相覷。
夫人冷笑一聲:“你好厚的臉皮,這般厚顏無恥之人,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說你是鄭元升的夫人,我作為鄭家的主母,怎么不清楚鄭元升還有你這么個妻子?你們可經(jīng)父母同意?有媒妁之言?三書六聘在哪里?你怎么不說話了?答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