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0.覬覦家財
田二丫面對夫人的連環(huán)問詢,不急不徐地道:“夫人不清楚也情有可原。鄭元升被發(fā)配到寧古塔,離開省城的那一天,您作為鄭家的正房夫人,鄭元升的嫡母,卻并未為他送行,沒有看到我二人當(dāng)場喜結(jié)連理。”
夫人的臉漲得通紅:“你是在詆毀我不近人情嗎?”
“夫人多慮,我只是如實回答您的問題?!?p> “你這個無理的野丫頭!”夫人捏緊手絹,“真是放肆”
鄭宗德開口:“田二丫,你找我什么事?”
“老爺,請問您有四少爺?shù)南幔克趺礃恿???p> “你以什么樣的身份來質(zhì)問我?”
田二丫一愣:“老爺,我不是來質(zhì)問你,我只是關(guān)心鄭元升?!?p> “你憑什么關(guān)心他?”鄭宗德睥睨,“我夫人剛才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你和鄭元升沒有婚約,婚事未經(jīng)父母同意,鄭家沒有接受你這個兒媳婦。你沒有理由在鄭家大呼小叫。”
如果放在以往,田二丫會怯懦地低頭離開??墒牵@一次,她不退縮。在來鄭家的路上,她預(yù)測了面臨的各種難堪,心里有所準(zhǔn)備。她施了一個禮:“老爺,您不接受我,我也只好還是這么稱呼您。我剛才也說清楚了,如果您當(dāng)日去送鄭元升……”
“住嘴?!编嵶诘聟柭暣驍嗨?,“你不要說我那天為什么沒有去送兒子,我接受不了那么悲壯的父子離別的場面?,F(xiàn)在,元升下落不明,你們的婚事算不得數(shù),他也沒有耽誤你的青春,你回家另嫁他人吧!
“不,我不會嫁給其他人,我要去找鄭元升,把他帶回來?!?p> 鄭宗德和夫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互相看一眼。
呂管家一旁眨巴著眼睛,心想老爺和夫人還有各房的少爺、少奶奶們都巴不得和鄭元升撇清關(guān)系,這傻丫頭真是在鄉(xiāng)下呆久了,腦瓜不靈光,不懂審時度勢。
鄭宗德凝眉:“田二丫,我沒有聽錯吧?你說你要去找鄭元升?”
“對?!?p> “去寧古塔嗎?”
“是。”
“你不要再說這種異想天開的話了,寧古塔離此地幾千里,你怎么去?”
田二丫早已打算:“咱們縣城里有些商人,去過寧古塔做生意,我可以向他們打聽去過的路線,照著走便可?!?p> 鄭宗德覺得不靠譜:“他們都是男人,你一個女人怎能單獨(dú)出門?”
“我也可以打扮的像他們一樣出門。我立志找到鄭元升,不能把他帶回來,我絕不返回?!?p> 夫人嗤笑:“鄭元升是朝廷的欽犯,你還妄想把他帶回來?”
田二丫的態(tài)度堅決:“我會等他一起回來。如果他不能出來,我就在寧古塔一直等他?!?p> “你要去就去,為何還要來鄭家?”
“老爺、夫人,我此次前去寧古塔路途遙遠(yuǎn),缺少盤纏,希望老爺和夫人資助我錢財,讓我能平安到達(dá)那里,打點(diǎn)關(guān)系,讓鄭元升出來?!?p> 鄭宗德突然笑了:“原來如此。你不顧一切要與元升成親,原來在覬覦我家的財產(chǎn)。妄想!只要有我在,你休想拿走鄭家的一文錢?!?p> 田二丫下跪:“老爺,我要錢不為別的,是去找鄭元升。我仔細(xì)算過,單靠我賣剪刀,想要去找鄭元升至少要三年多的時間。如果我在三年后再去找鄭元升,只怕再也見不到他。您行行好,資助我去見他,或許我的前去,正好能改變他的命運(yùn)呢!”
鄭宗德遲疑。
夫人冷冷地道:“我們已經(jīng)派人打聽清楚,鄭元升已經(jīng)跑入野獸出沒的深山老林,現(xiàn)在下落不明,很可能命懸一線。我們?nèi)舭彦X財給你,誰知道你拿了錢去干什么?”
田二丫舉手發(fā)誓:“我拿到錢一定去找鄭元升。我們二人約定此生相許,我斷不會拿錢跑路?!?p> “你說的那么好聽,無非是想要錢。老爺已經(jīng)發(fā)話,斷然不會給你一文,你不要再自討沒趣,趕緊離開鄭家?!狈蛉艘匝凵袷疽鈪喂芗?。
呂管家得令,帶著幾個下人走到田二丫的身邊:“田姑娘,您是自己走,還是讓他們把你拖出去?”
田二丫再次向鄭宗德跪拜:“老爺,求您資助我去找鄭元升,拜托您?!?p> 鄭宗德閉上眼睛。
夫人擺手,幾個下人去拉扯田二丫。
田二丫推開他們,大聲道:“老爺,您就算不資助我也可以,但是,請您把鄭元升應(yīng)該繼承的財產(chǎn)份額分給我。”
鄭宗德驚訝的睜開眼睛:“你再說一遍,你要什么?”
“老爺,我想讓您把鄭元升以后要繼承的的財產(chǎn)份額,提前分給我們,由我現(xiàn)在來支配。”
夫人的眼珠子差點(diǎn)掉下來:“田二丫,你胡說八道什么?鄭元升只是一介書生?沒有為家里做過什么,哪里來的財產(chǎn)?”
“他是鄭家的人,是您名下的嫡子,鄭家的財產(chǎn)自然應(yīng)該有他一份?!?p> 鄭宗德鐵青著臉,認(rèn)真審視著田二丫,不發(fā)一言。
夫人伸手指著田二丫的鼻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張口閉口要鄭家的財產(chǎn)?來人,把她給我打出去?!?p> “老爺、夫人,鄭元升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糟糕,生命危在旦夕,你們鄭家沒有人出面去救他,我愿意不顧一切代價去救他,就給我一些錢財作為路費(fèi)吧!”
夫人站起身,臉色陰沉“好一個奸滑狡詐的丫頭,一會兒要分鄭家的財產(chǎn),一會兒又使用苦肉計在這里扮可憐。你真是詭計多端,我以前小看了你?!?p> 田二丫搖頭:“夫人,我沒有過多的心思,我只是想救鄭元升。鄭家財大雄厚,也是方圓百里的積善人家,難道真的拿不出去寧古塔的路費(fèi)?還是你們怕惹麻煩,不愿意救鄭家自家人?”
夫人氣的指著她罵:“滿口的噴糞!你想出無數(shù)的招,就想從我們家榨取錢財,目的不達(dá)成,就要污蔑我家名聲,真是可惡至極。再不住口,我讓人撕爛你的嘴。”
“夫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只是想救鄭元升,如果鄭家已經(jīng)派人去救他,我絕對不會生事,愿意在這里等待。可是,你們現(xiàn)在對他的安危完全不理睬。如果鄭家的名聲真被損害,絕非我污蔑,而是你們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