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搏一搏,白兔變狐貍
“花名冊?”
陸衡的一頓輸出后,慕容宛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
“父親不許我碰他的公文,這花名冊,自然是想也別想?!?p> 慕容宛雙手抱臂,扭過頭去。
“不讓你碰,但你可以去偷啊?!?p> 陸衡的眉頭蹙得比慕容宛的還要緊,如果慕容宛再不答應(yīng),他都要爬到桌子上去了。
其實(shí)陸衡的提議很恰當(dāng),她慕容宛可是又走了一遭,父親的公文和習(xí)慣,她清清楚楚,去偷也并非難事。
只是她不太相信“活閻羅”東方云鶴要花名冊是為了救人。
慕容宛細(xì)細(xì)思量一陣,道:“你確定靖王要花名冊,是為了救人?”
“千真萬確!”
慕容宛上下打量著他,眼底里閃過一絲狡黠,道:“你若騙我,就千刀萬剮,這輩子娶不上老婆。”
陸衡四指朝天,沒好氣地說道:“我發(fā)誓,我陸衡要是騙你,這輩子連個(gè)妾也娶不上?!?p> “成交?!?p> “那你什么時(shí)候去偷?”
慕容宛眨眨眼睛,道:“今天不行?!?p> 陸衡急道:“怎么不行?”
“我爹今天在家,怎么偷?”
陸衡嘆了口氣,像個(gè)猴子似的一會(huì)抓耳,一會(huì)撓腮,得到完整的花名冊只是第一步,如果今天完不成,后面的事再出些意外,三天期限一到,他如何向靖王殿下交代?
絕對(duì)不能讓靖王殿下認(rèn)為他不行。
陸衡清了清嗓子,趴在桌子上,扯了扯慕容宛的袖口,道:“我讓我爹今晚請(qǐng)侯爺吃酒,怎么樣?”
“莫名其妙的,吃什么酒。”
陸衡挑挑眉,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訴我爹,我看上了定國公家的姑娘,一方面,我這斷袖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另一方面,你也有時(shí)間去偷花名冊了,到時(shí)候侯爺跟你說起這件事的時(shí)候,你就說說我的缺點(diǎn),比如……話多,長得丑,不愛洗澡,腳臭,身上有味,侯爺一聽,肯定就回絕這門親事了,對(duì)吧?!?p> 慕容宛愣愣地看著他,陸衡舉的這些缺點(diǎn),除了話多符合,別的都是無中生有,陸衡眉眼干凈,頗有少年氣,就算稱不上英俊,若是有人說他丑,一定會(huì)被拉去看大夫,他隨身帶著香囊,所到之處,總能留下淡淡的松香味,皮膚算不上白皙,卻也是光滑干凈,至于腳臭,這倒未可知。
“你還有沒有別的缺點(diǎn)?”
陸衡摸摸鼻子,思索片刻,道:“好色,算嗎?”
慕容宛不屑地撇撇嘴,道:“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我覺得那趙兄就不好色,而且,我還猜測他可能不喜歡女人。”
慕容宛心中覺得好笑,趙青黎好不好色她不知道,吃醋倒是一流的,這陸衡還猜測趙青黎不喜歡女人,真正該懷疑是不是喜歡男人的該是他陸衡。
話音剛落,趙青黎便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來。
“陸公子,別來無恙?!?p> 陸衡試圖以干笑來緩解尷尬。
“別來無恙?!?p> 然而趙青黎只是禮貌一笑,就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了。
陸衡心中也明白,一定是方才說的話被趙青黎聽見了,這也怪他口無遮攔,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人,眼下只有溜之大吉。
陸衡朝慕容宛使了個(gè)眼色,道:“那就這么定了?”
慕容宛一邊點(diǎn)頭,一邊應(yīng)道:“行?!?p> 說完,陸衡辭別了他們二人,便火速逃離了現(xiàn)場。
趙青黎眼眸微垂,道:“今天學(xué)如何處理刀傷。”
“先生不好奇我與陸公子定下了什么嗎?”
趙青黎輕舔了一下嘴唇,道:“好奇。”
“那你怎么不問?”
“好奇是本能,不問是禮貌?!?p> 慕容宛指尖微顫,抬起眼眸望著他,問道:“趙青黎,剛才陸衡說得話,你都聽見了?”
“不好色,不喜歡女人?”
慕容宛撲哧一笑,道:“對(duì),就是這句?!?p> 他喉結(jié)上下一滑,停留在脖頸中間,他的眼中似有一泓清泉,倒映著慕容宛姣好的容顏,許久,他才開口:
“陸公子說錯(cuò)了?!?p> 他的眼眸太過清亮,吸引著慕容宛忍不住靠近。
慕容宛的目光流轉(zhuǎn)于趙青黎的唇瓣與眼眸,挑撥道:“那先生有多好色?”
趙青黎輕輕一笑,并不答話。
這卻給了慕容宛繼續(xù)調(diào)戲他的勇氣,她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轉(zhuǎn)而兩根手指輕輕一捏,道:“先生下巴真軟?!?p> 他睫毛微微抖動(dòng),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趙青黎的唇瓣忽而靠近了她皓若皎月的手腕,溫潤的吐息惹得慕容宛心中發(fā)癢。
此刻,趙青黎眼眸中竟然充斥著魅惑之感,就像天山上的九尾白狐一樣。
慕容宛的心忽而漏跳了一拍。
“大小姐,不可胡鬧?!?p> 慕容宛慌忙地抽出手來,小臉通紅,卻比那天邊的云霞還要漂亮,本想要撩撥趙青黎,不料卻被反將一軍。
“今天……今天學(xué)什么?”
“學(xué)如何處理刀傷?!?p> 晚上,慕容宛透過門縫,瞧見父親身穿藏青紋錦袍,腰上掛著白玉浮雕玉佩,然而,父親卻是眉頭緊鎖,想來是陸老爺給他發(fā)來了邀請(qǐng)函。
父親專門把阿雯和小維叫到門口,交代了半天,方才安心上了轎輦。
父親縱橫官場這么多年,竟然還這么天真。
阿雯和小維雖說是定國公府里的丫鬟,但細(xì)細(xì)說起來,終歸是她慕容宛的丫鬟,有什么事豈有不跟她說的道理?
“爹爹說了什么?”
小維張口就要講,幸虧阿雯攔住得及時(shí)。
“老爺不許我們倆跟小姐說?!?p> 慕容宛撅撅嘴,“行吧,你們倆就聽我爹的話吧,反正他才是你們主子,我就是掛名兒的?!?p> 阿雯急道:“小姐說什么呢,我們倆當(dāng)然是小姐的丫鬟了,當(dāng)然要事事以小姐為中心了?!?p> 慕容宛狡黠一笑,“既如此,那我爹方才說了什么?”
他們二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終小維開了口:
“老爺說不許小姐出去,還說如果陸公子來找小姐,就說小姐不在?!?p> 慕容宛心中暗笑,陸衡果然跟陸老爺說的是提親的事兒,父親如此介懷,想必也是因?yàn)槁犅宄切⌒L(fēng)說陸衡是個(gè)斷袖,怕陸衡騙婚,才如此介懷的。
慕容宛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道:“那你們倆在外面好好守著,若是陸衡過來,就攔著他?!?p> 小維面無表情地回道:“小姐,等陸公子來了我和阿雯再出來也不遲,我們倆可以先陪著小姐?!?p> 陪著?那她還怎么取花名冊?
要取花名冊,得先把阿雯和小維支開才行。
“也好,那就先服侍我睡下吧。”
兩人點(diǎn)點(diǎn)頭,簇?fù)碇郎?zhǔn)備休息去了。
慕容宛心里卻早已打好了算盤,等她們走后,她就偷偷跑到父親臥室的隔間去,把花名冊偷出來謄抄一份,再悄無聲息地放回去。
只是府上人多,要不然穿上她壓箱底的夜行衣?不行不行,到時(shí)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反倒更解釋不清了。
若是能有什么東西吸引府中上下的注意力,那是最好不過了。
突然,慕容宛靈光一閃,抱著夭夭進(jìn)了屋。
房間里紅燭搖曳,慕容宛扯了好些花花綠綠的布匹,左系右縫的給夭夭做了身衣裳。
上一世她被東方云鶴關(guān)在幽篁?qū)m里,也是在那時(shí),她學(xué)會(huì)了女紅,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記憶,她哪里會(huì)縫的這么標(biāo)志?
但在月光散漫的黑夜中,夭夭散發(fā)著綠色光芒的眼睛與這身奇怪的衣服搭配起來,竟像是個(gè)靈獸一般。
慕容宛撓了撓夭夭的下巴,小聲道:“靠你了?!?p> 說罷,便將它放出門去。
慕容宛附耳于門上,只聽門外不知哪個(gè)丫鬟尖叫一聲,“有怪物!”府中登時(shí)亂作一團(tuán)。
罐子的倒地聲、男人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過了一陣,只聽門外議論紛紛,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拿梯子去!”
“這怪物身手敏捷,上去也是白給!”
“那你說怎么辦?”
“此物雙眸如綠寶石,還有一身五顏六色的毛皮,想必定是祥瑞之兆,絕不能怠慢了它。”
“這怪物都要把侯府掀翻了,你還管它祥不祥瑞做什么?老六,你害怕就直說,在這推推讓讓的,算什么男人?”
“你!辛二,我平日里早就看你不爽了,今天老爺夫人不在,我非得教訓(xùn)教訓(xùn)你!”
“來就來!誰怕誰!”
屋外亂作一團(tuán),慕容宛心里卻笑嘻嘻,老六和辛二打起來,全府的人都要去勸架,她趁機(jī)溜出去,簡直毫無破綻。
誰知,阿雯忽然喘著粗氣推開門來,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辛二和老六打起來了,頭都打出血來了!”
“?。俊?p> 慕容宛心說不好,披上衣服就跟著阿雯出去了。
“是誰在侯府撒野?!”
眾人愣在原地,呆呆望著慕容宛,他們都不相信,這句話會(huì)從十五歲的千金小姐嘴里說出來。
然而,接下來卻有比這更讓他們震驚的。
慕容宛板著臉,走到他們二人面前,道:“打呀,怎不打了?同在一個(gè)屋檐下,共事一主,如今反倒自相殘殺起來,可不可笑?我在屋里睡得正好,你們在外面鬧翻了天,老爺夫人不在,你們就當(dāng)我也不在了是吧?”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垂下頭。
“不、不敢?!?p> “這事兒就這么算了,阿雯,帶他們倆去上藥,其余的人回房休息,誰再敢鬧騰,就滾出侯府?!?p> 阿雯悻悻道:“是,小姐?!?p> “小維,你在大門口守著,若是那姓陸的來,就說本小姐不在?!?p> “是?!?p> 慕容宛掃了眾人一眼,昂著頭回了屋。
只聽阿雯在身后小聲責(zé)怪辛二和老六:
“你們兩個(gè)笨蛋,害小姐起床氣都犯了?!?p> 慕容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想不到阿雯還挺會(huì)給她找理由。
青城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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