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與岑驚生對視,說著哄誘的話:
“我和她可以退回到陌生人的位置,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好嗎?”
岑驚生嗤笑一聲,本來以為晏清出軌這件事就已經(jīng)夠惡心了,沒想到晏清還能刷新下限。
兩人之間還有一些距離,她快步上前,掄起巴掌甩到晏清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晏清白玉般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個手掌印,岑驚生一改往日虛弱無力的形象,她用足了力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不然出不了她心里這口惡氣!
真拿她當(dāng)軟柿子了,什么惡心話都敢說出口。
這一巴掌起碼三四天都消不掉,岑驚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一起五年來,岑驚生在晏清面前從來都是進(jìn)退有度的,因?yàn)殛糖宀幌矚g吵鬧,導(dǎo)致有時候她只能一個人生悶氣,今天這一巴掌就當(dāng)是替以前的她出口惡氣!
岑驚生掌心被震得發(fā)麻,她朝著房門的方向揚(yáng)起下巴,異常平靜地說:
“拿上你的東西,可以滾了?!?p> 晏清用指尖輕觸了一下受傷的地方,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淺棕色的眸子陰沉沉的,像條伺機(jī)而動的毒蛇,但是岑驚生連余光都沒分給他,只靜靜地看著門口。
想要攆人的心情表現(xiàn)在臉上。
“那個小孩兒先讓他住在這里吧,是賀啟的弟弟,我們以前見過的,挺乖的一個小孩兒,我后面再來看你?!?p> “快滾!以后也不想見到你!”
岑驚生不想和這種腦子和腸子接在一起的人多說。
她慶幸是晏清住在她家,要不然今天她就沒有這么足的底氣了。
剛吵完架就狼狽地搬行李,灰溜溜的離開,怎么看怎么不體面。
可晏清看著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依舊從容無比,仿佛只是下樓丟個垃圾。
不愧是年紀(jì)輕輕就爬上公司管理層的人,這臉皮也是岑驚生羨慕不來的。
晏清走了之后,岑驚生沒了睡意。
他走的時候,還貼心的把客廳的燈關(guān)上了,現(xiàn)在除了臥室,其他地方漆黑一片,難免顯得有些孤寂。
她心情低落,挑了一部評分還不錯的電影,打算分散一下注意力,但是失敗了。
電影只放了個開頭,她就神游天外。
岑驚生朋友很多,但是真正讓她敞開心扉的一個也沒有。
她從前忙著追逐晏清,等追到晏清之后,最悠閑無憂無慮的那幾年已經(jīng)過去了,要再去找一個知心朋友變得很困難。
岑驚生不屬于性格很好的那一類女生,她甚至是有些沉默,和她的外表倒是很搭。
沒有好朋友這件事情在平時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可現(xiàn)在卻讓岑驚生感到煩悶。
她抹不開面子和父母訴說失敗的感情,更不想父母為此擔(dān)心憂慮。
導(dǎo)致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對誰講。
在發(fā)現(xiàn)晏清出軌的那半個月時間里,岑驚生經(jīng)常處于自我懷疑的狀態(tài)。
她究竟是有多差勁?
以至于晏清在相識的十多年的光陰里都不肯對她交付真心。
在晏清十多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出了車禍,晏清寄居在姑父家,他姑母不愿意養(yǎng)一個吃白食的人,經(jīng)常對晏清陰陽怪氣。
晏清也變得越來越沉默,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開始遠(yuǎn)離他,只有岑驚生陪在他身邊,對他好。
可是現(xiàn)在他們也走到了分離時刻。
不知道晏清是否會為此難過,岑驚生不知道答案,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晏清是怎樣的人。
有時候岑驚生會想,晏清會不會是因?yàn)槟菐啄甑臅r光才跟她在一起的,算作是補(bǔ)償她?
可是這又算什么呢?
他用補(bǔ)償?shù)拿x來騙取她更多的真心,最后還狠狠地傷害她。
如果晏清是真的這樣想,那么這就是對岑驚生最大的侮辱和傷害,她只會更恨晏清。
恨他虛情假意,恨他裝模作樣的好心,糟蹋了她這么多年的真心。
沒有分手之前,岑驚生惶惶不可終日,她害怕自己真的陷入想象中的境地。
如今真的說出口了,反倒是輕松許多。
電影講的是愛與自由,講用力愛過的人不應(yīng)該去計(jì)較,要不到最后只會兩敗俱傷。
電影里女主角正聲嘶力竭地問男主為什么要冷漠地對待她,她眼里涌出來的淚把臉上的妝都弄花了,看起來狼狽極了。
還能是因?yàn)槭裁丛蚰?,不愛你才會忽視你的一切,才能做到對你的難過視而不見。
岑驚生皺起細(xì)細(xì)的眉。
她不喜歡這樣的處理方式,太難看了,幾乎把自己的臉面踩到地底下了。
所以她才不要變成這樣。
這么多年的感情,說斷就斷,一直守護(hù)追隨著的那一抹白月光也變成惡心不堪的模樣,難過是難免的。
但同時身上的那些枷鎖和負(fù)擔(dān)也消失了。
她不再需要時時刻刻,勞神費(fèi)力地去揣測他的想法,不再因?yàn)樗囊粋€不開心而小心翼翼,不再去承擔(dān)別人的壞情緒。
岑驚生心情剛調(diào)節(jié)好一點(diǎn),敲門聲突然響起。
聲音很規(guī)律,聽不出外面人的情緒。
岑驚生有些疑惑。
這個小區(qū)是一梯一戶的戶型,當(dāng)時岑驚生買這里也是看中了小區(qū)的私密性,住在這里的時間不短了,還真的沒有不認(rèn)識的人來敲門的情況。
敲門聲還在繼續(xù),想到新聞里的那些惡性事件,岑驚生把抽屜里那把小刀攥到手里,然后背到背后。
她有一些被害妄想癥,再說了,不知道外面是誰的情況下,保護(hù)好自己總是沒錯的。
到了門口,岑驚生握住門把手,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很高的少年,穿著白T和灰色褲子,小麥膚色,小臂肌肉線條流暢,正沖著她笑,露出一側(cè)尖尖的小虎牙,很是陽光帥氣的形象。
常年對著晏清雋秀冷淡的臉,突然看到這么英氣俊朗的男生,岑驚生晃了一下神。
“你是?”
“我叫賀游,是賀啟的弟弟,我們以前見過的姐姐?!彼行┎缓靡馑迹骸拔铱忌狭诉@里的大學(xué),本來是想自己去住酒店的,但是我哥說姐姐愿意收留我,所以我才來的?!?p> 說話的時候,賀游的眼神一直落在岑驚生的臉上。
他眼眸很黑,有光的時候就很容易顯得亮晶晶的,盡管他本人和這個詞一點(diǎn)兒都不沾邊,但是岑驚生還是無法避免的覺得他很乖巧。
岑驚生想到晏清好像是和她說過有一個朋友家的小孩兒要來這里借住,岑驚生一直以為會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
誰能想到是個這么大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