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時節(jié)的錦鎮(zhèn)也少不了溫柔軟語的清麗歌聲,一排排擎著竹簸箕的少女自長拱橋上走過,歌聲蕩在水面上,引得過往船只也慢了下來。
“來叔,這水鄉(xiāng)真好!”阮阿眠褪了鞋襪,坐在船邊踩水玩,“不如我們上岸喝盞茶,休息片刻再趕路唄?”
“小姐走鏢別只顧著玩啊,距離交貨日期還有五日,急著呢!”來叔提醒道。
阮阿眠長長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回來的時候再停留了,也不知道回來時還走水路嗎?
在郁悶之際,忽見拱橋上有一俊郎的男子立在那,那一瞬間,阮阿眠只想到了四個字——霽月清風(fēng)。
他雙手背在身后,那脊背直挺挺的,微藍的袍子很合身,腰間扣著深棕色的帶子,整個人干凈整潔得一塵不染。
在貪看橋上男子時,阮阿眠發(fā)現(xiàn)男子的目光忽然飄向自己,于是她咧嘴笑了起來。
他眼睛里有清澈的水,原本波瀾不驚,卻在看到她后蕩起了微微漣漪。
而男子在她的笑容里怔愣了片刻后,勾起溫潤的笑意,并點頭示意。
阮阿眠心花怒放,忙扯了隨身佩戴的香囊,向橋上拋了去,與此同時,來叔的聲音傳來。
“小姐,可使不得啊?!眮硎鍋聿患白钄r,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阮阿眠才不理會,反正都已經(jīng)拋出去了。
拋出去的香囊潑出去的水!
行走各地多年,她阮阿眠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他絕對不會是壞人。
難得遇到一見傾心的人,不能錯過。
而且她走鏢多年,多多少少是有些功夫的,準(zhǔn)頭極好,除非他不肯收。
香囊越過橋欄,男子伸手便將它接住了,有些出神地看著香囊。
阮阿眠不信他不知道,收香囊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朝著他喊道:“我叫阮阿眠!十日后此時!我們橋上見!”
她甜甜地笑著,朝著他招手。
而他也粲然一笑,目光溫和地看了過來,微微頷首。
他沒有招手,也沒有喊,只是拿著香囊,靜靜地站在那里,笑著目送阮阿眠離去。
阮阿眠知道,此事有戲!
船越行越遠,阮阿眠卻越發(fā)期待回程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趕回來。
一旁的來叔卻吹胡子瞪眼睛地說:“小姐,我們出來是走鏢的!”
對于來叔的提醒,阮阿眠卻笑著回應(yīng)道:“來叔,你見我給誰丟過香囊?”
她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姑娘,當(dāng)初上門提親的不少,她哪里開口答應(yīng)過一次了?還不是沒看對眼。
“唉……”來叔嘆了一口氣。
阮阿眠知道來叔在愁什么,來家里提親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祖宗十八代都門清。
這外面的……可就不清楚了。
不過阮阿眠并不在意家室,她又不缺錢,能安穩(wěn)度日解決溫飽即可。要在一起一輩子,兩情相悅才最好。
而且八字還沒一撇呢,一切都等她回來看看他的意思才行。
沒準(zhǔn)兩人脾性不合呢。
瞧著來叔滿面愁容,她卻高興道:“行走江湖,別那么苦大仇深嘛,開心一點?!?p> 來叔又輕嘆一聲,沒說話。
阮阿眠不禁感慨,這來叔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正經(jīng)了,不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