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阿眠還是失約了。
她緊趕慢趕,終究因?yàn)槟承┦虑榈R了。
那日她和來叔領(lǐng)著人帶貨下了船,來到收貨的那戶人家,本想著等貨送到就走,沒想到那戶人家遭了匪。
連大宅門口的匾額都被山匪打了下來。
看著閆宅二字被踩成兩半,阮阿眠覺著糟心,這種情況還是頭次見。
后來閆夫人的婢女找到她,并將她領(lǐng)去閆夫人的私宅。
閆夫人卻托她再多保管貨物幾日。
這讓阮阿眠有些為難,就在她決意拒絕時(shí),閆夫人將遭匪的原因和盤托出。
半月前有位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倒在了閆家大門口,閆先生看姑娘可憐,便收留了。
將養(yǎng)了十來天,閆先生把那姑娘當(dāng)心肝寶貝似的供著,還要納她為妾。
閆夫人一氣之下搬了出去。
結(jié)果納妾那日,閆宅被屠殺個(gè)干凈,人畜不留!
這都是拜那位姑娘所賜,她摸清了閆宅的家底后,傳信叫來了十多個(gè)面目兇殘的大漢,卷走了閆宅的錢財(cái),還挑釁地給閆夫人留了封信。
信中說閆夫人斗不過她,反正要么守活寡,要么守寡,她就饒閆夫人一條賤命。落款寫著啼鳥。
女匪啼鳥?阮阿眠略有耳聞。
閆夫人決定回娘家,閆家族親卻舍不得她少得可憐的嫁妝,她不得不和他們周旋,暫時(shí)沒空查收貨物。
阮阿眠聽了其中曲折,心里也是氣憤,二話不說便答應(yīng)了,就算是金錢關(guān)系,也不能撒手不管。
幫著閆夫人解決了閆家的麻煩之后,兩人在河岸分手。
臨行前,閆夫人笑說阮阿眠的身形和啼鳥像,阮阿眠在回錦鎮(zhèn)的路上總?cè)滩蛔」串嬏澍B的模樣。
趕到時(shí)已是半月后。
她在錦鎮(zhèn)小住了些日子,整日在橋上徘徊,始終沒見到人影。
說到底,也是她沒有守諾。
這日天空下起了綿綿細(xì)雨,阮阿眠撐著傘,在橋上站了好幾個(gè)時(shí)辰,她決定不再等了。
于是她緩緩走下橋。
依稀有行人來往,阮阿眠無心理會,卻還是一眼瞧見了迎面走來的人。
他在人群之中,是那么清麗脫俗。
“哎……你……”阮阿眠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怎么稱呼他。
而他卻駐足停留,打量了阮阿眠片刻后,眸子里帶了笑意。
縱使遙遙一面,也記得住。
兩人去了橋邊的一家茶館點(diǎn)了兩盞茶,接著便坐在窗邊閑聊。
他笑得溫潤,“我叫言曉覺,春眠不覺曉的覺?!?p> 阮阿眠笑呵呵道:“巧了,我是春眠不覺曉的眠,阮阿眠。”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暖,而且嘴邊還勾著寵溺的笑。
他似乎……害羞了。
“我前些日有事耽擱了,不是故意爽約的?!比畎⒚呓忉尩馈?p> 言曉覺有一時(shí)的失神,緊接著卻又繼續(xù)笑道:“我那日等了一整天。”
“?。俊比畎⒚哂行┎缓靡馑?。
想她走南闖北,何時(shí)不好意思過,如今在言曉覺面前,竟然也會手足無措。
他沒有半分生氣,只是溫潤地說道:“不過還好,不算晚?!?p> 阮阿眠低頭淺笑,遇上了自然不算晚。
“你可有妻室?”她忍不住問了出來,畢竟有些事應(yīng)該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