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元卻還有一個(gè)元卲可以替代,那么嘉寧公主就是圣上無可爭議的唯一愛女,她有任性的本錢。
興德帝讓監(jiān)門衛(wèi)放了人進(jìn)來。
“嘉寧,你深夜進(jìn)宮,到底是為了什么?”興德帝有幾分不滿,但是眼見自己從來驕縱的愛女此刻卻是跪在地上,不免生了幾分憐意。
而彼時(shí),臨爵和元青戈匆匆而來。
“衡陽?你們怎么來了?賜座?!迸d德帝雖不喜歡他們夫妻二人,但是面子上的功夫也是過得去的。
“聽說嘉寧夜半回宮,言語之中提到了我家那個(gè)不省心的丫頭,就著急忙慌的過來了,還望皇兄勿怪?!痹喔觌y得謙卑。
“長樂?”興德帝有幾分疑惑,便看向嘉寧公主。
嘉寧畏懼臨音,但是除此之外倒是不怕別人,包括自己這個(gè)素有威名的姑母,見元青戈如此說,她連忙說道:“衡陽姑母教養(yǎng)的好女兒!”
“放肆——這是你和姑母說話的態(tài)度嗎?”興德帝不輕不重的訓(xùn)斥兩句。
元青戈搖了搖頭,“不知我那丫頭做了什么?”
“表兄作為她的夫君,不過是教訓(xùn)府中的一個(gè)妾室,她不知道發(fā)什么狂,竟然把表兄打了一頓,不僅如此,她還將表兄拖走。這哪里是為妻之禮?
長樂從來跋扈,表兄的小廝不敢與之爭鋒,便求到了我的府上來。我叫人去請,長樂不僅說人不在她的府上,還命人羞辱了女兒一番?!?p> 嘉寧公主一臉的憤懣,說到后面,她的又支支吾吾的將臨音和她侍女說的話復(fù)述一遍。
一邊說著,嘉寧公主的眼淚便落了下來,好不可憐。
臨音的那一番話實(shí)在是跋扈,興德帝聽完,一手拍在御案上,“放肆——”
臨爵和元青戈連忙起身請罪。
“皇兄,若是長樂說出了這一番話,那的確是罪無可赦。只是長樂的性子我是最為清楚不過的。她雖然被養(yǎng)的嬌些,但是絕對不敢如此膽大妄為,敢這樣語出不遜,說出這樣的話來冒犯嘉寧。”元青戈為臨音開脫道。
正是因?yàn)樗私庾约旱呐畠?,她才知道,阿音是說得出這樣的話的,但是她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有旁的緣故。
“姑母是覺得,我夜半而來,破開宮門,就是為了特意污蔑你的好女兒嗎?”嘉寧目光含淚憤怒而又委屈的說道。
“我并非這個(gè)意思?!痹喔攴瘩g,她扭頭看向興德帝,陳情道:“嘉寧并沒有親自去見長樂,中間都是兩個(gè)下人的傳話。或許有什么誤會也說不準(zhǔn)。
長樂與嘉寧姐妹之間,哪里有那么多的齟齬。既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如叫長樂前來分辨一二?!?p> 興德帝沉默半晌,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宮門大開之后,臨音當(dāng)即就得到了消息,她不由得咬牙切齒,把事情猜了個(gè)七七八八。
“該死的任俞禮,我早晚宰了他?!迸R音怒罵,而后又看著元嘉玉,“瑟瑟,方才那人說的那藥,你有沒有?”
“我是有些的,但是不知道你要多少分量,再者,如今有了這藥物又有何用?”元嘉玉微微皺眉。
她癡心醫(yī)術(shù),所有稀奇古怪的雜病和藥物她都了解一些。尤其是這些年幫著元策,所以一些來自東南的奇毒,她也有所掌握。
“嘉寧既然進(jìn)宮告狀,那么圣上必定召我,你速派人取來,我總有辦法帶進(jìn)去。任瘋子的目的不在我,這件事情很好破局,到時(shí)候再派你的人在宮里周全一二,中毒的事情怎么都算不到我們頭上?!?p> 聽她這么說,元嘉玉不敢耽擱,連忙叫人去取,吩咐完了之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嬌憨的面龐上浮現(xiàn)不解,“你怎么知道任俞禮的目的不在你,這一局來勢洶洶,分明是為了姑父姑母來的?”
臨音搖了搖頭,她穿好了衣服,嘆了口氣,“若是想要栽贓我的父母,僅僅憑借我父母沒有中毒是完全行不通的。必然是要在宮外找到一些證據(jù)。
我臨家雖不是鐵板一塊,但是和任瘋子沒有交集,他使不上手,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這一局一開始一定是沖著杜光霽去了。”
畢竟成寧侯府和潤國公府的交集,那可就多多了。
從從前杜光霽和興德帝手中的一些東南奇毒,她還以為是杜光霽幫著弄來的,但是如今想想,杜光霽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他們一家是京官,杜光霽為人也沒有那么陰鷙。
而任俞禮這個(gè)瘋子可就不一樣了,這個(gè)瘋子做事全看自己的喜惡,為著一時(shí)高興,都不怕?lián)p傷身體。加之他久在陵州,統(tǒng)領(lǐng)三軍,和東夷人打交道最多,那些東南奇毒,尤其是東夷的那些,八成就是他弄來的。
“如今矛頭指向了我的父母,想必是太子妃覺得成寧侯失了圣上的心,并不足為懼。加之從利益出發(fā),扳倒了我們更能討得興德帝的歡心,也便于穩(wěn)固她的地位,所以臨時(shí)改變的主意?!?p> “太子妃也不是傻的,她難道不知道這個(gè)道理嗎?到時(shí)候仔細(xì)去查,難道還不是查到成寧侯的身上嗎?”元嘉玉不解。
臨音搖了搖頭,“如你所說,她不是傻的,這事也成不了,到時(shí)候還是查到成寧侯。但是卻可以拖我父母下水。畢竟?jié)M殿的皇親國戚,只有我父母不曾中毒,到時(shí),誰不疑心此事我的父母也摻和其中呢?”
元嘉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到時(shí)候姑父姑母找不出證據(jù),就不得不放權(quán)。太子妃還真是心細(xì)如發(fā)啊?!?p> 怎么太子卻如此蠢頓不堪呢?
“本想留著她對付成寧侯,沒想到卻是養(yǎng)虎為患。只是我脫困容易,成寧侯就沒那么容易了?!迸R音面帶冷意,目光之中夾雜著幾分譏諷,“沒想到今夜陰差陽錯(cuò),所有人都想著置成寧侯于死地?!?p> 元嘉玉為臨音披好了衣服。
元嘉玉的人動作很快,取了藥過來之后,宮中傳旨的太監(jiān)就來了。
臨音面色無懼,凜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