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正濃,樹啞冒出嫩綠的新葉,一掃干枯黃褐,郁郁蔥蔥。
清晨稀細(xì)雨霧里的綠色,就連調(diào)色板都無法調(diào)適。
沈枝很喜歡春天,充滿活力的張揚(yáng)。
她在窗邊看了會(huì),拉上簾子。
新年的熱鬧與她無關(guān),昨晚一整晚的鞭炮煙花擾得人不得安寧,被迫守歲。
好不容易安靜些,得補(bǔ)眠。
她臨睡前習(xí)慣性看一眼手機(jī),翻閱著因?yàn)檫^年頻繁更新的朋友圈動(dòng)態(tài)。
曬的無非是飯菜、家人、煙花。
沈枝視線微停,一大幫人吃飯的場面,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珠光寶氣,每個(gè)人都帶著笑,氣氛歡愉。
沈枝瞳孔沒什么情緒化的退出來。
梁楚柏和蘇軟在凌晨的時(shí)候給她發(fā)過新年快樂。
沈枝沒回,后面似乎又發(fā)了消息。
沈枝點(diǎn)進(jìn)未讀里。
梁楚柏續(xù)給她發(fā)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漆黑的天空綻放著煙花的圖,還有一張,雪堆里的一個(gè)他踩的腳印。
京北的雪,都這么好看。
沈枝心里想。
她剛放下手機(jī)。
手機(jī)響了聲。
梁楚柏:“睡了?”
“現(xiàn)在睡?!?p> 沈枝總算給了他點(diǎn)回應(yīng),閉眼沉沉入睡。
一覺醒來,接近傍晚。
沈枝下樓特意去附近小攤買了許多小吃。
即使是在過年的情況下,小攤依舊有許多人。
沈枝選飲料時(shí),看到上次喝過的罐裝啤酒。
她微垂眼眸,拿了一罐椰奶。
沈枝咬著吸管朝擺在桌上的小吃拍個(gè)照,對著外面的月色調(diào)光也拍了張,恰好捕捉到煙花綻放的鏡頭。
發(fā)完空間后開始吃。
一個(gè)小時(shí)后,吃飽喝足的沈枝正做著題。
沈枝看了眼打來的微信視頻電話,愣了下,沒帶猶豫的轉(zhuǎn)為語音電話。
“在干什么?”
慢倦低迷的嗓音從話筒里傳出來。
沈枝實(shí)話實(shí)說,“做題?!?p> 梁楚柏:“……”
梁楚柏看了眼目前的時(shí)間,晚上八點(diǎn)。
片刻的寂靜,沈枝詢問,“有什么事嗎?”
梁楚柏蹲坐在清理過的臺(tái)階上,一手把玩著打火機(jī),掃過在玩煙花的孩童。
“沒啊。”
他松喇喇的聲,“你現(xiàn)在在哪呢?”
沈枝抓著筆的手一頓,“家里。”
他問,“南城?”
“嗯?!?p> 沈枝后知后覺問,“你怎么知道?”
“猜的?!?p> 哪家的大傻子大年初一會(huì)買一堆小吃當(dāng)晚飯。
沈枝明顯不愿說,他自然不會(huì)問。
沈枝低低應(yīng)聲,“噢。”
梁楚話題一轉(zhuǎn),“做幾張卷題了?”
“三張?!?p> 梁楚柏哂笑,“嘖,我一張都沒做?!?p> 沈枝敷衍,“沒事,還有假期?!?p> 對方又不說話了。
沈枝問,“你還有事嗎?”
“嫌我妨礙你啊?”
少年笑了聲,沈枝咬著內(nèi)側(cè)唇肉,“你跟我說著話我無法思考題?!?p> “我的錯(cuò)咯?!?p> 不然呢。
沈枝想。
但她到底沒有明目張膽的說。
聊了沒幾句,梁楚柏很識(shí)趣的掛斷電話。
“跟誰打電話呢?”
背后傳來笑呵呵的聲音,梁楚柏起身,“奶奶?!?p> ——
手機(jī)鈴聲一個(gè)勁的響,沈枝閉著眼摸索著手機(jī)。
沒有看是誰的電話,剛接通。
“下來?!?p> 沈枝聲線有些含糊,“嗯?”
梁楚柏聽到她嬌軟的嗓音一頓,語氣不自覺溫柔幾分,“還在睡覺?”
“嗯?!?p> “穿衣服下樓。”
沈枝惺忪著眸,遲鈍幾秒,看清上面的聯(lián)系人。
她坐起身,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她有些不確定,“你在外面?”
“嗯,快點(diǎn)?!?p> 電話掛斷。
沈枝整個(gè)人還些懵。
他昨天不還在京北來著?
她想了想,又不是愚人節(jié),沒必要騙自己吧?
沈枝慢吞吞的從暖和的被窩里出來。
七八分鐘后,她裹著厚重的棉服下樓,看到靠著面墻的痞冽少年。
沈枝疑惑,“你不是回京北了?”
“太吵,沒什么意思?!?p> 梁楚柏默了默,眼眸微揚(yáng),“還不如陪你?!?p> 沈枝心頭微跳幾乎要因?yàn)樗脑捯绯鰜恚暰€飛快飄忽。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捏了捏指尖,嘀咕,“我有什么好陪的?!?p> 梁楚柏?fù)浦绱┻^巷子深處。
沈枝被他帶著走,“你帶我去哪啊?”
他沒有回答。
直到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公園湖邊的空地。
“在這別動(dòng)?!?p> 梁楚柏丟下一句。
沈枝看著他從旁邊的后備箱里搬出煙花盒。
放在空地上。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煙花燃起的一瞬間,一炮接一炮彈出半空飛舞綻放搖曳,猶如蝴蝶。
“嗚呼!”
沈枝望著向自己跑來的少年,他身后噴射的巨大火花嘶嘶作響,照亮他裹著笑意精致俊絕的容顏。
她心底震了震,異樣的磁性流竄著全身。
彈出的煙花彈扭動(dòng)著身彎曲的軌跡上升綻放,每次都有不同的出場方式,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綻開的煙花又大又璀璨,在漆黑夜色里,顯得格外漂亮,上一秒未消散的煙霧在新的煙花里仿若云朵。
望著身邊的少年,那雙墨色的桃花眸映著星辰煙火,眼尾上翹,勾魂攝魄。
沈枝眼眸晃了下神,不是被煙花。
“看煙花啊,看我干什么呢?”
梁楚柏被她看著有點(diǎn)不自在。
沈枝抿唇,重新看向煙花,冷不丁出聲,“明明是你先看我的?!?p> 梁楚柏輕咳了聲。
附近也在放煙花的小孩子跑過來,指著他們面前的煙花。
“哇,好好看,媽媽快看?!?p> “我也要這種煙花!”
孩子的媽媽也看著這一幕哄著他,“乖乖,看看就好了?!?p> 煙花放完。
“等著,還有呢。”
他又屁顛屁顛跑去搬一盒下來。
外包裝跟上一個(gè)不一樣。
果然,一點(diǎn)燃火花像集體噴泉排排濺起多種弧度。
沈枝眼眸彎著,瞳孔里倒映著煙火綻放的美好。
沈枝并不是沒見過煙花,只是很少放。
但她沒見過這種還能換著法子出場的煙花炮,仿若一場華麗的視覺盛宴。
讓覺得煙花一般的沈枝瞬間好感翻倍。
梁楚柏側(cè)著眸,看著沈枝露出的笑顏,轉(zhuǎn)身又去拿些仙女棒遞給她。
“拿著?!?p> 少年遞兩根給她,點(diǎn)燃自己手里的一根仙女棒,將燃著的仙女棒跟她的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