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都不準走
沒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見季深攔住追唐夏白的人。
兄弟有事,他哪能不下場!
彭凜塵趕緊下樓,季深一人對上陳凱樂七八人,當然這些都是酒囊飯袋,季深一拳一個,全都卷成蝦米縮在地上吭吭唧唧,像待宰的豬。
因這變故,酒吧音樂早就停了,锃亮的白光驅散糜爛曖昧,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群圍了一圈又一圈,興奮地看著中間那個絕美又危險的男人。
二十個酒吧保安手持電棍圍了過來,這些都是道上見過血的,周身散發(fā)著駭人的煞氣,不是陳凱樂這些公子哥兒能比的。
陳凱樂叫囂著:“給我打死他!要了他的狗命!有事我擔著!”
季深似沒感覺到對面的殺意,在衣擺處撕開一條布帶,慢條斯理地纏繞手骨,看著保安的眼神很平靜,像看著死人。
二十個保安心下一驚,互視一眼,電棍揮得兇猛,使出了十二分的氣勁。
彭凜塵剛擠進來,差點沒被踢飛的保安砸到。
再一看,地上躺滿了抱著斷手斷腳慘嚎的保安,二十個沒有一個落下。
彭凜塵沒有意外。
季深在地下拳擊場可是無一敗場的拳王,上場的都是簽署了生死不究合同的。
陳凱樂驚恐地看著走過來的季深,臉上的肥肉顫抖,“我,我是海市陳家大少,得罪我你絕對沒有好下場!”
季深眼都不眨,一腳踩在他嘴上,用力碾壓,如公雞被割斷脖子的慘叫聽得眾人心頭狂跳。
那可是海市二流豪門的陳家大少??!
“看著他們,一個都不準走?!奔旧畹曊f道。
彭凜成立馬出場,拍著胸膛,“這個我在行?!?p> 季深轉身離開,人群忙給他退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陳凱樂瞳孔震動,“彭,彭少?!?p> 彭凜塵笑,“陳少,很久不見啊。”
季深沒有離開酒吧,反而往酒吧后面走去。
酒吧后面很寬敞,二十幾個房間縱橫交錯,方便看對眼的男女打炮。
季深一邊扯開襯衫領口一邊沿著通道往里走,他走得很慢。
方才的打斗讓他全身血液沸騰,他渾身滾燙,壓制著體內叫囂著撕碎一切的沖動。
“唐夏白,我是季深。”他一邊走一邊說,聲音壓制著暴戾,反而多了絲粗糲的溫柔。
“唐夏白,出來,我?guī)汶x開。”他慢條斯理地說著,似乎篤定人就在這里。
“唐夏白,乖,出來。”他最后站定在角落里雜物間門口,低低地聲音似在哄著。
雜物間沒有傳出一絲聲響。
“唐夏白,我來帶你回家。”他輕聲說。
許久,咔嚓一聲,門開了。
唐夏白蜷縮在陰暗窄小的角落里,抬頭看他,紅著眼含著淚,像街頭流浪被雨打濕的可憐小奶貓。
“季深?!彼澲曇艉啊?p> 季深伸出手,指骨纏繞著黑布條,沁著血。
唐夏白問:“你來帶我回家嗎?”
季深微微彎起嘴角,“嗯,帶你回家?!?p> 唐夏白笑了,盛不住的眼淚沿著臉頰滑下,她說:“可是我腿麻,我動不了?!?p> 季深弓身,抱起了她。
他的體溫很燙,動作很輕柔,身上帶著刺鼻的血腥味,唐夏白卻覺得很安心。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滾燙的淚水侵濕了他的衣服,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季深沒有看她,抱著她往外走。
酒吧很安靜,看見他來,人群又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通道。
季深走進去。
彭凜塵立即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喊:“深哥!”
陳少七八個人跪在地上,聽到這聲哥,面無人色。
彭家是京市一流豪門,百年底蘊世家,彭凜塵是家中大少,誰能擔得起他一聲哥!
陳少立馬磕頭,一聲接一聲,聲音沉重響亮。
“我錯了!請深哥饒命!”
其他狗仔爭先恐后磕頭,生怕慢了一步,“我錯了!請深哥饒命!”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看著季深,連呼吸都輕了。
季深低頭問:“想報仇嗎?”
酒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唐夏白慢慢抬起頭,她緩緩掃過地上跪著的陳少幾人,又緩緩掃過所有人。
她的眼神已經平靜下來,但沒有人敢對上這雙干凈的眼睛。
她的眼神掃過彭凜塵,最后落在季深身上,輕聲問:“怎么都可以嗎?”
季深抬手按了按她的發(fā)旋,“嗯,怎么都可以?!?p> 他放下她。
唐夏白慢慢拿起桌上的酒,方才喝的酒已經開始發(fā)酵,她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她必須很慢才能準確地把桌上的酒倒入酒桶中。
桌上什么酒都有,啤酒,白酒,洋酒,唐夏白很多都不認得,她只是把一切都倒了進去,連倒了十個酒桶。
她晃了一下身子,季深扶著她坐到沙發(fā)上,全場都站著,只有她坐在那里。
唐夏白沒有拒絕,她說:“陳少喜歡規(guī)矩,那便按規(guī)矩來。你們去給他灌酒。”
她指的三個人是方才強壓著她灌酒的人。
三人嚇得鼻涕齊流,自掌耳光,啪啪啪的耳光聲落在寂靜的人群中,連空氣都被抽得緊張。
“我們錯了,求你原諒我們!”
真灌了陳少,他們的家族也不用在海市混了。
季深往前一步,漫不經心踩住了其中一人的手,就是這只手,方才掐住唐夏白的下巴灌的酒。
那人慘嚎痛哭,季深面無表情旋轉碾壓,看著就如十八層地獄里的惡魔,圍觀的眾人齊齊往后退了一步。
另外兩個被唐夏白掄破頭的男人嚇得半死,再也不敢抱著女人會心軟的僥幸心理,狼狽爬起來壓住陳少的肩膀。
季深松開腳,那人的手已經血肉模糊。
季深踢了他一腳。
那人連滾帶爬拿起桌上混合酒往陳少嘴里灌。
陳少也顧不得面子,惶恐朝唐夏白求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原諒我!”
“我該死,我可以賠償,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這些酒喝下去,他會死的!
唐夏白無動于衷,她靜靜坐在那里,聽著男人的道歉。
他在為他得罪錯的人而道歉,而不是為做錯了事而道歉。
這些畜生心中沒有道德,沒有底線。
陳少見唐夏白沒有心軟的跡象,開始自掌耳光,很快臉頰腫成豬頭。
他心里恨得扭曲,但是不敢不做。
彭少不滿意,海市陳家就不存在了!
唐夏白靠在沙發(fā),聲音平得就像一條筆直的線,“灌酒?!?p> 眾人震驚唐夏白的冷血,頭皮發(fā)麻地看著陳少被灌到吐出血來,。
酒的人抬頭看她,沒有反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灌。
這是要玩命?。?p> 陳少七人全都灌了一圈,蜷縮在地上,地上是他們的嘔吐物伴著血絲。
撐到最后一人受了懲罰,唐夏白已經撐不住了。
她的身體從沙發(fā)上滑落,被季深抱住。
季深看了彭凜塵一眼,彭凜塵立即合上自己快要驚掉的下巴,“深哥,你盡管帶嫂子走,我來收拾殘局。”
季深頓了一下,沒有糾正他的稱呼,抱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