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異獸
狩獵隊打到的三只沙皮豬被分了兩頭,剩下的一頭被人分割完以后拎到洞穴的通風(fēng)處風(fēng)干。
采集隊一天的收獲很快也分到了大家的手里,那是一枚枚指肚大小的紅色果子——獸人的指肚大小。
在白藜眼中看來像一顆顆圓潤的反著光芒的透紅色大號彈珠。
每人分到了一小把果子,白藜手里還能再多一把,和部落首領(lǐng)一個待遇。
這紅色的果子掂在手里很輕,似乎是中空的,用手一捏有些木木的絮絮的感覺,并不柔軟,也沒什么水分。
和它表現(xiàn)出來的華美外觀完全不搭邊。
部落里今天負責(zé)點火的人們,正在一個個固定的火塘里架著木材。
主洞里圍著中間的方形祭臺總共有十多個大號火塘,火塘同樣是由大號的石塊圍成,每晚吃飯的時候由十來個獸人共用一個。
部落成員分成小隊每天輪流負責(zé)架柴點火。
晚上吃完飯,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自己取一枚火把帶回居住的支洞里,但回到自己洞內(nèi)后燃燒的木材就要自己負責(zé)收集了。
眼看著火塘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燃起來,餓了一天的眾人一個個都開始拿手里的紅色果子墊起肚來。
這一小把的果子其實也就夠一個獸人一口的量,白藜看他們一個個吃東西跟服毒上刑一樣,一把果子一次塞進嘴里,敷衍的嚼了兩口就面目猙獰地吞下去。
動作表情都異常的統(tǒng)一,看的她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什么自盡大會,手里漂亮的紅果是越看越危險,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吃。
因為有點被這幫人嚇到了,白藜下意識的戳了戳身邊的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這個表情?”
雪剛剛走了和他們一樣的流程,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點蔫巴巴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聽到白藜的問題,有氣無力,言簡意駭?shù)卮鸬溃骸八??!?p> 這么說白藜就理解了,雪的生理結(jié)構(gòu)似乎讓他對酸味特別敏感,還在海邊的時候開的椰青里哪怕只帶著一點淡淡的酸味他都要皺眉,吃酸對他可不就是跟上刑一樣。
放下了心里的擔(dān)憂,白藜撿了一顆果子塞進嘴里。
味道其實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咬下去外皮很脆,里面又有些木木綿綿的,水分不多,但是嚼下去也能榨出一點來,進口確實挺酸的,但多嚼兩下回口就會變甜,有一點點澀味和著一點特殊的果香。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東西真不墊肚子,兩把下去白藜不但沒有覺得肚子里墊上了東西,反而覺得食欲被徹底勾了起來,腸胃攪得更厲害了。
好在火很快就升了起來,大家聚在火堆邊用石質(zhì)的匕首切割著自己分到手的肉塊,用樹枝穿著在火邊炙烤。
這是赤那部落一天中最輕松的時光了。
白藜一邊咬著口中鮮嫩多汁的肉塊,一邊借著火光與洞穴植物散發(fā)出的白光觀察著這個部落。
她注意到石質(zhì)匕首在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目之所及之處,大家?guī)缀跞耸忠话选?p> 看得出這個部落的石器發(fā)展的已經(jīng)很完善了,不然這些石質(zhì)武器也不會如此的普及。
她用手肘輕輕頂了頂在旁邊專心致志吃肉的雪:“你們的石刀都是誰做的呀?”
雪愣了一下答到:“大家都做,樹做的好?!?p>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特意放下首領(lǐng)新給他發(fā)配的石刀騰出一只手來,指向不遠處湊在另一堆篝火邊上一邊吃肉一邊在和身邊的人攀談著些什么的有點年紀的中年獸人。
大家都會做嗎?白藜點了點頭,全部都會做那就只能是從小教育出來的了,原始版的義務(wù)教育啊,怪不得在這里石器這么不值錢。
晚飯吃完后就該睡覺了,這個時代也沒有什么娛樂,入了夜就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可以干了。
白藜是最先吃完的,倒不是說她吃的有多快,只是她胃口小,同樣時間烤出來的肉,她吃的少,肯定先吃完。
雪看她起身往首領(lǐng)那里走,連忙也站起來要跟上,起來的時候還不忘了帶著那沒烤完的半塊獸肉。
部落的女性首領(lǐng)見面的時候沒做自我介紹,但后來雪告訴白藜她叫火。
火這個時候在祭壇的背面,她和部落里原有的兩個巫醫(yī)待在一起,祭壇最后面的這個火塘是他們專屬的火塘,也是這個部落里少有的一項特權(quán)階級產(chǎn)物,另外還有的三個特權(quán)產(chǎn)物分別是吃、穿、住。
也就是比別人多分到一點食物,穿的獸皮要比別人更好更完整一點,可以單獨住在一個小洞穴里,這就是這個部落里特權(quán)階級所有的特殊待遇了。
白藜沒待在這個火塘周圍到不是因為受到了排擠,事實上在從祭壇下來了以后,火就很熱情的邀請過她,只是被她拒絕了。
她實在不是那種心很大的性格,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要是離開了唯一認識的人總會感到有點心慌。
所以湊到了外圍的火塘邊上,和雪呆在了一起。
白藜和雪一起到火塘旁邊的時候火還在和兩位巫醫(yī)說話,白藜這個時候才看見兩位巫醫(yī)的正臉。
年紀長一些的那位巫醫(yī)完全看不出來已經(jīng)快60歲了,他看起來人過中年才40多歲的樣子,就算在現(xiàn)代讓人知道他快60歲了也是要驚一下的。
唯有由幽藍色轉(zhuǎn)為灰藍色的長發(fā)以及其間夾雜的零星白色才能讓人一眼看出他的年紀遠不止40歲。
年幼一些的那個和雪長的有兩分像,雪曾經(jīng)提他的時候說過他年紀不大,但在白藜看來他們兩個真的很像。
同樣的長著一張娃娃臉,同樣兩米出頭比同族矮上一截,同樣的稱得上健壯。
唯二不同的大概就是他們的發(fā)色和這位巫醫(yī)以后還有長高的余地。
三個人一邊垂著頭做著手上的事情,一邊交談著,白藜聽見他們在說冬儲的事情,老巫醫(yī)的臉色看起來很是凝重:“異獸趕走了獵物,不能這樣,這樣冬季會死很多人?!?p> 火點點頭:“嗯,異獸還會襲擊人,很危險?!?p> 她又沉思了一下,伸出手比了個三,那是三天的意思:“我們多捉獵物,之后我?guī)藲惈F?!?p> “我們多留獵物,先不冬儲,讓雪帶大家采集,只在附近,別走開。”
雪聽著聽著聽到自己被點名,很自覺的應(yīng)了一聲。
這時三人才注意到白藜他們靠了過來,在外面大家肯定不會這樣,但在自己部落里大家都很放松,一時也就沒注意到周圍的環(huán)境變化。
白藜聽了這么半天,倒是對他們口中的異獸很感興趣。
她以前聽雪提到過這東西,按照雪給出來的解釋,這東西就是有著強悍身體素質(zhì)的同時還與巫醫(yī)同樣擁有著特殊能力的野獸,只是與巫醫(yī)不同,這種野獸的能力大多數(shù)都是攻擊性的。
白藜一聽,這不就是以前新聞上能看到的異獸嗎?
于是她就把這個詞語自主翻譯為了異獸。
據(jù)雪所說,把他逼下懸崖的那只酸液魚鷹就是一種會吐出酸液的異獸,這名字還是白藜起的,因為根據(jù)雪的描述,它長的很像放大的魚鷹,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巫醫(yī)和火談?wù)摰漠惈F是不是這一只了。
雪也好奇這個問題,而且他可比白藜直接多了:“是那種鳥嗎?能吐出燒掉所有東西的液體的那只鳥,是它們嗎?”
火點了點頭:“是它們,它們走了很久,夏季之后回來了,在附近筑了巢,還有……”
火想了想,伸出了兩個根手指,這是只剩了兩只的意思。
但在雪的描述中,最開始他遇到的至少有四只,那兩只不知為何消失了。
也許是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了什么事,遇到了其它的異獸被吃掉了兩只,所以不得已又回到這片相對安定的地方來欺負普通野獸。
或者可能最開始就只是合作的關(guān)系,所以現(xiàn)在分道揚鑣了,異獸腦子都很聰明的,普通野獸都知道合作共贏,它們更是擅長這一手。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么,從四只變成兩只對赤拿部落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四只異獸,還是天上飛的異獸,赤那部落無論如何都是不敢惹的。
可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又沒人愿意走,這樣耗著最終會耗出個什么結(jié)果不言而喻。
但現(xiàn)在四只變成了兩只,只要找到了它們的老巢,蹲好時間搞偷襲,這兩只異獸未必是不可解決的。
這就是為什么火敢說要帶人去殺了它們,要是還是有四只的話火現(xiàn)在就該跟巫醫(yī)商量著自己部落要怎么活了。
巫醫(yī)已經(jīng)快要60歲了,他已經(jīng)送走了兩代部落首領(lǐng)了,他比這個部落所有的人包括白藜(特指本在世界)都要見多識廣,異獸雖然罕見,但他也見識過不少。
他知道要搞天上飛的異獸,那必須一擊即中,既然要搞,就一點活口都不能留一點機會都不能給。
異獸這東西整個種族的共性就是聰明又記仇,搞一只陸生的異獸沒搞死,它來報仇你還能反抗。
搞一只水生的異獸,大不了以后取水的時候從陸地上繞遠,它上不了岸,總不能時時刻刻監(jiān)視著你,等它在水中發(fā)現(xiàn)蹤跡了,取完水的也該走了。
但搞飛行異獸是兩回事,除非是羽族,不然對所有的陸生水生種族都是災(zāi)難。
兩棲種族除非你泡在水里一輩子不冒頭,不然人家盯著你抓就是了。
陸生的就跟你打游擊戰(zhàn),像酸液魚鷹的這種,有事兒沒事兒到附近溜一圈,看見你就瞄著范圍從天空中吐一上灘酸液下來,這誰受得了?
雖說鉆進了森林里酸液就很難命中了,但總有出來的時候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飛行異獸可以搞,但既然要搞,就必須一次性搞死,絕對不能讓它有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