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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藜盤算著這兩個方法是比較可行的,胰臟和大腦赤那部落的人基本不吃,用來鞣制皮革完全是廢物利用。
不過這事沒那么著急,至少要等到酸液魚鷹的事情解決了之后再處理。
這幾天走的這么遠,都是因為這兩只倒霉的異獸的關系。
白藜聽著狩獵隊成員路上細碎的閑聊得知,往常狩獵隊根本不用走這么遠的路就可以收獲足夠的獵物。運氣好的時候上午出去捕一次獵物帶回去后,甚至還有時間下午再出去一趟。
要不然要是一直以現(xiàn)在這種狩獵效率,冬天根本就養(yǎng)不活這一個部落。
只有等到酸液魚鷹的事情解決了,捕獵變得更輕松了,大家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和材料去鞣制皮革。
還有武器,既然決定了融入這個部落白藜自然會全心為自己選擇的新集體做打算。
解決完酸液魚鷹之后白藜就不打算跟狩獵隊出去捕獵了,她要留在部落里想辦法提升一下基礎生活水準與后勤保障。
這幾天跟對她也看出來了,部落目前為止的遠程武器除了用小樹苗削出來的勉強能稱作木矛的棍子以外就是就地撿起來的石頭。
赤那部落這群獸人的戰(zhàn)斗力并不差,只是為了減少傷亡,大家在捕獵的過程中都是盡量以周旋為主。
畢竟想要養(yǎng)出一個可以加入狩獵隊的成年獸人所花費的資源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大家在都盡量避免傷亡,也因此大大降低了狩獵的效率。
這個現(xiàn)象讓白藜又重新打起了幾次三番提起又放下的弓箭的主意,不管什么時候,如果說起遠程冷兵器的話,果然第一個想起來的還是弓箭。
不過顯然,這些也不能急。
尤其是弓箭這東西,說實話白藜是覺得箭的問題比弓要更愁人的。畢竟這東西要是不夠直的話,射出去是會打飄的,本身工藝難度其實就沒有想象中那么低,最重要的是這東西還是個消耗品,可不就是比弓要愁人。
白藜想了想,武器這事可以早點提出來讓大家囤積材料,但是真要做,可能就得等到冬天全族都閑下來的時候動員大家一起做了。
而且一冬天做出來的弓箭能不能供一年使用還不好說,除非能找到可以代替箭矢的東西,不然弓箭這東西很難成為常規(guī)武器。
“唉?!卑邹紘@了口氣,所以說到底弓箭現(xiàn)在并不能解決問題,現(xiàn)在短時間內想要提升部落的生產力基本不可能。
可如果無法提升部落的狩獵能力,部落根本就騰不出人手去陪她搞其它發(fā)展,除去水桶藤筐這種零零碎碎的小件,大動作基本是已經可以放棄了。
愁的慌,白藜現(xiàn)在覺得好像哪條路都走不通,她把手里的肉片扔進嘴里,剩下的包起來留到中午,最終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畢竟誰都無法預料到未來如何,說不定事情會有所轉機呢。
吃過早飯,白藜站起身來想要找點事做,部落的氛圍讓她覺得無傷無病的閑下來是一種罪惡,從這一點上來講她有點開始想念海邊的家了,至少在那里穩(wěn)定下來以后,她過的還是比較輕松舒心的。
但是沒辦法呀,白藜站起來以后伸了個懶腰,人終歸還是社會性動物,常年一個人呆著的話,她覺得自己連如何講話都會忘掉。
剛想去看看部落里的兩位巫醫(yī)現(xiàn)在在做什么,好參考一下,就正趕上雪帶著幾個人扛著木樁進了部落主洞。
白藜看見他們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怎么不在外面弄???”
雖然說部落棚頂高,通風也不錯,平日里也是天天在部落里點火,但是部落到底是封閉的,而且由發(fā)光植物照明也沒有天然光照明效果好,沒必要帶回來弄的。
雪被說的也愣了一下,沒弄明白白藜為什么要問這個,很耿直的回答道:“離部落近,就回來了?!?p> ……真看不出來雪他還挺戀家啊。
雖然說部落里的環(huán)境確實是不比外面好,但也沒差到哪去,也沒理由不讓人家回來做不是。
既然正好趕上他們回來了,白藜決定先把去巫醫(yī)那里的事情放一放,她想看看雪他們是怎么做這個木桶的。
雖說法子是她自己提出來的,但她也只有理論而已,實踐對她來說也是個新鮮。
白藜吃早飯時候點的火都還沒滅,正好還省了一道事。
雪拿著昨天找到的石頭在樹樁上狠狠地鑿了好半天,才終于把硬韌的木質鑿出一個小坑,爆出的細碎木花被他收集起來堆在小坑里,然后又在上面壓了一些細枝,從火塘里挑出一團火種塞進底下。
為了教會和他一起的三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雪每個步驟都做的很慢,每做完一個步驟還會特意展示一下。
這也大大方便了白藜的圍觀。
等到火焰將木頭灼燒的差不多的時候,雪又摸出了一根被劈成兩半的手腕粗的樹段,樹段頭上有大片黑色的被火灼燒過的痕跡,大概是他昨天做出來的工具。
這工具比白藜想象中更好用,因為樹段本身夠粗,切出來的的橫截面自然也寬,用來夾火就顯得格外的穩(wěn)當。
雪把上面燃燒著的小火堆重新夾起來扔回火塘里,還順手往火塘里添了一把火防止火焰熄滅。
之后被燒出來的坑洞就要比鮮木頭好砸多了,雪拿著石頭狠狠的杵下去,一下下去就是一片的炭屑紛飛,還略微有點泛紅的木炭夾帶著高溫,與碎屑一同飛出去的是一篷爆碎的火花。
好在雪有先見之明,下手之前提前把石頭綁在了一根粗樹枝上,白藜一開始看他撐著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這團火花爆出來才知道昨天他估計是吃了虧了。
這就是理論和實踐的區(qū)別了。
白藜不知道木炭砸完會有這個效果嗎?
她知道,但是在理論模擬的時候,這種細節(jié)總是很難想起來。
看著雪清光了燒出來的木炭部位,白藜發(fā)現(xiàn)雖然火堆在木樁上鋪出來的地方很大,但實際上燒的并不均勻,很多地方留下的木炭都很淺。
這些部分雪在向他帶過來的三個孩子展示了一圈以后,又重新挑起了小小的一簇火焰進行了補燒,盡力保證了木桶的底部可以平整。
雪甚至總結出了一些經驗,他在進行補燒這一步驟的時候對著三個孩子狠狠地強調了這一步的重要性,告訴他們如果現(xiàn)在不補,等著,最后燒完了再補就會變得非常費事。
雖然一直知道他很聰明,但他才做了兩個??!白藜是真沒想到他已經總結出經驗了,這東西確實稱不上難,可這總結上手的速度也實在是有點離譜了。
她坐在旁邊看著雪反復通過火焰把木桶燒出了一個雛形,然后把木桶放倒,通過轉動的方式讓火焰均勻的給木桶上了一層防腐碳層。
這個行為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但足夠證明雪的腦子確實是靈活,他不是那種死板板的你叫他干什么他就一成不變的去做什么的人,他有很多小想法的。
做完一個木桶展示給三個孩子看后,雪就開始讓他們三個自己做。
不知道是因為原始世界生活環(huán)境的原因,還是說個人天賦或者是獸人這個種族天賦的問題。
白藜發(fā)現(xiàn)自己目前為止見過的所有在眼前做過手工的獸人,動手能力都強的要命雪聽她大差不差的描述了一遍,在有些詞語還不相通要通過筆劃來交流的情況下,完美的還原了她想要的效果。
幾個孩子也是看了一遍就做得像模像樣,三只小桶板板正正的做出來,過程中一次都沒有向雪求助。
就算這東西確實沒什么技術含量,但也不應該這么輕松吧?
手工能力一直很抽象的白藜現(xiàn)在深刻的覺得自己可能還不如一個孩子。
三個孩子對她這個木桶的名譽發(fā)明者非常有好感,畢竟全部落都知道這些桶代表什么。
尤其是小孩子,冬天因為喝水死亡的孩子是最多的,因為環(huán)境而早熟的孩子們很清楚死亡是什么意思。
所以木桶做出來以后三個小孩兒立刻抱著自己的成品一個個湊到白藜身邊展示給她看。
白藜覺得……其實沒有很開心或者是感動,因為這幫孩子雖然臉上還帶著稚氣,但一個個都已經比她還要高上一點了,坐在地上看著三個壯漢圍在身邊真的是一件很有壓迫感的事情……
但她又不好和三個在原始世界來算都還未成年的孩子說:你們太高了,站在我旁邊讓我覺得很難受,走開點。
而且就算白藜能狠下心來這么說,她也不會用部落的土語表達這么復雜的長句子,這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于部落土語的發(fā)展程度來說都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于是面對著三個圍在自己身邊的壯漢,白藜只能勉強笑著,用少數(shù)的自己會的贊揚詞語去夸獎了一番三個人的手工成果和他們的手作天賦。
雖然被這么圍著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但夸獎這兩個方向卻是完全不虧心的,他們的手工天賦確實是讓白藜高呼老天不公的程度,用這么粗糙的工具都能把木桶的邊緣修得平平整整的。
就算因為工藝問題做出來的木桶丑了點,可只要認真看看,就沒有誰能否認它粗中有細的精致,三個木桶看起來竟然有點像現(xiàn)代網店上賣的粗曠原始風格的二流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