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

　　幾個人躺在毯子上，仰頭看著漫天的星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直到半夜，女孩子到底體力到底不敵男孩，后半夜兩個人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秋風吹得人瑟瑟發(fā)抖，楚星然在夢里打了一個寒顫，縮起身就想往季時序懷里鉆。

　　季時序虛虛地攬著她，對容青說：“下山吧，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p>　　兩人強撐著收拾了垃圾，一人背著一個，晃晃悠悠地下了山。

　　山路漆黑，季時序卻走得很穩(wěn)。一階一階耐心地踩著。

　　容青不好好走路，把許念禾生生顛醒。

　　許念禾揪著容青的頭發(fā)，閉著眼睛，不耐煩地說：“你就不能走穩(wěn)一點嗎。”

　　容青故意蹦了一下，從一塊石頭上跳下去，抱著許念禾的手依舊是穩(wěn)穩(wěn)的：“醒了？醒了就從我身上下去，自己走?！?p>　　許念禾本來就懶，只是把容青摟得更緊一點，晃了晃自己的腳，隨便哼了兩聲。

　　楚星然乖乖的枕在季時序的肩頭，蹭著蹭著頭就埋進了對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噴在季時序白皙的側頸，撩的季時序有一些熱。

　　他不自然地舔舔嘴唇，微微偏頭，試圖躲避她的靠近。

　　“阿姨···”季時序聽到了楚星然的嘟囔。

　　“阿姨，我想吃牛肉···”說完還吧唧了一下嘴。

　　夢里也不忘了吃。

　　季時序笑了一聲，胸膛都有一些顫動。

　　翌日，陽光從窗戶里流淌進來，慢慢爬上楚星然的眼瞼。楚星然睫毛顫顫，悠悠地睜開眼，看見鄭琳在床前的身影。

　　她用被子蒙住腦袋：“媽，窗簾拉這么大做什么?！?p>　　鄭琳笑著扒拉出她的頭：“小姐，你看看，看看幾點了?！?p>　　楚星然夠過床頭的鬧鐘。

　　12：00。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昨晚的記憶從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子。

　　后來吹著晚風，她應該是睡過去了，她是怎么回來的？她好像還夢見孤兒院的阿姨的，不會糊涂地說漏嘴了什么吧。

　　“昨晚是小序把你背回來的，睡得跟一頭小豬一樣，怎么擺弄都不醒，揪著人家的衣領，死活不肯從小序身上下來，害的人家哄了你好久?！编嵙辙揶淼卣f。

　　“啊···”楚星然漲紅著臉，感覺自己的老臉都丟完了。

　　吃完午飯，楚星然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眼神放空，死死盯著季時序家的大門。

　　她昨天究竟干了什么事啊。自己愛說做夢話這個毛病楚星然是知道的，季時序向來敏感又聰明，他聽到了多少。

　　楚星然還是不放心，掏出了手機。

　　楚星然：仙女出街.jpj

　　季時序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楚星然一下子從搖椅上直起身來，組織著措辭：昨晚你背我回來的？

　　季時序看她打了半天，就發(fā)來這么一句，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筆：不，你夢游自己爬回來的。

　　楚星然一臉凝重地看著那行字。季神，你是懂得陰陽怪氣的。

　　楚星然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看這個語氣，她應該沒做什么蠢事。

　　楚星然：昨晚我沒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季時序：干了，又哭又鬧，還一定要我陪著你睡覺。

　　楚星然臉都漲紅了，噼里啪啦地打字：我只是睡著了，又不是喝醉了。別想騙我，我不就是扯了一下你的衣服嗎。

　　季時序：你不都知道嗎，還問什么問。

　　楚星然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奈感，氣憤地按滅了手機，覺得自己再聊下去就會當場去世。

　　季時序看她沒在發(fā)消息過來，都能想到她滿臉通紅的樣子，手指抵著唇，好心情地笑了笑。

　　德興改卷的速度很快，老師們周末加班加點，將全年級七百多份卷子改了出來。

　　許念禾是班長，被老師拉去分試卷和登記成績。她笑嘻嘻地湊到老姚身邊，想看一下班里的成績：“老姚，我們班這次考的不錯吧?！?p>　　老姚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精神了，招呼許念禾到電腦旁邊來：“來來，你看，我們班是真的爭氣啊?！?p>　　看到楚星然的試卷和成績的時候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了好幾遍才恍惚地走出了辦公室。

　　路過的同學差點被她撞到：“班長，干什么呢？”

　　“啊。”許念禾應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似的快速往班里跑。

　　一把拍在楚星然的桌子上，圓圓的眼睛死死盯著楚星然。楚星然往后一仰，她知道許念禾去看成績了，只是這表情實在是有一點奇怪。

　　楚星然動了動眉毛：“怎么？考砸了？”

　　許念禾凝重地搖了搖頭，緩緩豎起大拇指：“好。特別好。696，年級第一，比季時序還高了兩分。牛啊，星然?！?p>　　許念禾的嗓門并不小，就像一個驚雷在空中炸開。周圍的同學都炸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什么，多少??？”

　　“我天，696，將近七百分?！?p>　　“我每次看到這種分數就頭皮一麻?！?p>　　“就是，我一門數學就把分數扣完了?！?p>　　“你們都不會抓重點，重點是700分嗎，重點是年級第一啊。”

　　“啊，季神年級第一的寶座的位置終于被擠下去了?！?p>　　容青湊上前，聽得津津有味的，嘖嘖稱贊：“楚星然是真的厲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露手就把季神給擠下神壇，從此，德興又多了一個神級人物。”

　　季時序顯然不在乎這些虛名，不咸不淡地開口：“你還會說諺語呢?！?p>　　“笑話，我可是讀過小學的人，我還能說英語呢，那什么，very good?！?p>　　大家一直熱熱鬧鬧地討論，直到一個女生默默舉手。

　　“那楊京是不是輸了?！边@是當時維護楚星然的一個女生。

　　楊京從聽到楚星然是第一開始臉色就變得蒼白，拿著一支筆，一直在草稿紙上沒有目的地涂涂寫寫。

　　她在昨晚就找老姚看就找老姚看了成績，可能這次有打賭的因素在里面，楊京考的一塌糊涂，一直到五十名開外，老姚還說了她好久。

　　楊京還特的去找了8班的學生，詢問楚星然的成績，被告知楚星然的成績一直都是班里倒數的時候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她竟然是第一，這怎么可能，一個人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進步的這么快，她不信。

　　眾人的眼神都投到了楊京身上，似乎在等她的答復。楊京緊緊抿著唇，沒有吱聲。

　　楚星然從來不是什么圣母，既然做了，既然賭了，那該道的歉就必須道。

　　有人在一邊不嫌事大：“這次總不能說人家作弊了吧?！?p>　　楚星然坐在位置上，看著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這可是你應下來的事?！?p>　　楊京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朝著許念禾的方向快速說了一句：“對不起。”

　　聲音很輕，但楚星然沒有讓她再說一遍，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就行，得了教訓對楊京也好，沒必要讓彼此都難堪。

　　楚星然點點頭，朝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大家以后也不要再提了，背后也不要再議論，都是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