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8苻二太子
元無憂咋舌道:
“世上哪有神仙?”
這好心指路的大哥一聽,直翻白眼。
“有??!有個打五胡十六國那年來的活神仙,苻二太子啊。他現(xiàn)在是雷音寺駐長白山辦事處,大主教鳩摩喇嘛?!?p> 就這幾個教派的詞兒,當場把元無憂和高延宗聽得瞠目結(jié)舌,她試圖捋清這句話,卻險些把腦筋都纏一塊兒了。
“且慢且慢……這一套詞能放一塊說嗎?”
隨后元無憂才知道,每年六月六的子夜,苻二太子都會來博望城摘山茶,送花露符水。
再一細問才知道,據(jù)說那活神仙有兩百來歲了,是前秦皇帝苻堅的二兒子,五胡亂華時的氐族人,最初是皇太弟,登基前差點被殺。
所幸被鳩摩羅什救下,改了名帶到龜茲,再回來又到東北長白山修長生道,改回苻姓,法名叫頂香,而“頂香”正是薩滿巫師的別稱。
今夜,苻頂香是來為死難的博望城百姓超度的,即便城門下鑰了,他不知怎么還是進來了。百姓都傳說他會“穿墻術(shù)”。
元無憂本來沒想去城門口看活神仙,還特意往城門反方向走的。但高延宗不同意,非要拉她去看個究竟。
就在倆人糾纏的功夫,忽然瞧見遠處飄來個白影。
把元無憂嚇得瞬間寒毛卓豎!
心道壞了!難道是活神仙沒超度過來的漏網(wǎng)之魚,來找她索命了嗎?
但她頓時僵在原地,雙腿跟扎根了一樣,沉重的像灌了鉛,死活都抬不起來了!
等白影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個人。
原來那位神仙拋下一地信眾,衣袂翩躚地自己找來了。
傳說中的“神仙”苻頂香白發(fā)黑衣,身背長劍,走在街上步履飄逸又瀟灑,跟凡俗人沒什么區(qū)別,可就是給人一種謫仙下凡的脫俗感,仿佛下一刻就能乘風(fēng)而去。
因與元無憂對面走過來,她一眼就瞧見,男神仙那張臉清冷俊美,眉心一點紅記。
她有些愣住了,情不自禁地仰頭端詳著來者這張臉——
月光下,苻頂香的臉呈現(xiàn)出一種精致又朦朧的美感,唯獨眉心一點紅,毫無欲氣風(fēng)情,只有悲憫的神性。
他生得一雙精美寡淡的鳳眼,長睫也是淺灰色,先瞥了一眼高延宗,又對元無憂說道:
“他有孕了,你的。”
“???”
一瞧小姑娘愣住,神仙眉眼高抬,鳳眸微瞇,又些不悅和審視?!安幌胍??”
“不是不是……我心愛的男人為我有孕,我當然高興?!?p> 元無憂緊著澄清,還不忘側(cè)頭去看身旁男子的神情。
高延宗眼里同樣詫異。
明明倆人都是初次見到這位“活神仙”,他卻好像對高延宗格外關(guān)注,非要把高延宗從元無憂身邊拉過去,倆人還避開她,說悄悄話。
元無憂沒有窺聽別人說話的癖好,便在原地等倆人回來。不一會兒,卻只剩高延宗一人回來了。
不知道苻頂香跟高延宗說了什么,他回來時滿臉憂心忡忡,卻對元無憂展顏一笑,裝作沒事發(fā)生。
他那么玲瓏剔透的人,慣常是說謊都誠懇的跟真的一樣,此時卻繃不住的滿臉破綻。即便他否認活神仙沒說什么,元無憂也不會信。
元無憂一問,他就裝醉,迷迷糊糊的拉著她,說去紅館聽墻角,等她看哪個倌哥兒好看,就贖哪個回來殺了給她看。
這博望城明面上哪還有風(fēng)月場所?。吭缍急蝗【喠?。
高延宗卻沖她得意一笑,說自己知道那些玄機,有條巷子里全是。
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辭,他非拉著她去暗巷找,要聽人家搞龍陽的墻角。還說對方都是男的,她總會感興趣的。
元無憂只覺怎么她的男狐貍,想要新娶的夫郎這么開通?。渴裁炊寄芙邮??
氣得元無憂在紅館對面的客棧開了間房。
然后高延宗也不去找男娼,就來她房間要聽隔壁的動靜。
元無憂罵他愛好怪癖,高延宗卻一把摟住她笑吟吟道,“正好助興?!?p> 她皺眉憂心忡忡道,
“別撩撥,小心動了胎氣?!?p> “你當真忍心不理我?”他挑眉問完,她只搖頭,態(tài)度堅決。
高延宗只好松開她,解開自己衣襟嘆氣,
“不解風(fēng)情?!?p> 狐媚子是需要天賦的,高延宗勾一勾手指,她就撲上去了。
元無憂一把摁住他靈活的手,不許他再亂動。惡狠狠地勒令道:
“這手指只許對我勾!”
“呵!”男狐貍瞇眼一笑,“只有你撲過來我才安心?!?p> 高延宗其實一直都沒太醉,但當自己被她一只手掐腰抵在墻上,他才唰然清醒過來。
她的吻落在他喉結(jié)上,高延宗的呼吸驟然一緊,啃的他心頭狂亂。
“嗯…別,別咬……我突然想起來,這兩天還要打仗呢…”
“你勾得我起火,不滅火就想跑???”
“那…那還有孩子呢?”
一聽這話,元無憂瞬間火氣全無,老實了。
男子趕忙撲騰著腿落了地。雙手把姑娘摟在懷里,還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臂。
“我知道你激動,但不是那個的時候。你受了傷,周國還虎視眈眈……”
“松開手,你把我喊出來,不是為了和我親近?”
男子趕忙松開她的手,
“我…前幾天已經(jīng)親近夠了,有你陪我,我已經(jīng)滿足了?!?p> 她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枚簪子,笑眼彎彎地看向他。
“可我還沒有。還記得它嗎?”
高延宗一瞧那簪子,就想到倆人第一次突破防線的接觸,仍覺得心有余悸。
他肯定是不愿的,但瞧著眼前心愛的姑娘,無奈地笑了聲,“等過兩天打勝仗了,回去的時候,我任你擺布行了吧?現(xiàn)在你要把力氣用在打仗上,而不是在我身上耍威風(fēng)?!?p> “我發(fā)現(xiàn)這簪子是可以調(diào)開關(guān)的,還是高長恭跟我說的,他居然以為是暗器,居然跟手下研究著給關(guān)上了,還教我怎么開關(guān)。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說到這里,元無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頭看了懷里的男子。
“他那么純情,笑得我當時就想教他怎么用,又不忍心欺負他。你跟你四哥在這方面,真是兩個極致反差的人?!?p> 男子笑了聲,“四哥太守男德了,我都不敢相信你調(diào)戲他的時候,他都嚇成什么樣?!?p> “他確實反應(yīng)挺僵硬的,不解風(fēng)情,像塊木頭。很難讓我相信你倆是親兄弟。不如你來試試?”
高延宗眸光流轉(zhuǎn),“我怕我忍不住翻身,弄傷你。”
“你都懷了,應(yīng)該是我怕你動了胎氣?!?p> 男子長睫一掀,眼神晦暗含笑。
“你要這么說,我倒想證明自己能行了,趁我現(xiàn)在還沒什么反應(yīng),我必須在上一下讓你看看。”
她白了他一眼,“休想造反。”
“哎呀……”男子摟住她,開始拿低沉磁性的嗓子撒嬌,“好妹妹,讓我來一次嘛……我不會讓你難受的,你還不了解我呀?”
“你在挑釁我嗎?”
“沒有,那我用別的方法幫你吧。”
四目相投,面前的妹妹鳳眸微瞇,噙著別有深意的目光?!皠e的方法?嘖……”她忽然目光一沉,眉眼高抬地審視著他。
“你背著我都偷偷學(xué)了什么?”
高延宗長睫撲閃,含情的桃花眼噙著討好的笑。“沒有啊,我都是按你給我的那本書學(xué)的。我可沒背著你學(xué)那些亂七八糟的,畢竟學(xué)了也用不上,看也看不懂?!?p> 元妹妹這才眉眼緩和,笑道,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學(xué)習(xí)成果?!?p> 他抱緊她的腰,輕聲誘哄:
“我怕你讓我動胎氣。讓我掌控一次好不好?”
“嗯?!?p> 在她答應(yīng)那一刻,面前男子危險的目光緊鎖著她,像鉤住了什么勝券在握的獵物。
旋即轉(zhuǎn)瞬即逝,依舊是滿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