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靈鏡
說完,田培的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隔著一道看不見外面的簾子,黎書都能聽見聲音。
田培忐忑不敢抬首,頂著地面道:“不知道君喚弟子來所為何事?”
“你當(dāng)真不知本君喚你來,所謂何事兒嗎?”云凈沈俯身,左手手肘撐在左側(cè)膝蓋上,眉眼覆了一層寒霜。
田培掌心緊緊扒著地面,鬢邊氣了一層冷霧:“弟子……確實(shí)不知啊。”
云凈沈是化神境修為,而他只是小小筑基,就是云凈沈流露出點(diǎn)點(diǎn)威壓,他都會(huì)被壓的起不了身。
可……若不是看中了他。
他實(shí)在是想不到三道君喚他來是干什么!
難道是因?yàn)槟恰?p> 想到這里,他心中懷疑卻又覺得不可能,怎么會(huì)這么快呢?
再說了,三道君一向不插手宗門內(nèi)部事宜。
就算是那賤人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也斷然不可能是三道君來處理啊。
“不知?”青衣男子合扇起身,緩步走向田培。
田培看著那繡靴靠近,心中膽戰(zhàn)心驚。
青衣男子在他身側(cè)蹲下。
唰的一聲,順手打開折扇。
折扇從田培頭頂而過,冰涼似刀刃抬著他的下巴。
“本君這有一寶物,名曰分靈境,不知你可聽說過?!?p> “分……分靈境?!?p> 他自然是聽說過。
分靈境可辯靈力來自何人。
“弟子自然是聽說過的!”
“那好,本君有一事兒,需你來為本君解惑。”
田培心中咯噔一聲:“弟……弟子,定當(dāng)竭盡全力?!?p> “那你便將里的靈力投入這分靈境中?!蹦腥苏凵确砰_田培,扇面翻轉(zhuǎn)放平,一枚雙龍環(huán)的玉佩,中圓鏤空如一汪清泉。
清泉照人,讓田培心中鬼怪無處遁形。
他看著這分靈鏡,久久不敢抬手:“我……不知,五道君是有何難處呢?”
他未曾見過眼前男人。
可是這分靈鏡,卻只有一人有。
那便是五道君東方太敘。
東方太敘未言。
云凈沈先一步開口:“解惑罷了,何需遲疑呢?你在害怕什么?”
“弟……弟子不曾害怕!”在兩人的目光之下緩緩抬起手,可目光觸及分靈境時(shí)卻忍不住冷汗直流。
屋中幾人的目光皆在他身上。
又怎會(huì)看不出他心中有鬼!
起初,云凈沈其實(shí)并不相信黎書的一面之詞,可是如今他也并不瞎。
田培愣在原地,他遲疑了多久,周圍人便盯了他多久,最后,他只能硬著頭皮將靈入打入分靈境中,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等待著下一步。
他心里沒底!
摸不準(zhǔn)他們是什么意思。
東方太敘收回扇子,對(duì)著簾子后道:“出來吧!”
田培回首,心里更加慌亂了。
話落,簾子緩緩打開,一身帶血白衣的黎書逐漸露出面容。
田培瞳孔一縮,如驚弓之鳥一般后退:“你你你……”
她沒死!
不僅沒死,她竟然還引靈入體成為練氣境一重了?
怎么可能!
他看了一眼和他近在咫尺的青衣男人,又看了看端坐起來的云凈沈。
剛才……這分靈境。
他意識(shí)到了什么。
這女人!
還告狀告到了三道君這里!
不行,不行,他絕對(duì)不能承認(rèn)。
眼珠一轉(zhuǎn),他連忙爬向云凈沈:“…三道君,我…”
他絞盡腦汁想為自己開脫。
黎書走了出來:“怎么,是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來掩飾你謀害凡人同門的罪名嗎?”
昨日,她可還是一個(gè)凡人啊。
據(jù)她了解,謀害凡人的罪名要比謀害弟子大的多。
田培瞋目而視:“謀害!我何時(shí)謀害過你!你不要信口雌黃?!?p> “信口雌黃!呵!你真是死鴨子嘴硬!昨日空中,你可是毫不猶豫就將我從半空之中撞下的??!”黎書恨不得上去揣他幾腳解恨。
“你……你誣陷我,我何時(shí)撞你了,簡直是一派胡言!”田培翻身爬起跪倒在云凈沈面前:“三道君,您可不能聽信這女人的污蔑之言啊,她與我曾在李椿真人處有過沖突,她的話斷然不能相信啊?!?p> 她怎么可能活著,昨夜她還是個(gè)凡人啊,那么高掉下去只能是死啊。
云凈沈面色情緒不顯:“是嗎?”
“三道君明鑒啊,昨日我從棲鳴山回來之后,就在也不曾見過她了,再說了,我何故要害她啊?!?p> “我也很想知道你要是沒有害我,我這雙羽令上的靈力到底能不能和分靈境中的靈力相融?!崩钑鴮⒆约旱碾p羽令扯了下來遞給東方太敘。
田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黎書的雙羽令。
他當(dāng)時(shí)沒有想過,她一條賤命會(huì)驚動(dòng)三道君和五道君。
他覺得那荒山野嶺的,她的尸體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得好幾天之后了,世間那么久,也足夠靈力淡去了。
可他千萬萬算,唯一沒有算到黎書居然沒死!
那么高得距離,這個(gè)凡人居然沒死!
為什么!
為什么上天都在眷顧這個(gè)賤人。
云凈沈看著東方太敘將雙羽令雙的靈力導(dǎo)入分靈境:“你做沒做,只需要等待片刻即可?!?p> 那邊,東方太敘已經(jīng)將雙羽令上的靈力抽出來倒入了分靈鏡中,他扇面一挑,分靈鏡便放大飛入空中,直到變成泉眼般大小。
泉眼里三天靈力在游曳,漸漸的兩條靈力朝著一塊兒匯聚成一條從泉眼中跳出直奔田培而去。
“啊……啊……不……”田培看著那道朝他飛來的靈力,像是見到了鬼一樣往后退。
可他怎么也阻礙不了物歸原主。
白矖冷眼上前,抬腿擋住田培的退路,直到那靈入飛去他身體里后,白矖才道:“這下,你還有何話可說,這分靈境總不會(huì)污蔑你吧!謀害凡人,謀害弟子,數(shù)罪并罰,禁錮修為,打入雪牢?!?p> “我……”田培看著云凈沈幽寒的眼眸,頓了片刻后,連忙磕頭:“我……白師兄,三道君,不是我……我……我昨日喝醉了酒,我也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或者,或許是……不小心將她撞下去了,當(dāng)時(shí)我暈乎乎的,也不曉得……?!?p> “道君,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要不是喝酒誤事兒,就是給我一百個(gè)膽子我也不敢啊……請(qǐng)道君看在未曾釀成大錯(cuò),從輕發(fā)落?!?p> 田培的腦袋在地上磕的砰砰響。
卻沒有一個(gè)人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