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阻撓
余昭向來是個受不了冤屈的,她前世看電視劇的時候就常常吐槽男女主都像沒長嘴巴似的,有什么誤會過了十幾集都解不開,鄉(xiāng)民們冤枉她家生意不清白也就罷了,素香嬸嬸平素就是最怕惹事的,在他們嘴里就成了挑事兒攛掇余家的人了。
于是次日一早,她就昂著頭,牽著余糧跑到了村里的井邊。因?yàn)榇蠹颐咳沼盟夹鑿木锾?,那塊地總是人來人往的。
余昭兩手叉著腰,大聲問:“我說,是誰說我家是做皮肉生意的?逼良為娼這樣的事,是我們余家會干的嗎?”
村人紛紛側(cè)目,見她的神氣樣子,雖小聲指指點(diǎn)點(diǎn),卻沒人回她的話。
余昭又加大了聲音,因?yàn)槟昙o(jì)小,聽起來有些尖銳刺耳了:“你們有誰去過我家飯館?去過我家酒樓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可是有人親眼所見?”
余糧近日受到排擠,本來有些低落,見余昭說得起勁,自己情緒也被帶動了,雙手抱在胸前,也開始幫腔:“是啊,是啊。是哪個爛舌頭的瞎說?”
“我們家出錢建學(xué)堂,是好事不是?是想害你們嗎?你們倒說說怎么害你們?”
這會兒雖沒人搭腔,水井旁卻開始稀稀拉拉圍了人駐足看了。鄉(xiāng)里沒啥娛樂,這樣的好戲一般人是不肯錯過的。
余昭見人圍攏,光自己一人嚎,又費(fèi)嗓子又沒意思,就開始點(diǎn)名,路過的人她叫得上名字的都通通叫一遍。
被叫到名字的人大多訕笑,余昭雖是小孩,可大約是掙錢能力了得,大家對她都頗有忌憚,因而并沒人和她對著罵。
這事不一會兒就引來了村里大部分人,一家至少來了一兩個看熱鬧的,也有全家都來了的。有幾個家里小孩說好要去學(xué)堂讀書的,左右看看,就開口和稀泥。
“村里哪有人說那樣喪良心的話呢?是小妹妹你多想了。”
“是啊是啊,大家伙都夸你余家有本事呢。才日子好些,就想著給村里建學(xué)堂。”
“是呢,別家就是祖上都有錢的,世代住在村里的,也不見得愿意做這樣的好事呢。你們還是外來的,又不是有根基的?!?p> “人家恨不得你們世世代代都是鄉(xiāng)巴佬,免得爬到他們頭上去了?!?p> 這些話倒意有所指了,余糧一聽就知道是說鄉(xiāng)紳王炳富家的,王秀春叫她拖油瓶的事她這幾年都記得清清楚楚,更別提讓她哥哥花巨款買薄田的事了,她和余昭一樣,都很記仇,聽到這話不禁竊喜。
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果然話題成功的跑偏了。大家平日因?yàn)橥醣患业臋?quán)勢威望不曾公開議論過他家的不是,可他家到底是世家,平日里肯定多少有些仗勢欺人的地方,跟村里人早有些齬齟。
王秀春這時聽見動靜,也慢悠悠地來了,大家就都默契地緘口。
王秀春招呼道:“余昭,大老遠(yuǎn)就聽見你在那喊了,喊什么呢?”
余昭:“我看是誰說我家的閑話,叫說了的站出來??蓜e說捕風(fēng)捉影了,影子都沒有的事,在那唧唧歪歪。敢說就要敢認(rèn),說了不敢認(rèn),舌頭都要爛的?!?p> 余糧趕緊插刀:“在這讒言毀謗,犯了口業(yè),將來要進(jìn)拔舌地獄的?!?p> 大家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好惡毒的小女孩,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說得出這么冰冷的話。
余昭也覺得這是不是有點(diǎn)過了,雖然是小孩逞口舌之快,這么說好像顯得我們很殘忍啊。就拉了拉余糧的衣袖。
王秀春雖不知道眾人剛才正在議論自己,卻從剛才來時大家詭異的沉默中嗅出一點(diǎn)味道,她家一直都是村里最有威望的人家,這短短的一年內(nèi),余家似乎就有蓋過自家的趨勢。這會兒又要修學(xué)堂,先生向來是最受人景仰的,這些鄉(xiāng)巴佬說不定就會把余家看得高過自家。
她環(huán)視一周,看見眾人表情都有些驚訝,怎么肯放過這個機(jī)會,忙堆起笑臉,點(diǎn)了一下余糧的方向:“小姑娘家家的,說這些話……到時候誰敢送自家小孩去你家學(xué)堂,到時候教出個怎樣的破落貨來?”
眾人果然又變了一幅嘴臉,一臉惆悵地對余家姑侄道:“不是我說,你家的想法那些,也太出格了。我們莊戶人家,不能讀書考取功名也沒什么,順順利利長大就是了,孝順爹娘、老實(shí)本分才是正道。”
余昭哪里肯輸了氣勢,小手一揚(yáng):“不說功名,來上學(xué)能賺錢,你們不愿意?”
王秀春輕笑:“來上學(xué)的小孩,你都給錢?給多少?”
大家都期望地看著余昭,好家伙,給你們出錢請先生,給學(xué)生提供飯食還不夠,上學(xué)還要我給工資?
見余昭沉默,王秀春向眾人:“這孩子的心倒是向來好的,可她不能理解咱們平常人家。莊戶人家多一個人讀書,就少一個人干活,可這租子卻不能少。這世上讀書人固然多,可能考取功名的有幾個?不識字有什么,咱們帶在身邊一樣可以學(xué)道理,好好成人。
余昭:“學(xué)得好的,我可以給獎學(xué)金。讓先生考試,若是頭名,我給他家出當(dāng)年的租子錢。分大小班考,且男女都可參加考試。”
王秀春聽到最后一句,忙緊逼:“女子考功名?”
“秀春嬸嬸恐怕不知道我們學(xué)堂設(shè)立的課程吧,我們學(xué)堂只用讀書識字,考功名需去另外的地方學(xué)習(xí),我們不管教??扇粽嬗斜臼履軐W(xué)好的,金錢上面,我能幫忙的一定幫忙?!?p> “女子識字?”
“您不識字嗎?”
“我識字,可……”
“識字好還是不好?”
王秀春此時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可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女子無才便是德?!?p> 那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余昭卻沒有將她一軍,只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眾人本就因?yàn)閷W(xué)堂給飯吃而心動,這會更被第一名可幫忙交一年租子的誘惑打動了,特別是有女兒的。雖然說村里眾孩童里只取一人,可這條件也賊優(yōu)厚了。就中彩票這么小的概率大家還上桿子送錢呢,更別提村里一共就那么幾十個小孩了,說不定就落自己家了。
余昭看出各人心動,本想順勢接著駁斥女子讀書無用論。但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小手一揮:“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有才便是財。若這考取頭名的是女子,我再另獎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雖只是余記食店正常一天的利潤,卻是一個貧農(nóng)家庭一年的全部收入了,聽了這話,大家都?xì)g呼雀躍起來。
于是新的談資瞬間蓋過了余家先前的流言,偶爾有人提起,也會被反駁:“余家可不是那樣的人,說不定是誰嫉妒傳出來的謠言?!闭f這話的人,總偷偷往王炳富家的大宅子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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