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來電
翌日。
聞檀是被渴醒的。
醒來時頭疼欲裂，那酒的后勁兒太大了。
她掙扎著起身，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的水杯已經(jīng)空了。
她起身披了毯子踩著一雙軟拖下樓，聽到廚房有聲音。
她以為是姜姨。
坐在餐桌前，聞檀口渴得不行，腿上的傷口又疼得厲害，只能對著廚房求助：“姜姨，能幫我倒杯水嗎？”
沉悶悶的一聲，是水杯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她睜開眼，眼前赫然是一杯水。
可給她拿水的不是姜姨。
聞檀看著他，呆愣了幾秒，是詹雩前。
難道他在這過夜了？
“你……”
眼前的畫面太過科幻了些，詹雩前圍著圍裙為她下廚，也只有在她的夢里才出現(xiàn)過，可也只限于滿足她的場景幻想……僅此而已。
她確實(shí)沒什么出息。
只看著眼前那碗白粥就要淚目了。
詹雩前看著她在那無端發(fā)愣，開口提醒：“把它喝了?！?p> 聞檀反應(yīng)慢了半拍：“喔……好?！?p> 她埋下頭去用勺子攪著那碗熱騰騰的白粥，沒等出吹兩口就一整勺囫圇咽了下去。
……那粥滾燙！
聞檀被燙得難受，捶胸頓足，沖了口涼白水才好受點(diǎn)。
詹雩前還在她面前站著，看著她這一系列驚慌失措的動作也沒故意敗壞她。
詹雩前解了身上的圍裙，見他要上樓，聞檀才松了口氣。
別說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多少次，可聞檀到現(xiàn)在還改不了在詹雩前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慫勁兒。
“喝了酒再喝點(diǎn)白粥，胃里好受些?！?p> 聽他說完這句話，聞檀那口剛沒松完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聞檀聽得清楚，他說這話時故意加重了“喝酒”兩字，陡然，昨晚她坐在洗手臺上捧著詹雩前的臉?biāo)魑堑漠嬅娓×松蟻怼?p> 手一抖，險些把那碗白粥給灑了。
“那個，昨晚我……”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詹雩前的神情，沒看出什么異樣，心里卻更是忐忑，就害怕自己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惹詹雩前不快。
“昨晚，你什么，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透露出一些什么別的信號，聞檀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警惕著。
這會兒，聞檀只能為自己往回找補(bǔ)：“我喝多了，你別在意?！?p> “聞檀?！彼焙羲拿?，叫得她渾身一激靈。
“如果不是昨晚我還不知道你心里還有些不該有的心思?！?p> 聞檀腦子瞬間炸成了漿糊。
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想著自己到底說了什么虎狼之詞，也在想詹雩前所謂的那“不該有的心思”。
詹雩前見不慣她這么虐待自己的嘴唇，走到她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下了命令：“張嘴?！?p> 聞檀只得松開牙齒。
卻又覺得這姿勢莫名熟悉。
“我……”
她說瘋話的瞬間又在她眼前閃過，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才好，偏生詹雩前的手就在她下巴上掐著，兩邊就這么僵持著。
“詹總，我來接您了。”
鄭仰直接開門進(jìn)來，話說完才看到兩人之間的形勢。
聞檀心里竊喜：！鄭仰這及時雨來的好哇——
鄭仰：“呃……我五分鐘后再進(jìn)來?！?p> “回來。”
詹雩前把人給叫住了，兩人直接上了樓。
聞檀心里那口氣這才重重卸了下來。
嗡嗡嗡——
是喬妍的電話。
“你酒醒了？”
聞檀看著眼前那碗白粥，耳根子一紅，“嗯，就還行?！?p> 又想起她昨夜是被喬妍送回來的，瞅了眼樓梯才問：“我問你，昨晚我有沒有干什么奇怪的事？”
“沒什么，挺乖的?！眴体氐寐唤?jīng)心的，在她看來，沒有非要拽著她去睡馬路抱著電線桿子就已經(jīng)是很正常的了。
“是嗎？”
這怎么和詹雩前說的天差地別？
喬妍忍不住打聽：“難不成你對詹老板撒酒瘋，干了什么不該干的？”
對不起，她大腦當(dāng)機(jī)，什么都想不起來。
聞檀徹底放棄，“別說了，斷片了?！?p> 喬妍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正事，“對了，你讓我查那幾個人的ip，我都查到了，剛才發(fā)到你手機(jī)上了?！?p> 聞檀嗯了一聲，撇了眼喬妍發(fā)過來的信息，只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不過都是藍(lán)苡柔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伎倆罷了。
可她一直就錯認(rèn)了對手，與藍(lán)苡柔再作糾纏也沒什么用。
現(xiàn)在也就不怎么在乎那些黑評了。
“你那腿傷怎么樣了，今天有個劇本要去談，是對方主動聯(lián)系的，不然我跟他改約時間？”
“就今天吧?！?p> 聞檀知道自己在家憋不住，看了眼已經(jīng)有些結(jié)了痂的傷口，回道：“就今天吧?！?p> “那成，我把時間敲定了再跟你說?！?p> 聞檀聽到樓梯上有動靜，抬頭看了一眼，說了句“知道了”，匆忙掛斷了喬妍的電話。
經(jīng)過她時，詹雩前倒也沒說什么，她可以忽略了鄭仰向她投過來的八卦眼神，就跟在他們兩個身后，把他們送出門。
咔噠——
直到聽到門落上鎖的聲音后，聞檀才覺得自己剛才那緊張的神經(jīng)才徹底松下來。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jī)又在震動。
她以為喬妍還有什么事沒交代完。
可拿起手機(jī)，才發(fā)現(xiàn)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聞檀劃了接聽鍵。
“是聞檀聞小姐么？”
聞檀皺眉，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我是陸昶?！?p> 聽到這名字，聞檀有些緊張地握緊了手機(jī)。
“你之前拜托我們調(diào)查的，詹霽歡的死有點(diǎn)眉目了，方便過來一趟么？”
聞檀默了默，心里緊張得不行，那邊還以為她掛機(jī)了。
“聞小姐你在聽么？”
聞檀深咽了口氣，看了眼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的門，才開口：“好，你發(fā)位置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