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案子告破
“王爺，一切已然就緒?！?p> 陳王：“好，是時候動手了。”
“王爺，我就不進去了，里面刀光劍影的，我一個女孩子，看了也害怕?！毙l(wèi)姝雁說得就好像真的害怕一樣。
陳王回過頭來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不去便不去吧！”
衛(wèi)姝雁在怡春院外等著，天逐漸暗下來，怡春院依然門庭若市，沒有絲毫變化，直到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美麗的煙花絢爛的綻開。
樓里像炸了鍋一樣，他看到幾個行色匆匆的客人從屋子里跑出來，其中一個身形與沈炑十分相似。
衛(wèi)姝雁要追過去時被人拉住，拉她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沈炑。
她看向剛才那個人逃離的方向，那個身影還在，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那個與沈炑十分相似的背影，上次在陳王府也是，可沈炑就在她身邊，足以證明那個人不是沈炑。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你怎么又跑這兒來了，你不是讓我回王府嗎？”沈炑跑了好幾個藥鋪，好不容易找到他想要的藥，回來時不見衛(wèi)姝雁。衛(wèi)家的侍衛(wèi)轉告他讓他回王府，回了王府又沒見到人，反而聽說陳王接到圣旨徹查假銀票一事。
他猜衛(wèi)姝雁回在此，便趕了過來。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放手?！毙l(wèi)姝雁掙開沈炑的手，朝那個方向追去，可是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衛(wèi)姝雁不解，陳王明明能控制得住怡春院里所有人，為什么要把這部分客人放出來，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如何辨別顧客和奸細，估計連審問的時間都沒有吧！
她焦急的跑回去，顧不上在門口準備把藥遞給她的沈炑，進了怡春院。
守門的人是陳王的人，但并未阻攔衛(wèi)姝雁，反而把跟上來的沈炑攔在門外。
“王爺，你怎么把人都放走了？”衛(wèi)姝雁問道。
“這些人不過是普通的客人，你放心，”他指著以虎爺為首的那一干人等，“這些人才是罪魁禍首?！?p> 衛(wèi)姝雁：“可是，萬一有人魚目混珠呢？”
“姝雁?！标愅跏掌鹨回灥男δ?，嚴肅道。
衛(wèi)姝雁知道自己失言了，陳王與她是有交情，但他畢竟是王爺，在這一方土地，是他說了算。
衛(wèi)姝雁知道多說無益，便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著。
來此玩樂的客人不必問詢，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江陵的勛貴，非富即貴。陳王可能也不想與這些人為敵，可是這里的姑娘就不同了。
她們久居于此，即使對此事一無所知，但拷問一關，少不了。
因為涉及人數(shù)眾多，陳王把怡春院暫時征用為監(jiān)牢，關押審問。
所有的姑娘們關在一起，她們有的抱做一團，互相取暖哭泣，有的不斷拍打門窗，喊著冤枉。
只有司音穩(wěn)坐于茶桌前，還是那樣的優(yōu)雅得體。
衛(wèi)姝雁不想這些姑娘受拷打之苦，特別是司音姑娘，她雖然出身風塵，可骨子里的卻有著一股傲氣，出淤泥而不染。
衛(wèi)姝雁不能當著陳王的面請求對司音手下留情，這只會讓陳王更加懷疑司音，甚至把自己也牽扯進去，她手上還有印版，若是陳王懷疑她，事情就更糟了。
深夜，衛(wèi)姝雁偷偷溜到關押女孩們的屋子，因為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以只有一個人把守。
女孩們吵雖吵，睡得卻挺香，司音看了一眼那些橫的豎著躺的女孩，笑著搖搖頭，大家平日里雖然偶有矛盾，但其實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她站在窗前，靜靜看著外邊的夜色，一點都不像身處困境中的樣子。
“司音姑娘，”衛(wèi)姝雁在守衛(wèi)大哥的提神茶里加了點東西，現(xiàn)在倆人在打瞌睡，她繞過他們到窗戶下。
“衛(wèi)小姐?！彼疽糨p聲喊，“你怎么來了，這里太危險了，你不應該來的?！?p> “司音姑娘，我……”衛(wèi)姝雁欲言又止，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從你向我打聽紅姨的事起，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一直在等著這天的到來?！彼疽艨闯鲂l(wèi)姝雁的難言之隱，寬慰道，“衛(wèi)小姐，你不必因此為難，我亦有求于你?！?p> “我們這一眾姐妹，從小被賣到怡春院，離開這里，沒有任何生存的能力，我想請衛(wèi)小姐給我們找一個好去處?！?p> 衛(wèi)姝雁：“我也正有此意。不過得看她們能不能熬過這一關了?！?p> 整整七天的大審查，怡春院每日哀嚎身遍布，簡直是人間煉獄。據(jù)說審到最后，虎爺和紅姨主動認罪，還供出官府里的幾個官員，至此假銀票一案告破。
一個青樓老板娘和一個微不足道的粗人虎爺，怎么可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浪，就單是印制銀票的手藝人，還有那么多的人手，虎爺哪有那么大的能力。
這一點陳王不會不知道。
陳王究竟是什么目的？
衛(wèi)姝雁去自家酒樓準備了幾百份飯菜，送到怡春院。順道打聽情況。
“說吧！你衛(wèi)大老板可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這次大張旗鼓，又有什么目的?！痹陉愅趺媲把輵蛘娴暮茈y。
衛(wèi)姝雁：“我聽說紅姨和虎爺已經(jīng)認罪了，那怡春院的姐妹們是不是可以……”
陳王：“我發(fā)現(xiàn)你怎么那么關心怡春院的姑娘，怎么？里面有你親戚?！?p> 衛(wèi)姝雁：“我只是覺得同位為女子，能幫襯一把是一把?！?p> 陳王把玩著手里的玉佩，道：“你還有這樣的覺悟?！?p> 衛(wèi)姝雁：“當然，我一直是個善良的女孩兒?！?p> 陳王：“此案件所有有關的人已經(jīng)處理完畢，里面那幾個人，你想帶走就帶走。”
衛(wèi)姝雁還想問陳王是如何處理相干人等，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要是再多嘴，恐怕就帶不走那幾個姑娘了。
她決定先把人帶走再說。
“對了，你最近看見沈炑了嗎？”衛(wèi)姝雁要走時陳王叫住她問道。
衛(wèi)姝雁：“沒有??！”
自從那日圍剿怡春院后，她就在沒見到沈炑。
“行，沒事了，去吧！”陳王揮手讓衛(wèi)姝雁離開。
*
幾位姑娘在屋子里瑟瑟發(fā)抖，看起沒什么外傷，但看人已經(jīng)有些精神失常了。
詩詩抱著雙腿縮在角落里，發(fā)髻凌亂，那精致的小臉上掛滿淚痕，妝容也花了，兩只眼睛浮腫，像個熊貓似的。
其他幾個幾位姑娘就更別說了，審訊手段千千萬，皮肉之苦和心理上的壓迫都能夠達到效果。
顯然陳王對這幾個姑娘使用了后者，真不知道該說他憐香惜玉呢，還是憐香惜玉。
“衛(wèi)姑娘，”十幾個人里也就司音還正常些，看到衛(wèi)姝雁，她急切問道，“怎么樣，陳王答應了嗎？”
“嗯，”衛(wèi)姝雁握著那只緊緊抓住她胳臂的手。
“姐妹們，快起來，咱們有救了，”司音把姐妹們招呼起來，她們一個個雙眼無神，似木偶一般。
衛(wèi)姝雁：“各位，我叫衛(wèi)姝雁，相信你們當中很多人聽過我的名字。”
“衛(wèi)姝雁……”
這個名字一出，姑娘們顯得更加驚慌。
“衛(wèi)姝雁”這三個字在她們的心中可不是什么好詞。
這三個字，是不忠不孝，心狠手辣，狡猾奸詐，唯利是圖的代名詞。將軍之女，江陵首富，等等這些身份都在她與這些女孩之間劃上一條很深的溝壑。
衛(wèi)姝雁陳王交好，此案主理人又是陳王，衛(wèi)姝雁對待下人和伙計的手段，她們是聽說過的，害怕是人之常情。
司音解釋道：“姐妹們，別怕，衛(wèi)小姐是來帶我們出去的。”
“帶我們出去，真的嗎？”
“我們能出去了？”
聽到自己有救了，大家逐漸喜笑顏開。忽然身后沖出一個人，打斷了這氛圍。
“別相信她們。”
說話之人是詩詩，他瞪著充滿血絲的大眼睛，說：“這個人就是先前來怡春院的衛(wèi)公子，就是她伙同司音害了怡春院?！?p> “是她們害了紅姨?！?p> “……”
聽了詩詩的話，人群里漸漸出現(xiàn)了懷疑的聲音。
衛(wèi)姝雁：“沒錯，那個人是我，但害你們的是你們的紅姨，她以怡春院之名，在此私印銀票，觸犯大晉律法，涉嫌謀逆，害你們的是她。如果你們想繼續(xù)留在這，便與她們同罪，是走還是留，你們自己選擇吧！”
對付這幾個小姑娘，還不至于花費她太大的精力。
衛(wèi)家在江陵的店鋪很多，將每一位姑娘安排在合適的位置，并且簽了賣身契。
衛(wèi)姝雁并非想讓她們成為她的奴仆，只是在適應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之前，不能讓她們再次重回風塵之地。
一個個姐妹都送走了，最后只留下司音和詩詩，衛(wèi)姝雁知道司音與其他人不同，就算沒有了怡春院，她也可以獨立的活下去，雖然會辛苦些，所以衛(wèi)姝雁并未給她安排什么。
至于詩詩，挑三揀四，嫌這個活重嫌那個活臟，從前她是頭牌，紅姨最疼她，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有人伺候，恐怕連自理都難。
衛(wèi)姝雁可不興得搭理這樣的人，不過是看在司音姑娘的面上，沒有與她計較。
衛(wèi)姝雁：“司音姑娘，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怎么？衛(wèi)小姐沒有為我安排嗎？”司音笑道。
衛(wèi)姝雁：“以司音姑娘的能力，哪里不能生存？你若想留下，我當然懷疑，若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也不會阻止，還會盡力幫你周旋?！?p> 司音：“衛(wèi)小姐謬贊了，司音出身風塵，哪會有比衛(wèi)家更好的去處？如若魏小姐不嫌棄，就把我收入衛(wèi)府，干些粗活吧！”
衛(wèi)姝雁：“這會不會太委屈司音姑娘了?！?p> 衛(wèi)姝雁答應過，無論她想去哪？都會盡力周旋，如今她想入衛(wèi)府衛(wèi)姝雁也不好拒絕。
至于詩詩，帶回去干活？去當大小姐還差不多。
“衛(wèi)姐姐，還有什么既輕松工錢又多的地方嗎？”詩詩一轉之前的態(tài)度，小嘴又甜了起來。
“其實我想過了，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沒關系，我也可以伺候你??！反正之前我們都……”詩詩靠在衛(wèi)姝雁肩上，一副嬌羞的模樣。反正伺候誰不是伺候，男人女人，只要能讓她衣食無憂，她并不在乎。
“詩詩姑娘，我，您誤會了，那天，我只是把你打暈了，我什么都沒做……”衛(wèi)姝雁把胳膊從詩詩手里抽開。
“我不管，”詩詩就像一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哪來的瘋子。”
詩詩的頭被一把推開，推開她的不是衛(wèi)姝雁，而是之后趕來的小羽。
“你誰啊！”詩詩插著腰咆哮道。
“我才該問你是誰呢？”小羽也不認輸，她也插上腰兩個人像斗雞。
“行了，小羽，別鬧了?！毙l(wèi)姝雁把小羽拉過來。
*
“小姐?！?p> 衛(wèi)府里，小羽抓著衛(wèi)姝雁的胳膊差點把衛(wèi)姝雁扯暈了。
“你怎么又帶回兩個女人，你帶秋月回來我沒意見，可是她們倆可是怡春院的哎！小姐，你想讓商會那幫人再找到機會討伐我們嗎？”
“造謠，他們憑什么造謠，平日跑怡春院最勤的不就是他們嗎？而且出身青樓怎么了，你看不起她們??？”衛(wèi)姝雁反問道。
“不是，”小羽撒嬌般解釋道，“本來你在江陵的名聲就不好，現(xiàn)在還招了一大批青樓女子入店鋪，入府邸，還不知道他們會在外面怎么說你呢？”
小羽低著頭，掰著自己的手指。
“原來，你是擔心我?。 毙l(wèi)姝雁握著那雙冰涼的雙手，笑道：“我什么時候在意過這些，這個世界對我們女子的惡意已經(jīng)很大了，如果我們也對司音她們也存有那樣的看法，不就變成你討厭的那種人了嗎？”
“小姐，你說的我都理解，可我不想讓他們那么說你，你不是她們口中的那樣?！毙∮鹁镏∽?，委屈巴巴。
衛(wèi)姝雁靠在小羽肩膀上，閉著眼睛，笑道：“只要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就夠了。”
“小姐，可是......”
“別可是了，讓我靠著你睡一會兒好嗎？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怎么睡過覺了?！弊詮腻X莊出了假銀票后，衛(wèi)姝雁白天管理店鋪，晚上還得奔波查案，中間還被追殺墜崖，近半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她沾在小羽肩上沒多久便睡著了，小羽把衛(wèi)姝雁放到床上，掖好被子悄悄開門出去。
她小心翼翼把門關上，害怕驚擾了衛(wèi)姝雁，結果那該死的杜弘，拍了她肩膀一下，門砰的響了一聲。
她往里瞅了一眼，衛(wèi)姝雁只是翻了個身，這才放心合上門。
她轉頭揪著杜弘的耳朵，到前面的院子，才敢開口教訓：“杜弘，你膽子肥了是吧！”
“小羽，疼疼疼，”杜弘急忙求饒。
小羽：“怎么，小姐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
“當然，那倆位姑娘已經(jīng)安頓在后院了。”杜弘撓撓頭，傻笑道。
“誰問你這個了?！闭l問你這個了，她好不容易忘了剛才那個討厭的詩詩。
“哦，你說的是那件事，已經(jīng)辦妥了，”杜弘看看周圍，靠到小羽耳邊道，“紅姨和虎爺三日后押送上京，這是押送的路線?！?p> 小羽接過杜弘手里的牛皮紙，頭也不回離開了，杜弘從懷里掏出那根還沒來得及送的釵子，僵硬的勾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