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穆淮策一貫溫潤如玉的俊臉罕見地陰騭。
李鈺真正讓他不恥的,并非趁機(jī)上位。畢竟他重傷難愈后,肯定要讓出少掌門之位,不是李鈺,也會是別人。但李鈺更加陰險的是,趁著他意志消沉之際,披著好兄弟的外衣,做著毒害他性命的丑事。
萬幸他性命最終撿回來了,但每月十五陰氣最重的子時,他都會蠱毒發(fā)作,變作毫無修為的耄耋老人,隨意一個凡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這比一劍殺了他,還要可惡!
“那就給他找點(diǎn)事做?!?p> 穆淮策垂眸點(diǎn)開靈境,從日常監(jiān)視李鈺的一脈探子的消息中,驚覺李鈺手中似乎得到一寶物。此寶物可在五丈之內(nèi)測出傳承人的血脈氣息,隨即露出志在必得的冷笑,“他都將寶物主動送上門了,我們豈有不要的道理?”
“主子英明,屬下這就去辦?!?p> 流影隨即轉(zhuǎn)身離開書房,正巧迎面碰見盛季。
“流影,夫君在里面嗎?”
“夫人,早?!?p> 想起自家主子眼下的青色,再瞧著已挽上婦人發(fā)髻、被滋養(yǎng)得面色紅潤的盛季,流影連忙問安。加之主子之前的叮囑猶在耳邊,他又朝盛季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盛季在家里也是一貫受人跪拜的,這點(diǎn)禮數(shù)她還是受用得起的,抬手示意他起身,“你可知曉,夫君他為何忽然將廚娘辭退了,以后誰來給我們做飯吃?”
流影自然知曉為何,但他才不會說出大實(shí)話上趕著找罵,隨后笑著撇清關(guān)系:“夫人,屬下一向聽令行事。您要不親自進(jìn)去問問主子,正好他這會不忙。屬下還有任務(wù)在身,就先告辭了。”反正主子聽不到他說了啥,若是夫人告狀,他就死不承認(rèn)。
“嗯,你去忙吧?!?p> 辭退廚娘只是為拆廚房尋個借口,盛季自然猜得出穆淮策的心思。這不過是她用來找她家穆郎制造相處機(jī)會的由頭,自然不會一味責(zé)難流影。
她擺擺手,而后慢慢推開書房的門,嗲嗲喊了聲:“夫君——”
然后忽然意識到,某人聽不見。
盛季:“……”
白浪費(fèi)感情了。
看來得早點(diǎn)治好他的耳朵,否則都浪費(fèi)她這一大撩漢技能。
穆淮策雖然聽不見,但書房的門一開一闔之間,會有冷風(fēng)帶進(jìn)來。以為是流影去而復(fù)返,他下意識抬眸,語氣還泛著絲絲薄怒的冰冷:“還有何事?李鈺的事,你抓緊跟……”
目光瞟到來人,穆淮策將后半句話硬生生咽回去,再開口時語氣已不經(jīng)意流露出對小姑娘特有的無奈與包容:“舍得起來啦?”
說著瞥了眼窗外日上三竿的太陽,目光含笑而戲謔。
明明昨晚被折騰的人是他,結(jié)果早膳喊了三遍,她撒嬌耍賴就是不起床。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他昨晚是有多饑渴將人折騰成那副模樣。
“夫君,人家來和你說早安啦?!?p> 盛季被調(diào)侃也不覺羞赧,嘻嘻一笑。像是枝頭小鳥兒一般輕盈地朝穆淮策飛過去,臉上像是花兒一般的笑意,比窗外陽光還明媚動人。
可愛又乖巧的模樣,叫人舍不得對她說重話。
偏穆淮策看穿她的小把戲,不為所動。見她又要往自己身上撲,故意肅起臉:“坐對面去。”
“夫君,你說的是這里嗎?”
盛季將書桌對面的椅子搬到穆淮策身旁,距他僅有一尺處,坐下后單手托著香腮,含情脈脈地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