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裝病私奔，必然可行
“嗯。可愿意？劉慕卿可愿意？”宋君君認(rèn)為，這種事，還是要看雙方當(dāng)事人的意愿，否則強趕鴨子上架，只會壞事。
成瑜止了眼淚，卻猶豫了。
宋君君見她猶豫，也明白她的顧慮。她若是私奔了，到了遺詔規(guī)定的時間找不到成家女兒，便是抗旨不遵。那京兆尹府如何能保全？父母親族如何能幸免？
“私奔的名聲確實難聽。我也知道，此時你們二人離開京城，來日里詔書頒下，便形同抗旨?？扇绻藭r不走，以后便走不脫了。難道你真的甘心，此生與劉慕卿被皇宮高墻隔斷嗎？”
“太子……太子殿下竟也愿意？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嗎？”成瑜抬起淚眼，問道。
她以為，宋君君來讓她私奔，是太子的主意。
“這事兒是我的主意，和他無關(guān)。咱們也別指望他了！太后身邊的女史宣讀遺詔時，他就在我身邊。可他卻無動于衷，竟然還說，你進門，不會影響我的地位！這不就是擺明了他是打算遵太后遺詔，納你入府了嗎？”
“可是，劉慕卿是他的伴讀呀。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成瑜抹著淚，眼圈通紅。
“不過是伴讀罷了……嶸王還是他的親哥哥呢，你可見過太子有給過他好臉色？”宋君君一想到太子與她說什么地位身份的模樣，心里就來氣。
她原先還以為，梁君復(fù)和別人不一樣。如今看來，都是一樣的。帝王涼薄，他很早就被當(dāng)做儲君培養(yǎng)，別人看不清，她宋君君還能看不清？古往今來，有幾多高位者六親不認(rèn)？
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尚且可以成為皇位下的奠基，更何況是所謂的伴讀了。
成瑜知道宋君君不會害她，也知道一旦太子點頭，那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但確實割舍不下雙親。
她與劉慕卿，一個是京兆尹的女兒，另一個是翰林學(xué)士的兒子，就此私奔，必定會牽連兩家。
“若我們出逃，陛下追究起來，京兆尹府與劉府，又當(dāng)如何呢？”成瑜的憂心不無道理，但宋君君來時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
“短時間內(nèi)，劉慕卿去哪里，只要太子不說，又有誰會追究呢？”宋君君的話也有依據(jù)。
劉慕卿只是太子的伴讀，他的任務(wù)就是陪太子讀書，此時年未弱冠，既無功名、也無官職，只要太子不多言，誰又會在意他身邊的伴讀去了哪里呢？
“劉慕卿那兒你放心，他如何都是沒事的，劉家也如何都沒事的……棘手的，是明年開春，我與太子成婚后，你便要納入東宮的事情?！?p> 宋君君繼續(xù)道：
“這件事，我也有方法……”
宋君君讓成瑜即日開始裝病，太后會在年前就入陵。太后入陵時，皇親與朝中大臣皆要送行。到時候人多起來，沒有人會在意太子身邊的伴讀少了誰。而成瑜裝病在家，也可以趁此機會甩開家丁，與劉慕卿匯合。
“那我又為何要裝病呢？”成瑜疑惑道。
“這是為了鋪墊?！彼尉鸬?，“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私奔之事重大，我們必定要計劃周密。若是太后下葬那一日出了什么岔子，你們沒有出逃成功。那么你一直裝著的病，也可以再給我們爭取下一次私奔的時間。設(shè)想，你若是病了，那么首要的也是養(yǎng)好病，再執(zhí)行太后遺詔啊。那這樣我們就還有時間?！?p> 成瑜點點頭，又問：“如若真的得以私奔，那我爹娘，又當(dāng)如何保全呢？”
“太后遺詔，并未指名道姓啊?！彼尉p聲道。
成瑜看著君君眼中的光亮，一瞬間便明了君君之意。
“你是說，找人代嫁？”成瑜話一出口，又覺得這事兒太大了，便略有些惶恐。“一旦事發(fā)，便是欺君罔上、抗旨不遵。這如何使得……”
“哪里欺君？”宋君君解釋道：“太后并未指明是成家的哪一個孩子，只說是京兆尹成家的女兒。女兒也分很多種，養(yǎng)女、義女、過繼女，哪一個不算女兒？”
她是打算豁出命去，也要護住京兆尹府的。
“此事你先不要告訴伯父伯母，待到你們二人私奔后，我自會向他們二老請罪。到時再告訴他們出嫁養(yǎng)女或是義女的事兒，也沒那么不好接受的了。只要伯父伯母咬死是他們的女兒，那也不算是違抗太后遺詔啊?！?p> 宋君君的想法很是大膽。在來的路上，她就一直糾結(jié)。難道真的要去犧牲另一個姑娘婚配的選擇權(quán)，來成全自己閨蜜的美滿愛情嗎？但在宋君君看到傷心落淚甚至想自己就此了結(jié)的成瑜時，她便知道，她別無選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世上想嫁入皇家享受天家富貴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愿意又嘴嚴(yán)的姑娘，未必像她想的那般難找。宋君君如是安慰自己。
“太子，也有把柄在我手上。即便是朝中有人多事，只要陛下、太子沒有異議，任憑他們?nèi)绾握f，還能管得了皇太子娶親嗎？現(xiàn)下，我只問你一句，劉慕卿，當(dāng)真可托付？”
成瑜聞言，看著宋君君，認(rèn)真地點頭。若不是守著禮法，等著陛下賜婚，他們二人也許早就已經(jīng)訂下終身了。
“我與他的情義，在當(dāng)年除夕夜一見，便已經(jīng)注定了。我非他不嫁，他亦非我不娶?！?p> 宋君君點點頭，道：“好！我一定替你們二人實現(xiàn)這心愿！”
……
大雪紛飛的京城，一切如常。
“小姐和成小姐說了什么啊？怎么待了這么久？”文鑫見宋君君出了房門，便迎上來問道。
“很久嗎？”宋君君淡淡地答道，瞥見了文鑫身后的侍女，她是成夫人身邊的。
“是伯母有什么吩咐嗎？”宋君君向前一步，扶起正向她行禮的侍女。
那侍女笑著搖搖頭，道：“夫人無事，哪敢有什么吩咐？我是奉了夫人之命，來提醒小姐，今日太后喪儀，論規(guī)矩，是該進宮守著了。”
宋君君點點頭，不經(jīng)意道：“我正要走呢。太后走了，我心下有些難過，這才來找小魚開解。常日盡孝還來不及，今日我又如何不遵禮法呢？”
說完，宋君君朝侍女頷首，帶著文鑫出去了。
那侍女望著宋君君的背影，欣慰贊嘆著，宋家女兒眼見著長大了，如今還能把禮法如此放在心上。
太后的喪禮，陛下果真遵循著母后的遺詔，一切從簡，且計劃著在年前入葬。
京兆尹成大人料得不錯，宋君君也料得不錯。
這些日子，京城上下，陛下罷朝好幾天，皇宮里的人都在忙著太后入陵之事，皇宮外的人在忙著過年，一切，都如太后生前所愿的那般，自己的死，不會妨礙到百姓民生。
“陛下真是孝順……”宋夫人一邊揉著面團，一邊咕噥著。
“……太后也真是個好太后。年關(guān)了，她撒手人寰，竟還能事先留下遺訓(xùn)，不得讓自己的死影響百姓。唉，多好的人啊……”
宋夫人念叨了幾句，眼眶竟隱隱有些淚花兒來。
宋君君望著灶里的火苗發(fā)著呆，心里想的全是過幾天太后靈柩出城的事兒。
那一天的夜里，成瑜和劉慕卿便要私奔了。
“……娘親也是好人?！彼尉笱苤卮鹚畏蛉耍f著，還不忘給灶里添了一把柴火。
“如今四海升平，哪有壞人吶！”宋夫人擦著眼淚，又哭又笑的模樣，宋君君看得格外感慨。
是啊，大齊的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游戲里的NPC……可是！她那限時的任務(wù)還沒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