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隊友”加一
望著灶里的火苗,宋君君猛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她那限時十天完成的任務(wù)還沒開始做呢!
已經(jīng)多少天了?
宋君君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shù)過去,驚覺距離任務(wù)的時限,只剩下短短三天了。
想到這里,宋君君扔下手里的火鉗,提起裙擺就往外跑,險些被門檻絆倒也不停下。
“欸!鍋里的馬上就熟了,君君你上哪兒去啊!”宋夫人透過鍋中的水汽,看著宋君君慌不擇路的背影喊道。
宋君君心里急得慌,頭也沒回,只應(yīng)了一句,她去軍營找文鑫玩兒。
“嗐!這開春就要成親的人了,怎么還老想著玩兒呢?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了?”宋夫人念叨著,自己也覺得好笑。
宋君君此時心里只有任務(wù)。宋府家丁少,別人宋君君也信不過,這幾天宋煦明到東宮忙上忙下去了,任務(wù)的事情她又不能找外人,容易生出口舌之禍。想來想去,只有小文鑫最合適。
他什么都聽宋君君的,宋君君干的事情,他不會多想,也不會去追問真正的緣由。
可惜,今日一大早上,宋將軍要搬些兵器到禁衛(wèi)營去,缺人手,就臨時“抓壯丁”把小文鑫帶走了,否則宋君君喊一嗓子,就能把跟在她身后的文鑫叫過來了。
宋君君牽了匹馬,抄了小道趕往禁衛(wèi)營,風風火火地把文鑫提出來后,她附耳吩咐文鑫道:
“交辦給你一件差事兒!”
文鑫眼前一亮,忙不迭地點頭。
“好好好。小姐有何吩咐,文鑫一定辦到!”
自太后薨逝以來,宋君君就給文鑫交辦了許多件事兒。文鑫不知道小姐買駿馬、訂馬車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小姐采購細軟、又當了僅有的幾件首飾換成銀票是為了什么,但是前幾天的所有事情,他都做得很好。小姐還夸他是個好副手、將來必成大器呢!
“我跟你說,你馬上去官媒那里,打聽打聽最近都有誰上報了婚配的需求。我記得官媒當中有個冰人,姓什么上官的。他的兄長曾在軍營之中,曾是爹爹的副將,你也應(yīng)該記得的。你就去找那個上官冰人要名單,且只是看看,他會同意給你的。”
哼,不就是撮合一對兒嗎?她宋君君找不著,朝廷的媒人機構(gòu)還找不著能撮合在一起的人嗎?
況且在官媒之中上報了名單的,都是早就預備著要成婚的,那這操作起來,豈不是很快就完成了?
說不定,今日,今日就成!
宋君君望著文鑫接了吩咐努力向前奔跑的樣子,喜不自勝。
區(qū)區(qū)一個限時任務(wù)罷了,還能難得了宋君君?
更難的是她自己的“私事兒”——幫助劉、成二人在后天太后入陵那天成功私奔。
不過,她已經(jīng)準備萬全了,只待后天,太后靈柩送出京城了。
這幾天宋君君行事低調(diào),她又在事先故意找太子吵架,要太子撤掉了跟著她的暗衛(wèi),京城的人要么忙著哀悼太后,要么忙著準備年節(jié),無人在意平常本就沒什么存在感的宋將軍府,也無人在意還未嫁入東宮的太子妃在做些什么。
宋君君明面兒上可是十分遵守禮法的,該進宮叩拜就進宮叩拜,該待在府中閉門就待在府中閉門。她自認這大逆的事情無人知曉。
除了太子……
東宮正殿燃著炭火,火焰平靜地跳動著。慎孤替太子揉著太陽穴,慎獨端著兩碗人參湯,從外頭走了進來。宋煦明正按照太子的吩咐,翻查著眼前的卷宗。
太子抿了一口參湯,又向宋煦明揮揮手,示意宋煦明也來上一碗?yún)?p> “不了不了?!彼戊忝髦捞拥囊馑?,搖頭道:“參湯太補了。我哪里受得住。倒是元成你這幾日都沒怎么睡好過,不然今日便歇下吧……”
太子這幾天忙著太后的喪儀,已經(jīng)許久未睡過整覺了。太后過世了,陛下可以不上朝,可朝堂的事情卻不是能停歇的。
趁著這幾日何家的人松懈,太子夜以繼日,除了要給太后守靈,還要勻出時間來,翻查他一直追蹤的何家賣官鬻爵的事情。
實在累了,便在桌案上打個盹兒,這幾天,全靠參湯吊著,眼圈都暗了許多,燭火下,都能看清眼下的青灰色。
太子搖搖頭,又喝了一口參湯,從卷宗中抬頭,望了望外頭的天色,道:“不歇了。再有兩個時辰,便要進宮了。此時歇下來,一會兒恐怕再難起來?;首婺傅撵`柩即將出城,我如何能放松?待送靈出城了,我再歇不遲?!?p> 宋煦明知道太子的性子,決定了的事情,旁人是改變不了的,便也識趣地不再說,只勸太子顧好自己的身子。
太子笑了笑,權(quán)當做回應(yīng),又故意喚了慎言前來匯報。
“這幾日,太子妃可還好?年節(jié)了,京城人多,你可得好好護住她。她不愿你跟著她,這些日子,她沒發(fā)現(xiàn)你吧?”太子問了幾句,又偷偷瞄著宋煦明的表情。
盡管君君抗議,但太子還是讓慎言去保護她,這件事宋煦明是清楚的。太后葬禮,京城人多,有慎言的保護,宋煦明心里更安生。
畢竟他的這個妹妹,隨性了十余年了,向來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極少顧忌禮法,只管她心中的正義。不過好在,宋家雖說底蘊不深厚,但為人都還算不錯的。他偶爾也不會去管君君的事情,只要她平安喜樂便好。
宋家上下,其實都和宋煦明是一個想法的。
宋煦明聽了太子的話,表面上不動聲色盯著卷宗看,實際上耳朵都恨不得貼到慎言嘴邊,去聽聽她如何作答。
“太子妃這幾日一切如常,要么待在府中,要么進宮,偶爾到京兆尹府或是福滿樓逛一逛。不過太子妃的小廝倒是這幾天逛了布店、錢莊……昨天還去了官媒。據(jù)屬下查探,是太子妃好奇民間的婚嫁習俗,所以派文鑫去問一問。”慎言向太子答道。
“婚嫁習俗?”太子喃喃,又敞開笑顏,道:“太后遺詔,定了我與君君的婚禮仍是在開春時舉行,她此時看看習俗,也算正常。備嫁的姑娘,應(yīng)當都有這般好奇。無妨。你且護住她?!?p> 太子說到了婚禮一事,宋煦明心里就犯了嘀咕。
他是知道太后遺詔內(nèi)容的。
開春宋君君與太子成親了,不日成家的丫頭就要嫁進東宮了。盡管妹妹不承認,可他知道,妹妹心里還是在意太子的。成瑜雖說與劉慕卿有意,可到時候嫁進東宮了,人都是會變的。
那到時候二女爭夫,成家那女兒大家閨秀,論起心眼兒來,自家妹妹這個“直腸子”又怎么贏得了成家的小姐呢?
更多的,宋煦明便不敢往下想。他自小陪著太子讀書,陛下的后宮雖表面平靜,但也少不了無聲無息的死亡。他可不愿妹妹受委屈。
太子雖說以前對成、劉二人的事情樂見其成,可往后成瑜嫁進東宮了,溫柔繾綣下來,難保太子不動心。
可若是讓太子不娶成家小姐,這不就是要太子抗旨不遵嗎?那太子對成瑜這個未來側(cè)妃的看法是什么呢?
宋煦明正想著找個由頭探一探太子的心思呢,卻見太子放了卷宗,似乎是累得很。
“元成?”宋煦明“計”上心頭,旁敲側(cè)擊道:“實在累了,你還是歇息吧。這些……我再熬一熬,今夜便能看完了……”
太子撐著額頭,等宋煦明的“試探”可等了太久了,好不容易他開口了,卻還是拐了個大彎。太子等不了了,便直接道:
“這幾日真是辛苦煦明了。慕卿這些日子有事,脫不開身,所以我才沒叫他。等過了這幾天,我便不拘著你了,你好好閉門讀書,來年一定高中!”
說著,太子又故意蹙眉,感嘆道:
“可惜了一對璧人??商筮z詔難違。就讓他們這幾日相處著,算是告別吧!”
宋煦明嘴上應(yīng)著不辛苦、應(yīng)該的,可心里卻在聽了太子的這番話后,泛起了波濤。
太子這話,明擺著就是同意成家女兒進門呀!
自然,這也無可指摘,儲君嘛,哪里只有一名妃子的道理?太子同意,陛下都不會同意的。
宋煦明額頭冒著汗,今夜的太子雖然疲憊,可不知怎地,無形當中給了他一些壓力。
也許是太子愿意多納妃子的想法“暴露”給了宋煦明吧,他總覺得,今夜的太子不像從前一般親切,倒是陌生了許多。
宋煦明噤了聲,一邊看著卷宗,一邊想著要幫幫自己的妹妹。哪怕現(xiàn)在宋君君死鴨子嘴硬非不肯承認自己對太子有心。他總得幫她一把,否則來日里傷心吃醋,他到哪兒給妹妹找后悔藥去呢?
無形之中,宋君君就這么多了一個“隊友”。
因為,宋煦明的想法,也簡單粗暴:讓成瑜和劉慕卿私奔……
山人鈉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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