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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拐個夫郎去種田

第一章 重生

女尊之拐個夫郎去種田 周時韻 3025 2023-04-28 16:46:31

  宣德八年。

  冬。

  昨夜下了很大的雪,今早天地一派銀裝素裹,村頭茅草屋薄薄的頂上積著厚雪。

  “咚!咚!咚!”

  一位膀大腰圓的大姐站在草屋門口,把可憐的老門踹的哐哐作響,老門本就是風(fēng)燭殘年,怕大姐再用一下力,那老門就可以咽氣兒了。

  踹門大姐脖子縮的像鵪鶉,手插進袖管里,一張老臉凍得通紅,扯著嗓子喊道:

  “李縣令,交稅了!”

  這寒冬臘月的,上面偏令人來催稅,催稅也便罷了,趕巧又碰上收清河縣的稅,十里八鄉(xiāng)誰不知道清河縣窮的叮當(dāng)響,此行能撈點油沫子就算不錯。

  吱呀一聲,可憐的老門被救于水火。

  一位天仙兒似的公子立在屋內(nèi),似雪似月,眼底有一抹薄霜,冷言:“她死了——”

  站在門口的王二姐愣了愣,她昨日還見著李清瓊在醉月樓喝花酒,整個人活蹦亂跳的,怎么可能今日就沒了,隨即扯著嗓子大罵:

  “李清瓊就算今日出殯也得把糧稅交出來?!?p>  說罷,王二姐腳下生風(fēng)直往屋里闖,胳膊肘粗魯?shù)淖擦税验T口的公子。

  “呵,見到你這個掃把星就覺得晦氣?!?p>  王二姐冷哼一聲,好不神氣。

  那天仙兒公子冷不防的被王二姐撞了一把,后腰撞上椅子角,半天直不起來。

  李清瓊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面的叫嚷聲。

  她不是死了嗎?陰曹地府也有人罵街?

  眼皮子重的睜不開,朦朦朧朧有個老者在她耳邊低吟:后院里有好物拾,今夜子時去看看。給你的能力好好用……莫要再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

  前世回憶如同洪水涌入李清瓊腦海中。

  宣德六年,她得罪丞相顧照,被貶到鳥不拉屎的清河。從京城貴女到落魄縣令,她無法接受如此大的落差,整日昏昏沉沉,怨天尤人。

  后來小冰河期來臨,全國饑荒,顧照造反,國家局勢動蕩,沒人管她這個被貶一方的小官。

  她自主起兵反抗,保家衛(wèi)國,不成想最后因為糧草短缺,兵敗被俘,落了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在她悲劇的人生中唯有夫郎裴言川默默陪伴。

  可后來裴言川重疾加身先她而去,此后無數(shù)夜晚空留李清瓊一人難眠。

  動亂里,母親,爹爹全被顧照殺害,他們的尸體被掛在高高的城樓上,給其他不服丞相的老臣立威。

  想到這里李清瓊頭痛欲裂,感覺靈魂快被撕碎。

  王二姐一路闖進內(nèi)室,還真瞧見一個模樣俊俏的女子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吊梢眼一挑,尋思:“這不還沒咽氣嗎?果然最毒夫郎心,這樣咒自己的妻主?!?p>  清河縣連縣令住的都是破草屋,更別說尋常百姓,在這等到死也要不到一個銅板。王二姐環(huán)顧四周,坑坑洼洼的墻面,修補再三的屋頂,茍延殘喘的房梁,這縣令府說好聽點叫簡約樸素,說難聽點叫家徒四壁,破敗不堪。

  饒是京城里最下層乞丐住的橋洞子都比這敞亮。

  王二姐眼睛落到李清瓊蓋的被褥上。

  ——瞧了半天也就這床被子值點錢。

  于是王二姐起了歹念,不料手剛伸過去躺在床上的白臉娘們兒突然睜開眼睛,嚇的王二姐哆嗦一下。

  “王二姐想做什么?”李清瓊剛醒來嗓子有些啞,眼神冷冷的。

  王二姐被逮個正著,這白臉縣令分明是個面善模樣,她此刻卻被盯的渾身發(fā)毛,顧慮到李清瓊的縣令身份,王二姐搓搓手,腆著老臉笑道:“就是來問問李大人什么時候交糧稅?”

  李清瓊瞧著熟悉情景,宣德八年拖稅一事在腦海浮現(xiàn)。

  “今年清河年成不好,收稅一事等稅使來了再說?!眲倓偹坪趼牭脚鰮袈暫妥约曳蚶傻捏@呼聲,顧不上昏沉沉的腦袋和疲憊的身體,李清瓊披了件薄衣就往堂屋走。

  女子單薄的背影透露著一股子急促,她太想確認什么,亦或者是太想見到某個人,明明是冬日心里仿佛像住著夏日的鳴蟬,一個勁的聒噪,一個勁的叫囂,是十年生死兩茫茫的相思,亦或是手捧珠玉寶石般的珍視。

  直到踏進堂屋瞧見某人,心里的一切喧囂全都寂靜,身上血液近乎停流,一眼萬年。

  她再一次見到了裴言川。

  冷夫郎此刻手拄著腰,俊臉煞白,眼里蓄著霧,像只被主人打傷的的貓,楚楚可憐。

  女子的眼神像是黏在男子身上,有思量,有生疏,亦有躊躇,心里明明有一籮筐話,可喉嚨卻像被魚刺卡住半個字吐不出。

  許久李清瓊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啟唇:“王二姐可能和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王二姐見李清瓊質(zhì)問,一時慌神,縣令和縣令夫郎不和是清河皆知的事,可如今縣令竟然護著裴夫郎,真真叫人詫異。

  王二姐也是個人精,腆著老臉嘿嘿笑兩聲,識相的跟李清瓊道歉:“小人剛剛不小心將李大人的夫郎推倒了,是小人的不是,李大人見諒?!?p>  “王二姐推的是我夫郎又不是我,作何跟我道歉?”李清瓊冷笑,眉目間有一絲難察的狠厲,最后半句話被她咬得極重。

  王二姐還沒意識到危險來臨,一臉不敢置信的望向李清瓊。

  在這個女子為尊的世界,李清瓊叫她跟一個男子道歉。

  赤裸裸的羞辱!

  王二姐臉憋的通紅,半天蹦不出一句話,雖不情愿但確是她無理在先,面上無光心里也是恨李清瓊到極點。

  縮在椅子上的郎君眸里有驚詫劃過,不過轉(zhuǎn)瞬即逝,立刻又恢復(fù)一貫的冷清模樣。

  婚后可兩人以說是相敬如“冰”,她今日為何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是有事求他,裴言川冷笑,眉目里是化不開的寒霜。

  王二姐本想破口大罵,卻量著李清瓊是從京城里來的,就算此時落魄,難保以后不會有出頭之日,況且她現(xiàn)在還是清河縣令,于是牙一咬,腳一跺,對裴言川說道:“裴郎君得罪了?!?p>  坐在椅子上的俏郎君緘默,屋子的女主人已做出送客之勢。

  王二姐氣不過,氣氛已達到冰點又不好再留,腳邁出大門時扭過頭來陰陽怪氣道:“過幾日稅使就要來,李縣令到時可莫要連二十石糧食都拿不出來?!?p>  隨著王二姐聲音遠去,李清瓊思索:呵,二十石?

  她十石都拿不出來。

  王二姐一走,屋里只剩李清瓊、裴言川兩人,剛剛還橫眉冷對、威風(fēng)凜凜的女子瞬間換了副神情,吞了口口水變的無措、局促起來。李清瓊幾欲開口臨了卻又收住,活像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

  一時間,簡陋的屋子安靜的可以。

  “待夠了嗎?待夠了李縣令也可以走了。”

  男子出聲打破寂靜,不似其他男子溫和柔情,語氣又冷又硬,他的頭依舊低垂著,沒分一絲余光給李清瓊。

  “我——”李清瓊頓住,那雙因為得而復(fù)失而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暗淡下來。想起夢境李清瓊自認對不起裴言川,那她現(xiàn)在該以什么立場?她還配跟他說話嗎?

  李清瓊心臟被絞的生痛,眼里似有欲來的風(fēng)雨,像是喝了一大口濃濃的中藥,口里苦的發(fā)慌,半晌啞聲道:“你沒事吧?”

  “不用你管。”

  對方聲音又冷了幾分,像料峭的冰山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意。

  看著腳下仿佛生了根似的女子裴言川怒道:

  “醒了就滾去醉音樓找你的小館!”

  “留這做什么?”

周時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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